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和化从那两名古怪的少年少女那里收获了新的线索——他们确实发现了尸体,并且在这个地方一直看着,在他们看着的时间里,除了他们几个人没有别人来这里,并且,如果他们的证词可信的话,汉星就没有了被怀疑的理由。
道过感谢之后,两人调查了一遍三层,没有发现任何线索,于是,两人决定前往休息室。
“刚刚的两个孩子还真是奇怪啊。”化说道。
“是啊,居然没有报警,明明看上去那么害怕……”良也觉得疑惑,“而且说话断断续续的,总觉得他们好像不想告诉我们这些事一样,难道他们……”
“可能只是害怕吧,他们身上也没有血迹之类的,应该不用怀疑他们。”化摇摇头,“不说这个了,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良望向他。
“你对他有什么想法?对果累。”化提出了惊人的问题。
“老师……”良望着化,并没有回答。
“你认为他为什么会死?”化继续问道。
“因为性格吗?还是其他原因……”良含糊地回答。
“你多少知道一些他和默博的事,还是完全不知道?”化这次直截了当。
“原来老师您是想问这个,我和默博是在老师您这里认识的啊,又不是一个大学,怎么会知道这些。”良笑笑,松了口气,刚刚老师的语气不知为何总有点令人害怕。
然而,看到他恢复到平常开玩笑表情的化却没有跟着笑起来,而是继续望着他。
良被盯的有点害怕,开口问道:“老师,您怎么了?”
“其实,我想问你,你觉得,默博真的不是杀人凶手吗?”化被询问后反而低下了头,不再看他,似乎是觉得自己要说的话有点难以说出口,“虽然刚才拼命地阻止了报警,但现在想想,这真的好吗?虽然果累的性格有些问题,或许他对默博做过什么,但这样真的就能被杀吗,然后,尸体被我们扔在这种地方不管……”
“老师,您怎么说这种话?您难道觉得默博是杀人凶手?”良吼道,他有些生气。
“难道,你能确认他不是吗?”与良的大吼相对的,化的语气很低沉
“老师……连您都怀疑他吗?在他最容易被人怀疑的时候,最孤独的时候……”良吼着,声音居然带上了点哭腔,“算了,既然现在我是所谓的‘侦探’,那么我一定会找出真相的,老师,您等着吧!”
“真相,真的是好东西吗?”化的声音依旧低沉,“你难道忘了吗,你以前经历的那个事件,就算找出真凶,也只会觉得悲哀。”
“老师,您这是什么意思?”良对化的话感到吃惊,“难道您想说……”
“对,如果真相是痛苦的,不如不找出来比较好……”化的语调变得更加低沉,那之中透露着无助。
“老师,您……”良仍然吼着,他的语气中透露着愤怒,“您等着吧,我一定会找出真相,证明默博不是凶手的!”
“难道你真的认为没有一点这样的可能?”化再次问道,可是良没有回应他,只是自己转动轮椅,向前走去。
“这种重要的地方怎么能不上锁?”他们一进门,就听见风岛医生愤怒的大吼。
“不是的,我真的锁上了!”差田脸上充满了恐惧的神色,声音也颤抖着。
“怎么回事啊?”刚刚进入休息室的化有点莫名其妙。
“监控室!监控室被破坏了啊!所有的设备都不能用了!”风岛吼着,“本来想通过那个找出凶手的……”
“被破坏了?等一下,那里不是有保安吗?”化疑惑道。
“关于这个……”差田低下头,“他说他恰巧有些急事,我和他很熟,认为他没说谎,所以也就没在意,让他去了……现在想想,他有可能是被凶手叫出去的吧。”
“你的意思是他是共犯?”化有点吃惊。
“不,我觉得他可能被凶手骗到哪里了也说不定。”差田摇摇头,随即露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总之,现在靠监控破案是不可能的了……唉,我怎么这么……”
“别消沉了,现在该做的是把收集的情报整合一下,来解决案件才对!”良的语气再次变得急躁,或许是因为刚刚化对他所说的事,“首先,来把自己所见的事说一下吧,各位。”
雁归看出风岛医生还在气头上,就抢先代替他发言:“我和风岛医生把一楼的各个展厅都搜查了一遍,除了监控室被破坏以外,没有什么疑点。而我们之所以发现监控室被破坏,是因为看到它的门把上有被破坏的痕迹,进去一看,机器已经全毁了。不过令我感到奇怪的是,凶手为什么破坏监控室而不破坏控制室。”
“大概凶手只想到监控室会留下他的影像吧?控制室应该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等一下!”良的语气本来还比较平淡,突然,他大喊了起来。
“看来你也注意到了。”雁归说着,望向良。
“是啊,这不对劲啊!”良又很不冷静地喊着,大概是因为发现了疑点所以激动,“既然监控室的门是被破坏的,就说明凶手没有钥匙,应该不知道馆内的情况。但他却没有去破坏控制室的门,说明他知道那里对他没有影响,这又说明了他知道馆内的情况,这不是很矛盾吗?”
“或许凶手是在一间间试,看看到底那间是监控室啊?然后恰巧第一间就试到了……”化提出。
“不,现在想想,保安不是有可能被支走了吗,那只有在凶手知道监控室在那间的情况下才能做到吧?”良推理着,“综上所述,凶手应该知道馆内各个房间的具体情况,而他想装作不知道。至于他手上有没有钥匙,这还不能确定,因为他有可能是因为有钥匙为了掩护自己才撬门,也有可能是真的没有钥匙。”
“差田先生,请问你,知道这个美术馆房间情况的人都有谁呢?”良问道。
“啊?在场的各位、我、保安和馆长……不过,我是近期才来这美术馆工作的,在这之前或许也有谁来过,知道这些事也说不定……”差田思考着,不明白良问这个问题的用意。
“这样啊。”良在手机上摆弄着什么,似乎在记录这些情况,然后没有对刚刚的矛盾做出解释,而是继续问道,“那么差田先生,你们在二楼发现了什么吗?”
“二楼的房间我都有钥匙,都检查过一遍了,没什么问题,演乐医生把展厅都检查了一遍,也没有问题。”差田回答。
“这样。”良仍然在摆弄手机记录着什么,“那么,我和老师来说说我们的发现吧,如果我有漏掉,请老师来补充。”
“首先,重复一遍死者的死亡信息——约发现前一小时内死亡,死因为心脏正面中刀,他的服装格外整齐,为此我推测他是被下了什么药物或是被熟人在无防备的情况下作案,他的身上物品有钱、墨镜盒,但这很奇怪——没有手机的出现,而他的手机一直在被差田先生拨打时显示关机状态,这就说明手机上可能有什么重要线索,被凶手拿走了。”
“现场格外干净,不过,相信大家都注意到了——那幅,或者说那一系列奇怪的画,对此我还没有头绪,不明白为什么凶手要模仿这幅画来做这件事,如果能找到这幅画的作者,或许就会好办些。除此之外,现场还有一些清扫工具和牌子堆积着。”
“在现场,有一名少年和一名少女,根据他们作证,在他们初次到达现场时,‘维护中’的牌子立在那里,不过他们没有理会,还是探头进去看了画,却看到了尸体,在那之后,他们看到了晕倒的汉星和赶来的我们,当他们看到汉星时,牌子不见了。”
“因此,目前我们可以确定一件事情,凶手就在我们这些人当中,包括默博。”良平静地说着。
几乎所有人都对良的说法目瞪口呆,“什么?”的声音一齐传出。
“首先,刚刚一楼的那个矛盾,充分说明了凶手是知道这座美术馆详细情况的人,而我们正好符合这个条件,刚刚我在网上查询,没有搜索到一点这个美术馆以前的信息,不要说开展了,连美术馆建成的信息都没有,我。默博和化老师都是一直生活在这个城市的人,然而却没有人知道这个馆的建成信息——这简直就像是偷偷建起来的一样。因此,我认为这个馆的信息,除了差田先生刚刚所说的人以外,没人知道。所以,凶手就锁定在这些人中。”良推理着,“而另一点,关于果累老师的尸体为什么在一个小时内都没有发现,这一点很明确——凶手摆上了‘维护中’的牌子来防止观众进入尸体所在的地方,之后又在汉星来的时候用什么方法把牌子移走了。而知道这些牌子的事的人只有这两天在馆内的人,差田先生所说的馆长便不在这个范围内了,而保安应该不会冒着被差田先生发现的风险去摆放牌子,更何况他现在还不知所踪——虽然也可能是逃之夭夭了。但我觉得,凶手应该就在我们当中。”
“除此之外,还有个问题是尸体如何在那个地方,之前它在哪里呢?我之所以觉得尸体原本不在这个地方,是因为现场太过干净了——从死者尸体上的出血量来看,现场应该也有大量血迹才对。但这样就产生了尸体如何在那个地方的问题——难道凶手大摇大摆地把尸体搬进馆内吗?这好像不太可能,可是,如果说凶手在馆内大摇大摆地杀了人,似乎也不太可能。虽然这个问题不能得到解释,但要在一个小时内完成杀人和改变位置,绝对要在离馆很近的地方才对,所以,我们这些人值得怀疑。”
“你的推理不是没有道理,可是这样一来,不是显得很矛盾吗?照你刚才所说的,汉星不可能是凶手——他一看到尸体就昏倒了,在那之前的一小时内,我们不是在做问答就是在找人,而且都是分组进行的,至少都是两人在一起,这样的话,我们哪里有作案时间——杀了人再把他移动的时间?”雁归眯起一双丹凤眼,不知是在思考着,还是在笑,“照你这样说,凶手不就只剩一直没出现的默博了吗?”
“并非如此。”良即使面对这种表情的雁归,仍然很冷静地回答,“我们发现尸体是在我们所有人集合后的半个小时后,而尸体在一个小时内死亡,那时我们在进行“问答”当然没有机会,但包括老师在内的三名医生不是都有作案时间吗?他们都是分头行动的吧?还有那名保安,虽然我说了要排除他,但也有这样的可能。不过,我也不否认默博作案的可能。”
“良,你……”化医生用震惊的表情面对良,而良则以冷漠的表情面对他。
“老师,虽然我这么说,但我没有在怀疑你,只是为了寻找真相,不能放过这个可能性罢了。”良望着他。
正当良和化这对医患——或者说师生以带有些敌意的眼神对视时,休息室的门却突然开了。
“对不起……”发出这声音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还在被怀疑的默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