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不能接受,你是怎么了啊?怎么如此简单地就接受了雁归老师是杀人凶手的事啊?”良抓着化的衣领,非常生气地问道。
“良,你也不能老好人到这个地步吧?都已经有那么明显的证据了。谁都不怀疑,你永远找不到凶手的啊。”化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望着极度气愤的良,“那么,我就来说说我的推理吧。”
“首先,我要道歉——在第一起案件中我的失误。果累他不是在第二天上午死亡的,而是在前一天的晚上。”化说着,望向众人。
“什么?”良与众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这时间差的也太久了吧?”
“确实不可思议,只是,演乐兄应该明白吧?如果在前一天的夜晚杀死果累,再将他的尸体放在开着空调的房间或是用冰块之类的,把死亡时间推后不是问题。然后,在第二天把他直接放到开着空调的馆的三楼——也就是我们发现他的位置,仍旧还是可以推迟死亡时间。”化说着,不知为什么叹了口气,“其实当时我们就察觉到他的尸体是冰冷的了,但并没发现这有什么问题。现在想想,我们是中了凶手的计策了。他先是杀死果累,在开展之前就把他的尸体放到三楼的那个地方,然后再把那个‘维护中’的牌子摆放在那里,让人不要靠近,然后自己去谈话室,装作和良你们一起若无其事地做问答。”
“等等,老师你说……开展前?”良开始不解了。
“对啊,开展前。如果是馆长的话,就可以做到。”化以轻松的语调说着,好像他也能做到一样,“然后,他还做了三件只有馆长才能做到的事——让保安破坏监控室、控制我们不要报警和让那个牌子自己挪开那个位置,只不过后一件事他做的没什么意义罢了,因为他没料到会有那两位目击者。”
“这点我也大概猜到了,还有他给汉星纸条再自己拿走的事也是…..只要是馆长的话都能做的到。”良也赞同着。
“化,我不太明白啊,不好意思……”演乐医生有些尴尬地笑笑,要求化解释。
“嗯,那么我从头梳理一下这位‘馆长’所做的事情吧。”化回应道,“首先,他应该是以馆长的身份把果累叫走——那天下午果累不是提前离席了吗?大概就是那位馆长叫他离开的吧。然后,他可能和果累假意谈了什么,然后给他下了安眠药,然后杀了他,将他的尸体放在冰中,以延后死亡时间。除此之外,他还拿走了一项接下来要用到的重要道具——果累的手机。第二天他把果累的尸体放在三楼那个地方,把牌子放在那个地方以防观众进去,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和我们见面,用你们一起问答的时间制造自己的不在场证明。同时命令那名保安来毁掉监控室——一般来说这种情况是不会出现的,不过如果是这栋馆的馆长直接命令的话,就没什么问题了,除此之外,估计他还给了那个保安不少钱吧,不然,不会有人做这种奇怪的事情的——代替别人毁坏自己馆的所有物这种事。在我们几个医生回来后,凶手提议让我们一起找果累和默博——其实是找果累的尸体。他知道汉星会害怕人而躲在房间里一个人待着,也知道他害怕尸体,趁这个时候他从门缝中给汉星那张纸条,叫汉星去那个地方,汉星应该是如他所想的晕倒了。而那个牌子——用来阻止人进入的牌子,被受他控制的扫地机器人撞开了,因为他是馆长,所以他可以远程控制机器人的运行轨迹。他想的肯定是这样就能嫁祸汉星了——虽然他真正的目的不是嫁祸汉星,而是让我们为了保护这个少年而不去报警,他当时也的确是以这个理由来阻止我们报警的。只是,他根本没想到那里竟然会有很喜欢那五幅画,而不顾警示牌去再次观看的少年少女,他们先看到了尸体,正好为汉星做了证明——没有杀人的证明,只是凶手不知道这件事,甚至还按原计划把汉星的纸条偷走了,这样却恰好证明了他人就在馆内,使我们提高了警戒心。不过,他也没有担心自己会被怀疑,因为默博在半个小时之前被他用果累的手机叫来了。虽然默博被我们怀疑了,但这不是凶手的目的,凶手的目的是制造第二起案件——杀掉默博。”
“等一下,这有点奇怪吧,老师……雁归老师那时候不是……”良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开口说道。
然而,化以格外冷静的眼神望向他,良似乎明白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不再开口说话。
“然后,就是第二起案件了,默博被凶手叫了出来,以果累被杀的真相为诱饵。凶手应该是很了解这两个人的——甚至很了解我们这群他想要杀的人,所以他知道这足以当做诱饵。然而,默博带来了刀子,他们应该是搏斗了一番吧,只不过结局是默博被残忍地杀掉了。凶手还为此多此一举地扔掉了刀子,不过因为默博的短信扔刀子的行为也变得很奇怪了。然后——很抱歉,那个现场最大的疑点,也就是密室的事情,我仍然不是很清楚。不过我有个猜测,因为那扇门很厚的原因,所以大概是那个有馆长身份的凶手利用门的构造做了什么手脚。”化说着,露出道歉的表情,这番推理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所以没人感到吃惊。
“然后,凶手大概又是用钱让人把这栋馆封死了吧,于是,我们相当于自己困住了自己。”化的表情很是无奈,“我想,这个凶手大概一开始就是这样打算的吧,不让我们报警,不让我们出去,这就是他——馆长这个身份的他才能做到的事。确实,只要我们出去了,很多线索就会被查到。他应该是在这馆内杀掉的果累吧,如果是那样,警察来查的话很容易就会被查到线索,他大概就没办法进行后续的作案了。”
“然后是,第三起案件,这起案件如果不凭借良的那番推理,我还真的很难猜出真相。因为这个凶手似乎很细心,和之前的两起案件不同,这起案件几乎没有留下线索。”化说着,向良点了点头表示感谢,“良的那番推理只对了一半,凶手似乎是想要让我们误会他用了良所说的那种手法。”
“误会?”良本来从刚刚起就打算不开口了,只是还是没忍住。
“没错,那手法虽然有点难以想象,但如果看到绳子掉下去的瞬间,还是能猜到的,凶手知道我们之间有很聪明的人在,能理解他的手法。不过如果没有人说出那手法,他大概就会自己引导着我们发现这个手法。”化说道,“不过,这都是假的。说白了,那手法就是有点天马行空——难道掉下去的刀能正好刺中仰头看着的人吗?但凶手的目的就是让大家都相信这不切实际的事,然后达成每个人都没有不在场证明之类的事,总之,就是减少自己的嫌疑。我想,他应该是先在大家分散后,先风岛叫到那个房间,杀掉他,之后再到那个三楼的房间设置好杀人机关和那个发出的声响。”
“可是,他不能像之前一样用远程操控控制那个扫地机器人的开关吗?”演乐问道。
“他不能啊。”化只回复了这么一句,也没有过多地解释,“然后,在只有四个人讨论案情的状况下,这个聪明的凶手想到了我的一切条件都很符合凶手的条件,于是,他故意地激怒我,把我支开,让我和良去找线索。其实那时候我就觉得很奇怪了,不只是我有可能是凶手啊,也有演乐让汉星做了假的不在场证明之类的可能性,可像他那么聪明的人却没有想到,还用和平常很不一样的嘲讽语气和我说话……”
“后来,我才意识到,那是他为了第四起案件准备的。”化平静地说出了惊人的话。
“第四起……案件?可是,死的不就是雁归吗?”演乐医生现在一点也摸不着头脑了。
“是啊,第四起案件就是他为了杀死自己准备的——他想要自杀,因为罪恶感。”化说着,“就和那副遗书上最开始所说的一样。”
“可惜的是,真正的凶手也把这当成了机会。”化说着,望向某个人。
“真正的……什么?”演乐医生还是不明白,但视线也随着他望向那个人。
“对不起啊,刚刚都是骗你的,因为万一你中途把我杀掉就不太好了。其实,我知道是你犯下了前两起和第四起案件,只有第三起案件是雁归模仿着你犯下的。”化突然笑了,露出挑衅般的表情,“因为你留下的线索太多了,尤其是在这第四起案件中,大概是因为你原本的计划被破坏了,所以才有点疯狂了吧?”
被他望着的那个人脸上明显地露出了混杂着不安和愤怒的表情。
“别这样啊,哈哈哈。”化嘲笑着他,“那么,我就来说说吧。首先,你做了三件多此一举的事情,第一,你故意让保安破坏监控室门锁,以减少有钥匙的自己的嫌疑;第二,你多此一举地把你本持有的钥匙扔掉,再搬出‘馆长’这个角色,在默博案子中的密室就又‘不可能’是你能做到的了,因为你连那间门都‘打不开’了。不过你应该没想到那把钥匙会被雁归捡走吧?毕竟,你在那天给我们都下了安眠药——现在想想,那天我们都睡醒的太晚了。不过,雁归可能一开始就猜到了你是真凶,所以没有喝安眠药,你半夜从房间跑出去做的一切事情,他应该都看到了吧,不过可惜的是他却因为想杀风岛没有说出自己知道的事,我们都被蒙在鼓里;第三,就是你在雁归身上放的东西——什么样的杀人犯才会在杀人后把明明有机会扔掉的证据留在身上啊?最后,让我想明白的是这封遗书,它是前后矛盾的啊,我想应该是你匆忙重抄改写的吧,所以连这种简单的矛盾都没有注意到——前面说的是‘因为杀人不对’所以自杀,后面却又变成了‘我杀了不该杀的人脏了我的手,我没法继续杀人了’,这不是完全矛盾的吗?我想,大概是因为这封遗书混杂着你的个人情感和雁归的情感吧,前者应该是雁归想自杀的理由,后者则是你无聊的理由吧?杀人被雁归破坏了之类的。”
“对不对啊,画家、馆长先生?告诉我们你的杀人动机如何?”化说着,以轻蔑的视线望向差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