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5000元变15000
新的一周开始了，阴雨天终于结束，太阳在这个静逸的早上照耀在工业区的上空，MG外墙的玻璃幕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仿佛是这块宝地上一块绚丽的宝石。
Joe最近都是心事重重地来上班，几位助手也不敢惹她。刚上班她就把一个人关在办公室里，时而直盯着电脑迅速地扫描着，时而望向窗外不知所措的神情。总裁助理这个岗位几乎成了她多年HR工作历程上的一座烦恼里程碑，上面书写着她的挫败和无奈。
叮叮叮－－－
电话铃声像是催命符一样，把她混乱的思绪又一次搅乱，她不耐烦地看向来电显示。
1100，袁总！
“额，早上好，袁总。”她紧张地接起电话，这个电话对她来说真是雪上加霜。
“到我办公室来。”电话挂断了。
Joe想着，这一刻还是来了，她该如何和他交代，说好今天下午叶子馨才会回复的，现在去说什么呢？总不能说袁总你再等等，那一定会被修理的。
她停在位置上想了想，叹了口气直起身，算了，结果子馨说不说她都是知道的，肯定不接受这样荒谬的工资啊。她从抽屉中拿出那张录用确认单，想着顺带拿过去和袁总说这个薪资她确实搞不定，希望袁总再想想或者实在不行就换人选吧。
她起身打开办公室的门向总裁办公室走去，一幅负荆请罪的架势，门外几位助手看她的背影不免有点担心，这两天是怎么了Joe，才三十大几的年纪不像更年期该有的状况啊。
Joe走进总裁办，看见袁澈背靠着转椅，手撑着下巴，微皱着眉头，略有所思。她轻轻地敲了敲门，怕吵到他。袁澈转而冷冷地看着她，她知道袁总一定是要问招聘的事情，干脆主动提出了，
“袁总，您找我是想问叶子馨的录用进度吧？我想……”
还没有等她说完她准备好的一段台词，袁总挥了挥手，
“把录用单给我看看。”他似乎并不关心Joe要说什么，伸手拿过Joe手上的单子看了许久没有说话。
Joe一头雾水，刚才被打断的话又收回，意识到此刻还是什么都不说为妙，遇到叶子馨这个案子袁总完全变了一个人，她捉摸不着他的想法只能静静地站着。
约过了两分钟的时间，袁澈没有说话没有动作，仿佛变成了一座雕塑。突然他将椅子转向办公桌一侧，拿起桌面上的钢笔，打开笔盖，在薪资一栏写了一笔，然后盖上笔盖，将单子一挥手交给Joe。然后又恢复正常的神情，打开身边的文件开始批阅。
“明天到岗。”袁澈只是丢下这么一句。
Joe无语地拿过录用确认单，简单的一笔，5000变成了15000。她惊讶地拿着单子走出门，心里各种滋味混杂在一块。
您老的一笔，就一笔，知道把我折腾了多久吗？
她气愤却又无奈，拿着页脚几乎有点揉皱的单子回到办公室。很显然，她感觉到这两个人之间一定有问题，但是毕竟是总裁的私事她不好过问，她只知道叶子馨对这个岗位来说是有过之而不及，这样的薪资虽然在A市同等岗位上是偏高的，甚至比MG以前的助理都高出一截，但是对于叶子馨，她值得这么高的薪资。
也是这样特殊的待遇，Joe决定自己负责叶子馨的全程手续，以免让公司其他人看到心生不平。第二天就要报到，时间还是有些紧张的。她一边让助手把所有单据准备好给她，一边拿起电话联系子馨。
手机铃声吵醒了正在赖床的子馨，虽然是晴天，她却拉着厚厚的窗帘沉睡着。昨晚她和袁澈莫名其妙的约会，还有那些或轻或重的对话让她想起了很多从前的点点滴滴，也琢磨了很久袁澈的心思，没着没落地喝了点红酒，直到凌晨才睡去。
“喂－－”她有点困倦的声音在想了很久的铃声后接起电话。
“你好，叶小姐，我是MGHR的Joe，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休息。”
子馨还很纳闷为什么这么早就来电话，不是说好考虑到下午的吗？开了床头灯看了看时钟，没有睡到下午嘛。
“哦，不会不会，有什么事吗？”
“不好意思，我的助手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把你的薪资记录错了，所以我再和你解释下，希望你不要介意。其实我们给你的月薪是15000，当然年度还有各类奖金不包含在内。真的非常抱歉我们工作上的失误，你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明天能来上班吗？”
Joe自然不会把真实情况告诉她，那样显得太生硬和别扭了，虽然这么把责任揽回来也会显得MG很不专业，但是也是无奈之举啊。
电话那头的子馨许久没有说话，不知道是该喜该忧，是该去还是不去。昨晚冷漠的袁澈还映在她的脑海，而总裁助理又是逃不过每天都要与他接触。
“喂，叶小姐，你还在吗？有什么问题吗？”
“恩，我在听，没有－什么问题。”她有些犹豫的声音，Joe是听得出来的，她也很坦率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叶小姐，您之前也在MG待过，我不了解您过去的工作。但是我想现在的MG在A市还是很有影响力的，以您的资历在我们公司工作非常合适，也会有着很好的发展平台和空间。我看您是想回到A市稳定下来，那MG可以说是不二选择，不是吗？”
Joe说的句句属实，子馨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既然袁澈也愿意她回去，她想他应该不会故意为难她的。
“好吧，明天早上我准时到公司，谢谢你，Joe。”
挂了电话，子馨睡意全无，她躺在床上脑袋空白，接下来迎接她的会是什么。烦闷的时候她总会想起给父亲去一通电话，哪怕聊得根本就不是烦恼的事情，却也能够从父亲的只言片语中获得启发和安慰。
“爸，我工作定下来了，还是回刚毕业那家，薪资也不错哦，您老就不用担心啦。”
“绕了一圈又回到原位，折腾吗？不过也好，定下来就好，不要再像跳蚤一样到处跳啦。你不累，我都担心累了。”
“知道了，爸。就这样和你汇报下，有时间我周末再回去看你，拜拜。”
爸爸说的话，在她的耳畔反复重放，当初为何离开，现在为何回来，她终究是逃不出这个小城市给她的点滴，还是命运的捉弄？
子馨又拿起电话拨通了MG的旧友赵璇，当天面试完她告诉赵璇肯定没戏，赵璇还笑着说一定成，果真还是被这个老朋友说中了。赵璇听子馨说着这几天的始末，并不惊讶，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中，她说着，
“你要的，我想他一定会给你，这点工资算什么，准备好来上班吧。我还挺想你的，真好啊，我们又可以一起散步啦。”
子馨也很高兴这一点，赵璇虽然在年纪上长得很多，基本和袁澈同龄，但是她们却很谈得来，不管是些公司的要闻还是女孩子鸡毛蒜皮的小事她们都能说得上话，自然子馨和袁澈过去的种种，赵璇也都是了然于心的。当初子馨毅然决定离开，她也是劝过很多次，但最终还是拗不过她的选择。
与赵璇结束通话后，起床梳洗了下，换了身休闲服便出门了。
雨后的晴天，空气分外清新，她顺着街道旁的林荫道走着。这个季节树枝都被修剪突短而利落，再到下两个月树上就该冒出新芽了吧。子馨最喜欢这样的季节，似乎每天起床都能看到新的绿枝，生命就是这么不可思议，而如果爱情经历过一季的严冬，也能够焕然一新该有多好。
她到附近的超市选购了些蔬果和明天带到公司的煲汤材料，不喜欢快餐寡味的她几乎每天都带自己熬的汤到办公室用午餐，十年如一日，当初也正是这碗汤让袁澈爱上了她的手艺。
下午回到家，整理了下房间的衣物，拿出收叠的套装熨烫，回家许久她已经都不穿这些衣服了。
晚上简单的蔬菜和杂菇汤打发了，子馨同时熬了香浓的萝卜筒骨汤作为明天的午餐加汤，筒骨是下午回家后就熬好的，雪白而浓稠，后放入的萝卜玲珑剔透地浮在面上，让人食欲大增。
想到明天的工作，想到明天将要面对的袁澈，子馨心里有种隐隐的不安，她期望是好的，她理所当然想着袁澈不会为难她，毕竟他有了美满的家庭，年轻时候犯的错他应该是早已经不挂心了，可是为什么还会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呢？
这一夜，子馨又失眠了，她起身走到客厅，倒了一杯Mulata朗姆酒。这款酒虽是以蔗糖为原料，但经过长久的橡木桶陈年后，却洋溢中浑厚而馥郁的芬芳。子馨拿着酒杯，倚窗看着楼下寂静的街道。
“为什么回来？”这个问题困扰她许久，却迟迟没有答案。
她不会想到此时此刻的袁澈同样也站在窗沿，看着20楼下行色匆匆的人们，他也在想着一个问题，“为什么让她回来？”。
两人怀着同样的疑惑，却不知不觉地被命运推向了爱情的深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