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会害怕，会委屈，但如果两个人的话，就不会显得势单力薄。
陆羽秋隔天很早就起床，镜子里的她因为昨晚的哭闹显得有点憔悴，眼睛也是红肿的。
天还没完全亮，清晨的风从她的脸上滑过，陆羽秋觉得眼睛舒服许多。清晨的气温有些低，她将双手放进口袋里，在没有多少人影的乘车点等校车到来。
黎铭来到教室时陆羽秋已经在走廊上背书了。他提着一杯豆浆跑到她面前。“嗨，同桌，要不要喝点豆浆。”
走廊飘荡着背书的声音。
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苏子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
黎铭尴尬地走进教室，嘴朝着吸管一顿猛吸，豆浆一股脑灌嘴里，突然的温度差点让黎铭张口把豆浆吐出来。他表情痛苦地慢慢地吞下去，然后伸出舌头，手在一旁扇了扇，“妈呀，烫死我了，豆浆这么烫，食堂阿姨也不提醒一下，故意的吧？”
英语晨读课上，黎铭斜着身子在桌柜找书。当他瞅进桌柜时，看到自己的书都包着粉红色的新书皮，每本课本的书脊上都贴着白色的贴纸，标注各个科目。因为纸条的原因，黎铭认出那是陆羽秋的字迹。他把书拿出来，疑惑地看了看拿着英语必修一认真晨读的陆羽秋。
最开始黎铭以为这书的陆羽秋的，但翻了一页看到自己昨天写上去的“亲笔签名”后才确认是自己的书。他也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眉心微皱，送我书皮我开心是挺开心的，只是这书皮……怎么是粉红色的呢？
“谢谢……”声音像是淹没进晨读声音的浪潮里，陆羽秋没有回应他，他翻开书跟着朗读声开口。
太阳高度很快达到一天的最高度。
李展帆把窗帘都拉开，教室瞬间一片明亮。“同学们，我们今天下午我们要大扫除，我现在来分配一下我们的要打扫的区域。”
教室的同学个个睡眼惺忪，很多都没理睬李展帆继续闷头睡觉，李展帆在讲台上继续讲着。
“同学们，这次大扫除是每个班级都要参与的，展帆现在在安排，希望你们可以好好听，睡觉什么时候都可以睡，但是我们要先做好自个儿的事才行啊。”顾正韩突然从座位站起来帮李展帆缓解尴尬。
不少同学都极不情愿但也没再继续睡觉。
李展帆继续讲着，“是这样的，我们负责咱班自己的教室和走廊还有我们教室旁边的这一层的楼梯。我们先打扫，然后一会儿我们这些班干部先表率，我负责清扫楼梯；顾正韩负责走廊和教室整体的打扫；小雪负责走廊拖地；陆羽秋负责擦窗户，清理窗沿和黑板这些杂活；等会儿也会安排一些男生负责去洗手间提水，女生也会安排几个负责整体的拖洗。我们现在就要开始大扫除了，麻烦大家先不要待在教室里。”
教室里的回应有气无力，大家都慵懒地从座位上离开，纷纷走出教室。
黎铭在洗手间和教室来来回回，他有时刚提着一桶干净的水回来就又得提着一桶像是掺了墨的水回洗手间。他的力气像使不完一样来来回回，一旁的李展帆在偷笑。
一桶清水来了，李展帆往楼梯一倒，咧着嘴又把桶拿给黎铭。累死你，哈哈哈。
陆羽秋看不下去叫唤了一声：“喂！你们两个是傻吗？楼梯不扫就直接拖？现在又直接倒水，是嫌水多还是水费太便宜？”
黎铭看过去。窗前，陆羽秋站在一张红色的凳子上，手里是一块抹布，阳光斜斜地照在她的脸上，他看不清此刻陆羽秋的表情。
“喂，还看什么呢？赶紧去给我换一盆水，我还要赶着把窗户擦干净呢，顺便抹布也洗一下。”陆羽秋撒开手让抹布自己掉进地上那盆已经黑了的水里，然后指了指那盆“墨水”。
黎铭把桶放在一旁，屁颠屁颠地跑到陆羽秋那儿去。“诶诶诶，我这还要水呢，喂？”李展帆一手拿着拖把，一手拿着被黎铭放在一旁的水桶。“你先把楼梯那些积水啥的先拖干净吧，等会儿再帮你提。”黎铭丢下这句话，没再理会他。
“卧槽，明明就是我先要的水。”李展帆愤愤不平地拿着拖把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拖下去。
黎铭拿着一盆干净的水递给站在凳子上的陆羽秋，抹布也被洗过了。陆羽秋没接，只拿起抹布，拧掉多余的水，继续擦起窗来。黎铭见状把水盆放在地上要去帮李展帆提水。
陆羽秋叫住了他，他疑惑地回头。“喂，过来帮我把水端着，就差最后一块玻璃了，我上上下下的不方便。”“哦……”黎铭纳闷地走回去把水端起来。陆羽秋每擦一回就会把抹布丢进盆子里来回搅动一下，水滴偶尔会贱到黎铭脸上，陆羽秋又故意装作要用抹布去帮他擦脸，黎铭立马躲开，然后两人相视而笑。
倒完最后一盆脏水，黎铭把抹布放在水龙头上冲洗拧干。他拿着盆子和抹布往教室走去，远远就能看到陆羽秋倚在围墙上，双手捧着书。黎铭啧啧称赞，这么努力，以后不得是清华北大的料啊。
李展帆拖完楼梯道，累得在楼梯口那里直喘。看到陆羽秋双手捧着书，心里那股可怜的排斥感油然升起。他走到窗户边，手指往玻璃和窗沿滑了一下，看着有点脏的指尖嚷嚷，“擦窗户是谁来着？好像是陆羽秋吧？”他刻意提高嗓门。陆羽秋抬头看了他一眼，翻一页手上的书，没理他。“这都不干净，这是怎么擦的窗户？这是大扫除，大扫除！我们都这么辛苦你就这样糊弄我们？”李展帆走到陆羽秋面前，在她面前晃了晃自己的那脏了一块的手指。
顾正韩看着他们微微蹙眉。
黎铭不知情地拿着洗好的抹布和盆子走过来。陆羽秋拿起放在盆子里的抹布把窗户又仔细地擦了一遍后随手把抹布往盆里一丢，然后拿起围墙上的书。“不行，还是脏，你自己看看，一个窗户都能擦成这样，我也是醉了。”李展帆故意往窗沿比较难清理的角落里抹了一下。
陆羽秋又拿着抹布擦了一遍，李展帆又表态不行，第三遍后李展帆又说不行。陆羽秋眼眶变红，拿着抹布狠狠地瞪了李展帆一眼，恨不得用抹布帮李展帆洗脸。李展帆嘚瑟地把眼珠子瞟向其他地方不看她。
黎铭静静地退出来，提着一个桶往洗手间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