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您为了不在课上浪费我们的学习时间特地早起真的太让我感动了，我觉得我没好好学习真的特别特别的惭愧。”黎铭捂着心脏的位置，跟说唱似的引得全班人大笑。
黎铭在陆羽秋面前咧嘴大笑，可陆羽秋根本就没想搭理黎铭，只是把她自己买的数学卷子翻了一面继续写，黎铭尴尬地瘪瘪嘴。
“别嘻嘻哈哈的，坐好！”郑玉朝黎铭使了招狮子吼，不止黎铭被吓呆了，教室里那些叽叽喳喳小语不停的同学也都一下子不约而同安静下来，没敢再出声。
整个教室沉默了片刻，郑玉干咳了两声，“同学们，是这样的，现在军训结束了，你们也要收心学习了，看到上面的月考倒计时了没有？”
底下马上就有人说：“老师，现在才刚开学，干嘛要那么着急啊？”
郑玉轻轻敲了敲讲台，让底下的人都安静。“我们确实是刚开学，但是你们觉得三年后的高考离我们远吗？想想你们刚上初一的时候和现在，对比一下，远吗？高考，说白了就是所有月考的倒计时，等到最后一次模拟考一考完，高考很快也就到了。”郑玉喝了一口水缓缓干涩的喉咙，接着说道：“这次的月考非常重要，它是学校对你们的第一次摸底，到时候我也会根据你们的成绩再次调整座位，而且这次的月考关系到下个月家长会的正常举行，所以同学们一定要紧张起来。我知道你们每个人都想自己的爸妈能看好自己，而不是看到成绩后满脸失望。”
“不开家长会不就都没事了吗？”李诗诗噘着嘴，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喃喃自语。一旁的刘雪看到陆羽秋在做卷子，自己也拿出了练习册争着在早读课上练题，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表现出自己的勤奋努力。
“那我要说的也就这两件事，一个是月考，也就是摸底考；一个是月考后的家长会和座位调整。其他同学记得给没来的同学带个话，都要紧张起来知道吗？”郑玉走的时候还看了看李展帆身边空着的位置。
顾正韩请假了。
八、
在学校这个小环境里，考试就意味着打仗，有些将军兵强马壮，跃跃欲试；有些将领排兵布阵，严阵以待；当然也有起义军，他们的内部早就被瓦解，只剩下一个强硬的外表，虚张声势。
数学课上，老师像讲新课一样讲着军训前的元素集合的内容。黎铭打了个哈欠，抹掉眼角的水花后告诫自己要提起精神，万一老师补充了其他内容被自己给漏掉了就不好了。
他瞟了一眼陆羽秋，陆羽秋低着头根本就没在听课，光顾着校对刚做完的数学卷子，那套卷子是函数的内容。
黎铭忽然觉得陆羽秋活得真累，她似乎只有一直跑在所有人前面才能安心。在别人的眼里，她似乎没有休息的权利，只有跑得比时间还快的她才是别人眼中的她；没人会关心她累不累，只会关心她成绩好不好，似乎都在等看她跌落神坛灰头土脸的狼狈的样子；他们一次次的赞美，华而不实，一次次的把原本属于自己的压力强加在她瘦弱的肩上。
赞美是一种美德，也是一种不负责任。
卷子上有一大半的题被陆羽秋用红笔打上了叉，她把解析拿出来仔细研究，不断在演算纸上推演解析上面的每一个步骤。陆羽秋发觉黎铭在看自己，赶紧把卷子往书堆里藏了藏。手中的笔在演算纸上随便写一些初中二次函数之类的知识点，小心地保护着身为年级第一的尊严。
“要不还是先听听课吧，复习一下，老师还没教函数，没必要那么着急。”黎铭小声地提醒道。
“元素集合我已经会了，不想浪费时间。”陆羽秋嘴硬的驳回面子。
“这样，你先认真听课，别被卷子影响心情。等下真的有不会的再去问数学老师，你要放不下面子的话我陪你一起去，就说是我不会。”黎铭苦口婆心的劝导陆羽秋。
“行了，你就别管我了。”陆羽秋有些烦躁，没理黎铭拿出卷子继续研究卷子上的错题。
黎铭做完老师PPT上给出的集合题目后用余光看了一眼陆羽秋，发现她居然还在死磕卷子上的那道题的解析。他不知道在跟谁讲话，嘴里念着：“还说不想浪费时间呢，都多久了还在这里没动。”
“要你管。”陆羽秋朝他低吼，“有本事你来啊，站着说话不腰疼。”
陆羽秋的语气像是笃定黎铭不会，谁料想到黎铭却一手把她的试卷到自己的手上，看了一会儿题目后拿出笔开始在卷子上写。
“你看啊，你这个函数的奇偶性证明错了，上次就想说你了。”黎铭把卷子放在两张桌子中间，陆羽秋认真听着黎铭的解答。
“看这里，首先，我们先简单的证明一下函数图像在定义域内关于原点对称，然后我们再把它的函数图像画出来，题目要求求出函数的奇偶性，那我们肯定不能用f（x）=f（-x）或者f（-x）=-f（x）来证明它的奇偶性。”黎铭顿了一下看陆羽秋的反应，陆羽秋眨眨眼睛让他继续，“那我们可以反过来用这个函数的单调性来求它的奇偶性，其实我们从函数图像已经可以看出奇偶性了，这时候我们可以先证明一个区间内的单调性，然后再说明一下对称区间的单调性即可证明这个函数的奇偶性了。就像这道题，你从图像已经可以得知是个奇函数，那你就简单证明一下这个函数在对称区间【a，b】【-b，-a】上具有相同的单调性就可以了。”
陆羽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黎铭讲得口干舌燥的，看到陆羽秋这个状态又气又想笑。
“你到底听懂了没啊？”
“懂了。”陆羽秋点头。
“真的？”
“真的。”陆羽秋无力地看着卷子上黎铭的答案，“才怪！”
黎铭仰天长叹，把教材翻到函数奇偶性的那一页，仔细的给陆羽秋讲起了课，还列举了很多例题出来证明。一遍一遍的推导证明给她看，直到下课铃响起，陆羽秋才满意的把书合上放进书柜里，然后提前从书柜里拿出下一节课的课本放在桌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