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你这个傻大个想不出什么好计划。”足木对面前这个嘿嘿地傻笑着来找他的人感到一阵无语,“我的计划,你看着吧,这次不会再让你破坏了。”
高个少年傻笑着,准备听他的计划。
“和你关系很好的那位吴内老师被抓走了。”足木说着,傻笑着的人笑容突然凝固起来,“她和2班那位死者的关系似乎被发现了。”
“就因为这个吗?”蚕叶的脸上仍旧看不出表情,但声音中似乎带着愠气。
“大概吧。”足木注意到了他的心情,原本犹豫着要不要让这个傻大个参加这次的活动,现在看来,还是让他参加为好,“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帮老师洗脱冤情,你也相信不是她干的吧?不过只有我们两人还不够,我们要找到和老师关系也很好的、30班的那位,让他帮助我们。”
虽然听到让自己帮忙很高兴,但蚕叶还是有些疑惑:“为什么呢?你原本的目的不是要让那个‘杀人犯’被抓吗?”
“是啊,你既然明白我的目的,就该知道我当然是要宣传老师的冤罪,侧面宣传那东西的罪过了。”足木笑了,用涂抹着红色指甲油的指尖戳向蚕叶的额头,“不过,我突然想起来,那位似乎和那东西还有风屿是朋友呢。”
蚕叶的额头被戳到,有些难受,摸了摸那本该有刘海遮着的地方,望向足木:“是吗。不过我觉得没关系吧。”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足木假装没看见他的小动作,将视线移向其他方向,“毕竟那东西除了风屿那傻子以外还会有什么朋友啊?我还真是想不到。”
“这次或许还可以把风屿拉过来。”蚕叶说出一句让足木都没想到的话。
“怎么可能?”足木笑了,“一般人怎么会站到两个朋友中间去?更何况他还是个帮那东西说话的傻子。”
“不,我觉得他身上有着……秘密,所以,说不定……”像是说什么很难说出口的事情一样,蚕叶低声说。
“怎么会?难道是和你一样的‘秘密’吗?”足木打趣着。
“不,不是……”蚕叶结巴了,因为这话虽然是他说的,他也不知道所谓的“秘密”是什么。
“好了好了,你去吧。”足木道,“虽然这次的计划是我的,但我还是不能出面啊,省的又被那位多事的妹妹找上。”
蚕叶转身,和足木简单地道了个别。
校园的体育器材库里,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在被寻找的分日在这里一个人撒气。
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逼到这种地步——杀人犯?开玩笑的吧。而且,一想到将自己逼到这种地步的人是那个死人妖,他就感到一股火气冒上来。被传播和妹妹的谣言时,他就在猜测到底是什么人陷害他,但如他自己所知的,自己脑子不好,想不到到底是谁,还是多亏他那个奇怪的傻大个朋友来道歉了,他才知道自己是被谁陷害的。
现在多亏了那人妖,妹妹也不理他了,自己还要像个真的杀人犯一样躲躲藏藏地生气。
想到自己的躲躲藏藏,他的火气又冒上来了。
“我要给他点颜色看看。”幼稚的少年发火道。
不知所踪的分日给两个人带来了大麻烦——害怕他“想不开”的妹妹分夜和想把他带回警局的结安。
分夜自从早上看到告示板上公布的内容后,一直担心着哥哥被这些人打击后做出什么傻事,虽然她相信哥哥的头脑,但即使有一点危险她也不想让哥哥面对。然而,终于下定决心去哥哥的班级寻找哥哥时,却得知他已经不见了。她认为自己还是很了解哥哥的——他一定会在那个地方,那个阴暗封闭,甚至带些霉味,很适合躲藏的地方。
几乎找遍了校园的结安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是个笨蛋——这种盲找的行为确实无异于笨蛋,而那个学生肯定不是个笨蛋,不然不会想到要躲起来,如果一般的地方找不到,那大概就是在只有他能去的地方。他在学校内的身份几乎都是和篮球有关的,刚刚找过的体育馆和操场没有他的身影,那么他只会在篮球运动员的休息室和体育器材库之类密闭需要钥匙的地方了,结安找到篮球队的指导老师,要了钥匙,准备前往这两个地方查看。
然而,不管是分夜还是结安,都没有见到分日的身影。分夜只找到敲门后回应她的一片沉寂,而结安只找到了器材库里陷下的坐垫上残留的一丝热度。
分夜依旧焦急地寻找着,而结安则选择了放弃,等待这个少年放学出校门时让保安大叔拦住他,自己则是去寻找原本要调查的线索。
“帮助……吴内老师?”出云仍然结结巴巴地说着,“我,我这种人……”
“不要这么说嘛,现在只有我们能救老师了啊。”蚕叶说的内容和他完全不着急的语调似乎根本对不上,然而,这只是他平时的语气,他似乎没看到眼前听到这话万分惊恐的少年,仍然慢悠悠地道,“如果我们不先帮老师说话的话,校内舆论不知道会被什么人引导向什么方向呢,那样对老师就太不好了,不是吗?”
“是,是啊。”出云点了点头,本就对老师心生愧疚的他听了这话只感觉想打个地洞把自己埋了,毕竟是自己说了老师的名字才让警察知道老师和今辟关系很不错。
“你同意了吗?太好了。”仍旧是慢悠悠的语调,根本让人看不出他在高兴,还没等对方回答,蚕叶就又加了一句,“不过,为了让老师的无罪看起来不那么苍白,我们还有一名杀人犯预备人,就是29班那个分日。虽然说是为了老师,不过这可不是诬陷他,我们确信他就是杀人犯。”
“啊?”听到那个讨厌的名字,出云本来就起了鸡皮疙瘩,现在再听到他是“杀人犯”,本就不会说话的出云现在几乎不会说话了。
“那个家伙很讨厌吧,所以干出这样的事很有可能啊。”蚕叶自言自语般说道。
“是啊。”出云也像自言自语般回应着,突然,他想到了一件一直让他觉得有点可怕的事情,“那个……那件事也是你们干的吗?告示板……”
“嗯。”蚕叶慢悠悠地回答着,像是这根本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哦……”面对这么坦然地回应的蚕叶,出云反而不知道说什么。
“所以你没什么问题了吧?加入我们,一起救老师吧?”蚕叶傻傻地笑着,“毕竟她是那么好的人,不论是对我,对你,还是死去的那个同学……”
“我……”听到今辟的事情,本想迟疑的出云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再犹豫了,反正自己这样的人就是不管做不做都会成为废物的人,那么,为什么不试试拯救老师呢?他用自己都吓了一跳的声音,回答着,“我加入!”
“太好了。”蚕叶仍然以那个让人听不出他是否喜悦的慢悠悠声音回应着,“还有一件事,不知道能不能拜托你?”
“拜托我?我这种废物……”出云吃了一惊。
“不,这可是只能拜托你的事啊,我自己一个人做不到的。”蚕叶回应,他想尽力帮足木的忙,最终还是把这件事提出来了,“能不能拜托你,再找个朋友来帮忙,我的朋友太少了。”
“怎么会?我,我这种人才是……根本没有什么朋友。”出云低下头,露出悲伤的表情。
“可是,我记得你和我们班的风屿关系很好啊。”蚕叶平静地说出了他的真正目的。
“……”出云愣住了——原来他知道啊,知道我们三个人是“朋友”这件事。
没错,三个人指的就是风屿、分日和他,他和风屿是发小,一直是朋友,其实出云自己也不明白,风屿这么优秀的人为什么会一直和他做朋友——和他这种被全班嘲笑的废物做朋友,他曾经想要风屿不要再和他做朋友了,他怕他也被欺负。然而,风屿似乎从来不在乎别人对他们的看法,总是和出云在一起,就像普通的好哥们一样,大概是因为风屿本身的阳光也让大多数人无法抗拒,所以也没人在乎风屿与这个废物一起玩耍的事实了,反而都争先恐后地想和他做朋友,所以他一直有着很多朋友,而出云只有他一个朋友。
然而出云从未想过让他成为只属于自己的朋友,对他这种废物来说,只要风屿把他当成挚友,他就足够开心了。
上了高中后,风屿理所当然地又有了许多朋友,这本是一件很普通的事。然而风屿加入了篮球队后,与他所尊敬的队长成为了朋友,风屿对这个队长太过尊敬,一下就把他当成了另一个挚友,这还没有让出云感到难过。
真正难过的事,在风屿把这名队长介绍给他认识后才发生。
出云对这样优秀的人本来就有种自卑感——毕竟他是个废物,第一次见面时,他只是低声和那个人作了自我介绍,礼貌性地握了手。本应该是平常的见面,他却到现在还记得那时的场景。那时,他低着头不敢看向那位陌生的队长,当他想要抬起头时,看见的却是那位队长充满了轻蔑的表情。
当时的他,说了句“很高兴认识你”后,就像只老鼠一样逃窜了,想必他身后的风屿一定很疑惑吧。
然而,单纯的风屿不可能知道他的两个挚友关系如此尴尬不堪,他仍然时常制造三个人在一起的场面。而每次出云见到那个人的时候,都只会受到蔑视或无视的对待,导致他常常冷汗直流。
他的思绪回到和蚕叶的对话,屈辱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决定答应蚕叶的要求——以救老师为由要求风屿参与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