向业顿时愣住,于三与众人的脸色更是唰唰变白,刘下不知他们为何这般,只是望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
林小姐,万分感谢。
“混账东西!”向业一提拐杖狠狠一砸:“好事生非,倘若这是在山下,你早已死了!”
于三不敢躲闪,被那一棍砸得龇牙咧嘴,他恨恨地看着刘下,都是这该死的药房小子,害他今日颜面扫地!
“哟,咋了这是?”
没等向业继续动手,旁边又走来一群人。
他们身披杏色劲袍,为首的是一手持入鞘长剑的年轻男子,长相平平,眉间一颗黑痣倒是显眼,他一靠近,旁边的围起的弟子便纷纷让道。
见到此人,向业的眉头再次紧皱,冷冷道:“吴青,你来作甚?”
云宫之中以执法、礼法两大殿最为显赫,殿下弟子亦是数不胜数,年少一辈中,执法殿以向业为首,而礼法殿便以眼前这位名为吴青的男子为首。
向业与吴青乃当今云宫两大翘楚,可二人彼此之间并不融洽。
“此话是何道理?”吴青哼哼一笑:“礼法殿之人便不能到执法殿走走了?不过也是,眼看着无法参加斗武,发泄发泄也是正常。”
吴青玩味地对向业嘲讽,二人三言两语便火味十足,向业还未反驳,吴青的目光便落在刘下身上,脸色顿时变了变:“师弟?你怎么这副模样?”
“我……”
刘下支支吾吾。
还未说完,吴青便快步走到他面前,皱着眉头望向四周的执法殿弟子,喝道:“是何人将他打成这样的?!”
吴青发怒,众弟子皆是一阵惊惧,怔怔地不敢回应,见到如此,吴青火气更胜,转头对向业怒问:“向业,你说!”
虽不想理会吴青,可向业没有包庇于三的意思,便用拐杖指了指,眼见吴青的目光落于自己身上,于三这才彻底慌了。
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于三如见厉鬼,不断向后退步:“吴……吴师兄,皆是误会,误会……”
吴青步步逼近,冷冷盘问:“刘下可是违了门规?”
“没……没有……”
“那是有何处得罪了你?”
“也没有……”
“混账东西!”
吴青抬手,一巴掌狠狠扇在于三脸上,他力道极大,瞬间将于三扇了个人仰马翻,于三如同落水狗一般瘫倒于地,嘴中喷血,顿时便昏死过去。
吴青冷冷一哼,没有丝毫怜悯之心,他并未继续动手,而是又走到刘下身前,关切地问他怎样,刘下笑了笑,道了句没事。
吴青又指着周遭众人喝道:“谁若是趁我不在宫中之时欺负刘下,这便是下场!”
说完便拉着刘下离开,向业刚说些什么,却没说出口,毕竟吴青才是刘下真正的师兄。
二人走远后,刘下有些忧虑地询问:“师兄,于三是执法殿弟子,你动手打了他,会不会……”
“无妨,向业我都敢打,他算哪根葱?”吴青擦擦鼻尖:“敢打我师弟,若是在山下,便不只是这般简单了。”
云宫宫规森严,回宫有诸多不便,否则以他们在山下无约无束的作派,吴青当真不会轻易饶了于三。
刘下心中暖流横生,吴青依旧还像当年那般护他,他虽与向师兄关系不错,可远远不及与吴青的感情。
说来话长,当年带他回宫来的便是礼法殿的吴长老,当初他年纪甚小,刚到云宫时,吴长老便令爱徒吴青关照他的一切。
吴青与其他弟子不同,他是个孤儿,尚在襁褓时便被丢弃在云宗山下,是吴长老将他带了回来。
得知刘下也是孤儿,吴青对他格外的好,不管干什么都带着他,只是吴青从小在云宫长大,性情很是顽皮,时常惹些不大不小的祸事,是云宫中的小霸王。
吴长老看出刘下不适合习武,也害怕刘下被吴青带坏,这才向掌门提议,把刘下送到药房杜老那里学医。
那时,吴青听闻向业时常到药房疗伤,他害怕刘下被向业欺负,还专门过去威胁了一番,论关系与渊源,他才是刘下真正的师兄。
吴青笑问:“一年半载不见,不知医术学得如何了?”
刘下挠挠头,有些惭愧:“师弟愚笨,学不到什么。”
“哈哈!”吴青将胳膊枕在刘下肩膀上,另一只手拍拍自己的胸口道:“何必那么认真,做做样子便行了,待你成人下山之时便去师兄那里,师兄罩你!”
一问一答之间便到了礼法殿,望着那道牌匾,吴青顿时愣神,忽然苦笑道:“师弟,为何我忽然感觉这般的陌生?”
刘下不明所以,他望了望礼法殿三个大字,有些疑惑:“师兄何出此言?这是你的家啊。”
吴青擦擦眼角,苦苦一笑:“世上没有什么是永远不变的,师父不在了,便也不再是家了。”
这话带着伤感与无奈,刘下亦是沉默下来,三年前,吴青刚下山不久,吴长老便撒手人寰而去了。
那时的吴长老身受重伤,即便有杜老全力救治也无力回天,更令人悲哀的是,至今还未找到凶手。
连吴长老自己也不知是凶手是何人,那凶手的手法很是诡秘,庞大的云宫,竟也无人看得出那般手法来自何门何派,事情也因此搁置了下来。
师父走了,曾经的家也变得陌生了,吴青心中苦涩,但他并未继续说下去,而是搂着刘下的肩膀走入殿中。
“吴师兄。”
“吴师兄。”
殿中弟子密集,见到吴青后无不低头招呼,并闪身让过一旁。
行至大殿中央,远远便看到一道负手而立的杏袍人影,吴青小跑几步,略有兴奋地喊道:“师伯!”
那人影转过身来,他一手折背,一手捋着雪白的长须,炯炯有神的双眼望着吴青与刘下,并未作何表示。
吴青跑到他面前,笑着询问他最近情况如何,他只是道了两声还好,随即目光落在一旁的刘下身上。
“见过师伯。”
刘下赶紧作揖行礼。
“嗯。”他回了一声,又询问:“你身上这伤是怎么回事?”
师伯姓张,众人皆唤他张长老,他的话音沉稳如钟,刘下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倒是吴青气不过,义愤填膺地将方才之事全盘托出,还扬言要找机会教训一下于三。
“你们这些小东西真是不省心!”张长老大袖一甩,冷哼一声:“罢了,既然已经还了回去,便莫再生事!”
这话明面上是道给刘下听,实则是敲吴青的边鼓,吴青自然听得出,只是耸耸肩,毫不在意。
张长老盯着刘下,咦了一声,疑惑道:“杜老可是传授了你什么武功?”
“没有。”刘下摇摇头:“师伯为何这般询问?”
“那便怪了。”张长老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那你为何在斗武单上?”
“啊?”
刘下与吴青异口同声地喊道。
斗武排序名单由众参院的长老们经过商谈得出,最后交予礼法殿定夺,张长老拿出一纸极长的卷轴,指着其中的几个字:“第一场,药房刘下……”
刘下与吴青面面相觑,正不知所谓时,张长老又是一脸愕然道:“对执法殿陈青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