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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少年的推理

结安的表情有点疲惫,但声音明显带着喜悦,他期待案子有点进展,问道:“你哪里说了谎?”

“我昨天并不是去帮老师打印卷子了,其实昨天,我跟踪了一个人……”少年低下头,说出了令人惊讶的话。

“跟踪?”结安疲惫的表情马上变得精神了起来,“你跟踪了谁?为什么?”

“足木同学,他是我高一的同学,警官您应该知道吧?不然也不会叫我来了……”步雀叙述道,“至于跟踪他的理由,我要从头说起,您现在有时间听吗?”

“请你说吧。”结安回应道。

“那天,您叫我来当目击证人,我知道川流同学从楼顶坠落而亡,可是我不愿意相信她是自杀,就去进行了一番调查。”步雀顿了一下,郑重其事地说道,“虽然您可能不相信我,但我知道我所说的都是事实。首先,我在被你们询问时并不知道有另一名死者,在她死亡后的那天,我才听说。于是我分别去了她们落下的天台,发现那里没有什么和平常不一样的地方,也没有什么疑点,只是栏杆那里过度曲折,大概是因为危险,被你们警官拦了起来,我也因此认为川流同学不是自杀。这两天您和您的同事也在学校里反复调查,我认为您的想法也和我一样。而后,我又去了另一名死者——后来知道是今辟同学的跳楼地点,虽然对A部的天台不熟悉,但我并没有在哪里发现什么疑点。不过我的这番调查应该没有什么用,毕竟有用的线索应该都被您调查后收走了,是这样吗?”

“不,现场就像你说的那样,疑点很少。”结安对这个少年的调查产生了点兴趣,虽然这本不是一个学生该做的事。

“原来是这样啊。我知道再调查现场也不会有太多收获,就决定从别的方面调查。那时我的猜测是今辟同学杀了川流同学,再畏罪自杀。但是,我接着调查,发现情况肯定不是这样。那时,我准备在下课时先去川流同学的班上问一问她是怎样的人——是否和小时候我印象中的一样,询问的结果出乎我意料。她的同学听见我是来问她的事时,表情都很阴沉,起先我以为他们是不愿意谈论死者,为她悲伤,结果一个女生偷偷把我叫了出去,对我说了令我惊讶的事情——她说他们都很讨厌她,你不要再问了比较好。我询问她为什么,她回答我说那个人又暴力又阴沉,没人会喜欢她,还反问我为什么会这么关心她的事情。我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就又假装很讨厌她的样子偷偷问了另外几个同学,没想到得到的是和那个女生说的一样的答案。而后,我又去调查了今辟同学,反而发现她是个和小时候的川流同学一样阳光的人,我对此产生了疑惑。因为这样一来就不太像是我一开始猜的那样了。”结安说着,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这时,我想起我高一时有个很有个性的同班同学似乎和川流同学一个班,而我刚刚没有在29班见到他,于是我决定去找他,那个人就是足木同学。我大概是运气不错吧,正好见到他们向教学楼的办公室走过去,‘他们’指的是足木同学和我高一时另一位同学,他们好像一直都是朋友。于是,我就去和他们打了招呼,他们看到我时有点惊讶,我说有事想问他们,他们却说有点急事要先走开,我说问一下就好他们才勉强答应。但当听到我问的是川流同学的事时,他们的脸色又变了。他们说的话和他们班上的同学完全不同,和我讲述了川流同学被欺凌的事实,和她因被欺凌变成现在性格的推测,我很认同他们的说法,同时,也很不想接受……”

“我听到时也是这样的感受。”结安看着低下头、表情悲伤的少年,感同身受。

少年维持着悲伤的表情,继续叙述着:“他们说完,就和我道了别,急匆匆地向办公楼跑去,我很好奇他们在上课时间去办公楼做什么,就悄悄跟着他们进了办公楼。他们进入了一间老师的办公室,我在外面看了名牌,是年级一至五班班主任的办公室,我决定等他们出来看看他们找老师做什么。但是,他们出来后我才发现办公室里一名老师都没有,而他们的手上则各自抱着一叠厚厚的纸,我知道他们是去复印东西了。我想知道他们拿这些东西干什么,就继续跟着他们,他们竟然前往了废弃教学楼的方向,不过没过多久,他们就又出来了,手上的东西也不见了,然后他们回到了教学楼,我觉得他们回去上课了,就不再跟着了。”

“那时他们大概是回班上了,然后就接受了我的询问,我就是在那时知道川流同学的那些事的。”结安思考着时间的对应。

“原来如此……我在那之后没有再跟着他们,正好那时也是下课时间,我就想再去调查一下今辟的事情,会不会也有我没想到的内幕,但是在去那里的路上,我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早上告示板上贴的纸不见了,我也是个喜欢看热闹的人,早上看到许多人围观就去看了,上面写的内容和我没有多大关系,我也没在意。但看到它消失不见时,我想起那内容上写的男生是和川流同学同班的人,再联想到足木同学他们拿的纸,我就知道了他们复印的是什么东西。可是既然是复印的,而这张纸又不见了,就说明他们没有原稿,只是拿走后想传播这个东西,我猜想原因大概是他们和那个男生有什么私仇,而不是那个女生,因为他们在一个班,所以这种可能性会大些。虽然不明白明确的原因,但因为那张纸是在川流同学死后一天出现的,我在想会不会多多少少有点关系,就决定再去找一次足木同学。”步雀似乎有点口干舌燥,拿出包里的水杯喝了口水,“可是,当我到29班时,没有看到他们两个,倒是看到了我们学校的篮球队长,我去问了他和足木同学的关系,果然得到了不耐烦的回应,于是我认为自己的猜想得到验证,准备离开时,有一个女生叫住了我,我不记得早上去他们班时见过这个女生,可是她却问我是不是来调查川流同学的事情的,我感到惊讶,不过想到可能是别人告诉她我是这样一个好事的人的,也就不感到奇怪了。她就这样把我叫出了班。”

“等一下?那个女生是什么人?”结安问道。

“我一开始也觉得她很可疑,大家都对川流同学的事情敬而远之,只有她……不过后来知道她就是这个班的人,叫季越,至于她的详细信息,我等下再对您说,我认为她说的事实是可信的,推测则与她不同。她对我说,想知道川流同学和足木同学的事情吗?我当然回答是的。她对我说的很模糊,她说如果说的详细了怕我不相信。她说,第一,足木同学和篮球队长关系很不好,因为篮球队长在班上孤立欺凌他,他一直想要报复他。我对此很震惊,因为足木同学没有和我提起他被欺凌的事,不过想想也是,一般都不会提起这种事吧……”少年的脸上再次露出悲伤的表情,“她说的第二点,川流同学也是被欺凌的,而且,她可能不是自杀的。我询问她原因,她告诉我第三点——川流同学和另一名死者今辟同学认识,并且,她见过她们的争吵,虽然不知道详细内容,但确实是在争吵,两人都哭得很凶。但比起今辟平常的态度,川流显得更为激动,而且川流总是受欺负之后才反抗,不会没事找事——因为她本身受到的过分对待太多了,不会给自己添麻烦。因此,她猜测是今辟因某种原因欺负川流,最终杀死了川流。我感谢了她提供的信息,但我只相信前两条,最后一条我打算再去询问别人,看看是否能找到证明的线索。她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用很厌恶的口气说着她的音乐老师似乎也看见了那一幕没有制止,我不信的话可以去问问那个人。我愿意相信她,但我还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给没说出身份、只是看上去很闲的我提供这么多信息,她又说了让我不明白的话……”

虽然突然得到新的信息——还是证明两名被害者有关系的重要信息,结安的大脑也有些呆滞,但看着少年摆出有些别扭的表情,沉默不语,结安不得不主动开口询问:“她说了什么?”

“她又说了三点,第一,她是为了给喜欢的人摆脱嫌疑才这么做的。第二,她是为了让喜欢的人未来不背负上嫌疑才这么做的。第三,她是想要让喜欢的人安息才这么做的。”大概是说了自己都不相信的话,少年的表情没有变化,仍是怪异扭曲的。

“这不是互相矛盾的吗?现在时、将来时和过去时……”结安的表情也一样恐惧而怪异。

“是啊,我到现在都没有明白她的意思,但如果把‘喜欢的人’当做不同的几个人的话,例如爱人、友人之类的,应该就没问题了吧……”步雀的表情变得困惑和恐惧。

“大概吧。话说回来,我在他们班询问时没有见到这个人啊,难道是询问的时间不对吗?”结安疑惑道。

“她说,她在她们班是个‘不存在’的人。”步雀露出为难的表情,像是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件事,“并不是别的灵异方面的意思,而是……她被她们班的人所无视,不论是老师,还是同学……并不是像足木或是川流同学那样受到欺凌,只是单纯的无视而已。而这种无视是她自己要求的。她说自己说不出话来,因此和老师说‘反正自己说不出话来,那么干脆让所有人无视她好了’,还避免影响学习。并且,她经常几天不来上学,那时,所有人无视她的话也很方便。她还自嘲说是‘透明人’。”

“说不出话来?可她不是和你说了很多……”结安对这种事情完全无法理解。

“我也问了她一样的问题,可她说……”少年露出难以理解的表情,“她说,我和她是一样的人。我再问她,她也不再说话了,转身就离开了。我决定去调查她所说的事——去找那位老师。”

“你直接找她问吗?”结安有些惊讶。

“嗯,是啊,我觉得如果说我是川流同学的朋友的话,老师应该会告诉我的吧。可是,没想到那个老师是讨厌川流同学的人……”步雀有些失落,“虽然她明显地露出了厌恶的表情,但还是对我说了川流同学的事,她形容的更为简略,不过我确认了这两个人说的都是实话,而且,想来想去,就算特意对我说假话也没什么用,还不如直接和警官您说……”

“不过,我并没有见过这个女同学啊。”结安回应道,思考着这条已经确定的新线索。

“这我不清楚,但是……我认为她说的是实话这件事没错。但调查到此就中断了,我找不到足木同学了,不知道还能询问什么人……”步雀低下头,显得有些沮丧,不过他又立马打起了精神,继续叙述着,“当天晚上,我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想到自己的猜测——今辟同学杀了川流同学可能是正确的,就觉得有点悲伤,但是想到她们如果都是自杀的,会让人感到更加难过。但如果不是因为畏罪自杀,今辟同学为什么会自杀呢?同学口中的她是那样的阳光……而我想到了一点,她可能不是自杀的,而是他杀,不一定是川流同学被杀,而是今辟同学被川流同学杀害,而现场的疑点可以解释为川流同学想要诬陷今辟同学杀了她自己。但这样一来,更显得悲伤了——为了诬陷自己讨厌的人搭上了性命。说实话,我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我有点不想调查这件事了,因为无论真相如何,死去的她们都不会回来,如果查出了她们不想被人知道的事实,还不如不要知道真相……”

少年的身体轻轻颤抖着,不知道是恐惧还是悲伤。

真相吗?结安在成为警察之前也辗转反侧地想过这个问题——得到真相,究竟又会得到何种结果呢?

“然而,想起季越同学说的话——防止喜欢的人背负上嫌疑,我认为她也在调查,而且还有警方。既然真相总有一天要被找出来,那么,由我来寻找也未尝不可。”少年仍然颤抖着,眼神中却有一丝坚定,“第二天,我很早到了学校,虽然一夜都没睡好,但我还是有着我自己都不懂的傻乎乎的执念,想要找到足木同学。然而他们似乎为了自己的计划比我还要早到学校——一大早,我就看见写着‘杀人犯’的纸被贴在告示板上,我很清楚这是他们做的,就打算去向他们当面询问他们和篮球队长、川流同学的关系,我并不打算阻止他们——我没有那个权力,只是想问清楚而已。虽然已经有预感他们不会在班里,我还是去看了一下,结果不仅他们不在,篮球队长也不在……我决定先去废弃教学楼找他们两人,在那里,我见到了鼻青脸肿哭着向足木同学道歉的蚕叶同学,和一脸不悦的足木同学,我还没来的及插话,蚕叶同学就被命令离开了,我决定先去问足木同学。足木同学很敏锐,其实他已经意识到我的存在了,他主动叫我出来——他果然发现我这两天在跟踪他了,问我的目的,我如实告诉他我想查明川流同学的事,问他为什么说篮球队长是杀人犯,他和我说是因为欺凌……而且,不仅是篮球队长,全班——纵容欺凌者的全班都是杀人犯,如果我真的想帮川流同学,就应该允许这件事。”步雀把手放在额头上,遮住自己悲伤的表情,“他对我这么说时,我什么也说不出来……因为,我也属于他所说的,纵容欺凌者的那种人……面对这样说的他,我只能说一句‘好’,然后走开,完全没有了来之前想找他质问的那种心态。我觉得,自己……”

“和他说过话之后,我也认识到自己也是那种人,卑劣的纵容者、旁观者。”结安苦笑道,“我们都是卑劣的同伴,所以,我们是平等的。现在请你忘掉这件事,继续说下去吧……”

少年惊讶地看着结安,结安也注视着他,他们都不知道彼此在想什么,少年的表情不曾变得明朗,但他仍努力地回应着:“好的……我知道,我会继续说下去,把我知道的……这之后,我没有再跟着他,而是去寻找篮球队长,其实我并不知道这样的行动有什么意义,我知道找到那个人和他说什么也没有用。我大概只是想逃避足木所说的话给我带来的罪恶感,所以才不想回班上,却也不想单纯地逃跑,只想要找事做以逃避这种感觉……果然,没有目的的搜寻是不会有结果的,我什么也没找到,时间却到了中午。下午我本打算安分地去上课,却看见蚕叶同学和两个男生在举着什么东西高呼,很多人向那里围,我也凑过去,拿到了那复印的纸——上面写着的仍是‘杀人犯’一类的东西,但主要内容并不是篮球队长,而是今辟同学的班主任老师,我已经完全不明白他们想要做什么了,看上去像是要为老师发声,又像是在指责‘杀人犯’……我跟着他们‘游行’的队伍走着,却发现直到天色快要暗下来,队伍壮大到保安都拦不住,本以为会出现的足木同学却一直没有出现。我去往废弃教学楼,但是之前他们所在的教室已经没有人了。我觉得足木同学或许是在学校的那条路上和我岔开了,所以也没有在意,就再次前往游行的队伍,然而还是没有见到足木同学的身影。”

“等等,你不是想逃离他吗?为什么还要找他?”结安问道。

“不可能逃开那种情感的,但我还是要去找他。现在事情变成了这样——整个学校都知道了的‘游行’,或许我还在害怕,或许这话听起来很伪善,或许我之前想过没有权利干涉这件事,但他也没有审判别人、把别人称为杀人犯的权利。我觉得我要阻止足木同学,虽然我们没有什么关系,可我知道这样下去不会得到他想要的结果,就算他伤到了那个人,他也会受伤的,会被退学……”少年话音未落,被打断了。

“不!”结安吼道,“他就是想当一个杀人犯!”

“什么?”步雀愣了。

“他只是想当一个杀人犯而已,我们都没法理解的、超越道德、动用私刑的过分的杀人犯。我们和他都知道这是错误的,但是……”结安的语调逐渐变低,直到他自己也无法用语言表达出自己想说的话,他意识到,自己又陷入那不能陷入的漩涡之中了,“我没有办法再对他做出任何评价了,请你忘记我刚刚说的,继续你的叙述吧。”

少年听了他的话,明显也无法冷静下来,用仍激动着的语气说着冷静的话:“我知道,我也明白,我也不应该再做任何评论了,我只向您叙述我看到的吧。我没有找到他,拼命地想挤进‘游行’的队伍却没有做到,只能看到蚕叶同学在大声叫喊着,直到晚饭时间,他们也仍在喊着,我就这样一直迷茫地跟着他们,仿佛这样就能见到足木同学一样——明明知道他不在这里。晚饭时间结束时,他们大概是为了不打扰上晚自习的同学而安静了下来,我也退出了队伍,又前往了那栋废弃教学楼,回到那件他们曾在的教室,等着任何一个人的到来,黑漆漆的教学楼里什么也没有,所以我一点都不害怕也不想逃避,仿佛白天的一切都已经消失了一般。正当我放空自己的大脑时,我的眼前闪过一个影子,起先我以为是幻影,当听到那影子上楼或下楼的脚步声时,我才知道那是个人影,我追了出去,却已经看不到了。我当时以为那个影子是足木同学,并且觉得他既然没有在学校出现,肯定在楼上,所以现在应该是向下跑,我追了下去,但他没有出现。现在想想,虽然那个影子很娇小,但不一定是足木同学,有可能是个女孩子,而且,她应该是上了楼。但那时我执意认为足木同学回到了校园里,我到处找寻他,却终究没有找到。”

“女孩子的影子啊……”结安记录着他说的,小声重复道,“请问是成年女性还是女学生?”

“很娇小,所以应该是女同学。”步雀的语气中透露着疲惫,“这之后,我觉得自己精疲力尽,没有再追寻下去的力气了,不管是头脑还是身体,我回到明亮的环境——教室,让自己冷静下来。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

“谢谢你。”结安看着神情恍惚而疲倦的少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到目前为止,结安已经做完了力所能及的询问调查,他在等待法医详细的尸检报告,在这期间,他着手将自己记录的一切整理起来,企图发现新的线索或者解决方法:

第一个问题,第一起案件中死者是否为自杀不清楚。

首先,两者有可能皆为他杀,但找不到任何目击证人和足迹之类的线索,虽然天台上并无校内监控,但A、B部教学楼的顶楼监控显示是没有人上下天台的,一开始,这个案子就基本被排除了第三者存在的可能性,从一开始,调查的方向就是两名死者是否有关系以及两者自杀的可能性,可是直到刚才,才获取了两名死者关系方面的信息。而校内传出“分日杀人论”时,结安也出于保险起见调查了,并没有寻找到相应的证据,事后对蚕叶的询问也显示这是一种“谣言”。

如此一来,两名死者都是他杀的可能性就几乎为零了。一名死者是被害者,而另一名死者是杀人犯,另一名死者是被害者的可能呢?如果川流是被害者,那么断掉的栏杆就可以解释,但告示板上的纸张就无法解释是谁贴的——虽然因为那张纸上的字迹是打印体无法鉴别字迹、也无法调查指纹,但事实是那张纸上的内容和跳楼地点,几乎证明了纸是川流贴的这一事实。如果今辟是被害者,那么以上两个疑点都可以解释,只是无法解释为何今辟的“被害现场”没有任何可疑痕迹。

最终,剩下可能性最大的结果就是两者皆为自杀,首先,两者皆有自杀的理由——两者悲观的人生态度证明了这一点。如果皆为自杀,那么案件经过就成为了:川流自杀,为了陷害今辟而故意弄坏栏杆,不留遗书,喊着“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我”的意思。为了揭露分日的“罪过”,刻意将自杀地点选在教学楼B部。而今辟可能本身就有悲观情绪,是听了川流所说的一些话才去自杀的,毕竟二人之前有过争吵的迹象,并非毫无关系。如此一来,三个疑点都可以合理解释。

“她也想成为杀人犯吗?”

“如果他们都是自杀的,那不是太悲伤了吗?”

“不论真相是怎样,都很悲伤……”

结安晃了晃脑袋,准备甩开情绪,继续投入到案件的整理中。

这些都还不是定数,如果抓到第二案件的嫌疑人,第一案件的案情也可能会有翻转,但结安对此不报太大期待,他的推测是两起案件之间是间接的因果关系。

第二个问题,因为小刀的主人是分日,上面只有两名被害者的指纹,那么一名杀人犯杀死两人的可能性不大,那么第二起案件中是否存在“共犯”?如果存在,“共犯”的身份是?

如果不存在,那么就是两名被害人互相杀害。两名被害人体型相差很多,身材娇小的足木被刺十多刀很有可能,而且刀本身就是分日的东西。分日也有可能一不小心被夺刀刺四刀,但足木在被刺十刀、没有体型优势和持刀优势的情况下,这种事还是基本不可能达成的。

在被害者尸体上存有一处疑点——分日的膝盖部分有足木的血迹,并且渗透的很深,这个部位有血迹很容易令人联想到跪的姿势,那么这是否可以推测是分日先杀了足木,而后跪下为自己的罪行感到惊吓,或是受伤无法动弹呢?如果实情是这样,那么分日就是在杀了足木之后被杀的,这就可以成为存在“共犯”这一猜想的有力佐证。

因此,如果存在呢?

足木方面,两名最有可能的嫌疑人——吴内和蚕叶,都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一个在警局,另一个在人群的簇拥中。而刚刚的步雀,虽然所说的话并不能完全被相信——所谓看到女生的言论可能是为自己开脱,但他的确没有杀人动机和做“共犯”的动机,并且也不可能在作案后不处理血衣之类的证据立刻回到教室——他回到教室的时间并不是很晚。

从分日当天的消失、持有小刀,再加上有可能被当天的“游行”激怒,以及杀人现场是足木所常在的场所,基本可以确定是他主动寻找的足木。

那么分日方面有“共犯”的可能性就相对大了起来。第一个嫌疑人是物佐,她也同样没有杀人的动机,因为她和被害者虽然有关系,但只是说过几句话的程度,而且她的不在场证明虽然不算完美,但也是有的;第二个嫌疑人是蓝由,她的确没有不在场证明——她自己的证词是在厕所里,而且步雀的证词也说他看到的是女性的身影,但她的话犯罪动机也不明确——她和分日关系也很淡薄,不,等等,她和分日身边的风屿关系不是很好吗?暗恋与被暗恋的关系,而且风屿是很有可能当做分日“共犯”的人,那么会不会是分日拥有两名“共犯”呢?但如此一来,分日还被刺了四刀的事就难以解释——分日和风屿都远比足木的体型健壮,再加上蓝由,就很难想象分日被刺和被杀的情况。如果分日是被那两人杀的,也有可能。但就如刚才说的,蓝由没有动机,那样悲伤的风屿如果不是演技很好的话,连有动机的可能性都很小;这样一来也思考了第三名嫌疑人风屿犯案的可能,如果步雀的证词可信,他如果犯案,就需要出现第四者——娇小的女性,最大的可能性也就是蓝由。第四名嫌疑人允鹤,虽然他们师生很熟悉,但从她的态度和整体案情思考的话,她其实并无犯案的动机,并且,她也不符合身材娇小的女性这一条。第五名嫌疑人,被害人分日的妹妹分夜,她没有不在场证明的理由很合理,而且,那样憧憬哥哥的妹妹,真的有杀人的动机吗?但是,人的内心说不透,她有可能被这两天校园里“兄妹恋”的传言逼疯了,杀了自己的哥哥也说不定。她也很符合身材娇小的女性这一条。

综合来说,这些嫌疑人中既有处理血衣的时间,又有明确杀人或“共犯”动机,并且符合娇小女性这一特质的是蓝由、风屿二人共犯和分夜,允鹤的嫌疑相对来说小一些。

针对这些嫌疑人,结安准备再次以证人的身份叫这几个人到警局,进行询问,看是否能让他们露出马脚。

他预感到,自己又要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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