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这里等了约有半个小时,一位60多岁大爷,头戴发亮的旧毡皮帽,身穿黑大袄,腰间系着一个宽宽的灰布带子。带子中夹着一个长长的烟袋锅,穿一条宽松的黑棉裤,裤腿儿,用宽带绑着,微黑的脸庞,布满了皱褶。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鞭子,赶着马车从外面进来,门卫领他来到我们跟前,告诉我们赶车人姓何,是何书记的叔叔。我们装上行李,走出威洲公社。
沿着一条公路,转弯儿走进一条窄窄的小路,路的两旁是干枯的树和落叶。有几个老农用镰刀割着枯枝和树叶卷起打成包,装在独轮车上。往回运送,是不错的燃料和肥料。大约9:30,马车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马车七拐八拐的来到南沟大队部,与其说是大队部,不如说是一个打麦场和院部共享之处。有4间用石头垒的房子。正门有一个长方形的牌子,上面写着。“南沟大队革命委员会。”马车的声音惊动了屋里的人,只见办公室门开着,站着一位40多岁左右,身高1米8,头戴一个发白的军用棉帽,穿一身非常干净的旧军衣。脚蹬一双军用三接头棉鞋,身体微瘦,两眼炯炯有神,两道剑锋一样高高扬起的黑眉,和黑眉下那双深沉果断的眼睛,只有那种在长期部队生活中磨练的坚韧不拔,百折不屈的人才能具有,他快步如飞的来到马车前,摆摆手算是打招呼,指着前面的路,马车跟着他拐进一个简陋的小巷子里,在一个竹栏杆的围墙内。有一排灰暗破旧的土坯房,这里像一个废弃了的小学校,孩子们好长时间没到这里上课了,院子很大,长满了杂草和枯叶,满院子的砖石瓦块,还有孩子们在杂草中垒的各种城堡,在这里玩着捉迷藏和抓东妖怪的游戏。有几颗要枯死的桃树,东倒西歪的铺在地上,来到门口推开栅门。杂草废墟丛中有一条小路。这里有4间土坯房,土坯像是新的,梁和椽子都是用当年伐倒的树锯成的。房顶用的也是当年收割的麦秸。用泥巴糊在房顶上,四间房子,有两间是通开的,像是教室,窗户用塑料布,钉在四周,因长时期没有孩子上课,窗户上的塑料布,被风吹日晒变成了一条条的,随风飘荡。教室里,用砖头垒的上面有一块儿洋灰板,算是桌子和椅子了。另外两间比较小。可兼做卧室和办公室。东面有两间侧房。再往东面有用石头垒的厕所,离厕所不远处,有两个大木桩,在木桩的两头横架上绑着一个大木头,木头中间吊着一个二尺长的铁轨,木桩上挂着一个铁锤,这是学校上课用的吊钟。院子里和屋子里有七八个民兵,有的在锄草。有的用小推车往外拉垃圾,有的在屋里粉刷着墙面,每个人脸上的灰尘,在汗水的流淌下,脸上一道一道的,看不出本来的面貌,我和母亲把行李放在房子的前檐上。就听宋书记喊的,铁蛋给两位客人搬上两个凳子,这时一个民兵从屋子里边拿出两个木板凳放在我们的面前。何书记用手一看示意我们坐在凳子上。然后微笑的对我们说,我姓何,叫何向东,今年42岁。是南沟大队的书记。介绍信上,已经把你们的情况介绍给我们了,我们这里虽然苦些。比不上城市的生活条件好,但比起那些整日不安宁的日子,要好过一些。你是一位大学生,到我们这里来进行支教,我代表南沟村的老百姓,表示非常的欢迎,前几年也来过几位老师,但都嫌我们这里穷,没有留住。孩子们长时间没有上学了,孩子们不能不上学。
边上的侧房里,我给你们安排民兵在这里值班,也保护你们和孩子们的安全。生活用品一会儿让我叔,也就是刚才赶车的那人给你们送来。需要什么告诉我,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给你们解决,马上就要到中午了,一会儿,你们和干完活儿的民兵,一块儿到我家吃大锅菜,和贴饼子。说着,何书记看着我和母亲李老师,你看这样行吗?我和母亲赶忙站起来,连声说道谢谢,谢谢。何书记,话如其人,说话办事干净利落。何书记来到院落和干活的民兵说。把活儿干完,一会儿都到我家吃大锅菜了。说完和我们招招手就走了。
我和母亲先把卧室收拾出来了。然后把行李搬进去,一个一个的摆放好。我把另一间屋子也拾掇出来,有一个桌子只有两根腿,在墙的一边垒上一溜砖,把两根腿的板子往上一支,就是一个简单的办公桌,把床铺整理好,一看时间刚好中午,只见民兵中一个叫铁蛋儿的人喊道,大家先把手里的活放一下,把手脸洗一洗,下午我们接着把没干完的活干完,我们到书记家吃饭去了。然后一个民兵端着一盆水,送到我和妈妈跟前。望着眼前这一群淳朴善良的人们,心里感到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