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紫突然提起孩子的事,沙沙犹豫了几秒才点点头说:“本来我没打算跟他说这事。那天他陪我去产检,也挺照顾我的。我当时就想,要是有个人在生活上能帮上忙也挺好的。所以在回去的路上没忍住就跟他说了。我那时也没报什么希望他能接受我跟孩子,毕竟他原本就不在我未来的计划里。而且那天过后,他也好几天没有出现。没想之后,他越加的勤快往我这跑,越加的照顾我,让我有种很受宠的感觉。”沙沙虽然说得很平淡,但从她脸上还是看出了幸福的炫耀感。
程紫受不了的白了一眼,带了点戏虐的说:“给孩子一个父亲也是挺好的。毕竟是亲生的,哈哈!”调侃完后还是不忘祝福:“恭喜你啊沙沙,苦尽甘来,你终于等到你的幸福了。”
沙沙抚了抚自己的肚子,“我的幸福是来源于这个孩子。孩子才是我的希望。”转身握着程紫的肩膀又感慨起来:“程程,其实你跟我是同一类人,没有自信、害怕失去,孤独自处。总喜欢设定太多的设想,一旦与现实有差距,就足以让你身心交瘁。我曾经用了很长的时间,才调整好自己从新开始。又走了很长的弯路才略见微光。所以我懂你,只有冲破心里的枷锁,不畏前行,才能找回遗失的幸福。”
程紫长叹了口气:“你总是能有这么多的感慨。我觉得你都可以出书了。”
“经验之谈仅此予以参考,我也是一步步总结过来,经历过生死,才会珍惜每一天,让它更有意义。所以不要忽略了在你身边的人,只有你自己才会懂得适不适合。我也希望你早日与相守的人走入婚姻,一直幸福下去。”
“你一直是我的心灵老师。以后你有你的家庭,大概也不会有时间给我上这一课课了吧。”
“随时欢迎来找。”
两人举杯相碰,似乎又回到了常常相约在酒吧的日子,伴着小资情调的歌曲谈着心事,释放者对生活的不满,也感慨着对生活的不悦,还不忘祝福彼此将来会更好。
程紫心里有些说不出的不舍,这一次的“秉烛长谈”大概是最后一次了吧,未来沙沙的时间就很少属于她个人,除了工作,很大一部分是留给了家庭。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当陷入绝望黑洞濒临绝望的时候,总能遇到照耀的光芒。别人的生活总是在不经意间就改变了,而自己依然如初。
求婚仪式并没有搞太晚,沙沙与锦川接受完在场朋友的祝福,就拖着手离开了餐厅。说是祝福,其实就是朋友们轮番的敬酒,沙沙不能喝酒,自然都是锦川在喝。他这种文艺范的青年虽说也没少在酒桌上混,但是也经不起这么强的攻势。沙沙只能以孩子做借口,帮他解围。闹场才到一半,主角就走了,大伙自然是各自散去。莫恺倪交代完收尾工作后,也带着程紫离开了餐厅。
程紫一路默默地跟在莫恺倪身后,一日内经历了“空”与“喜”,两个极端的情绪让她一时间还没调整回来。莫恺倪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等她慢慢走近。“怎么了,是不是被沙沙他们甜蜜暴击到了?”他玩笑似的说。
可她并没有配合他打趣,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了看他,突然说了句:“对不起。”
莫恺倪愁眉紧促,不知她为何意。“怎么又对不起了?”
程紫走近了两步,轻轻搂过他腰把脸贴在他胸膛。
刚刚她在想沙沙的时候,也忆起了沙沙的话,要珍惜身边人。是啊,总羡慕别人的幸福,抱怨自己的孤独,其实身边就有一个人可以珍惜。或许真是受沙沙的影响,大家都为自己的未来各自远去,而她还空在原地是为何?
过去一直悟不透爱情,白费了这些年的青春与等待。现在才明白,懂得珍惜,才能等到想要的结果。“我总是被我的情绪左右,这一年遇到太多的事,使我一直处在敏感低落的状态。不敢走近你,也不信任你,总觉得你的沉默就是对我的拒绝。所以从一开始的期待、喜欢,到现在的逃避。其实我只想保护我自己,不被伤得太深而已。今晚跟沙沙聊完之后才觉得,放下那些所谓的担心,学会面对才是更好的方式。”
这一番话听完后,莫恺倪藏不住的喜悦,“谢谢你能对我说出心底的话。”他曾经也在犹豫是不是真的喜欢眼前这个女生,往往失去了才懂得珍惜曾经有过的。那些未眠的想念才让他懂得了心中的牵挂。此刻他搂紧程紫,抚了抚她的后脑勺说:“看来我是要谢谢沙沙了,她让我们的程程成长了。”
“什么‘我们的’,我还是我。”程紫在他怀里撒了撒娇。
莫恺倪更是欢喜得像捡到了宝,恨不得要把她藏在怀里,不让她离开。他很久都没看到她这样的撒娇了。“是是是,你的还是你的,我的也是你的。那现在想去哪?”
她想了想,抬头看向他:“去你家吧。”
莫恺倪愣了愣神,再愣怔地看着程紫的脸说:“你说真的?”
程紫毫无犹豫的点点头,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委屈地说:“我居无定所,就要露宿街头了。柳美走了,沙沙也有归宿了,我还能去哪?”
“好,就去我那,我的就是你的,怎么能让你露宿街头呢。”莫恺倪领着程紫上了车,往他家的方向开去。
路上,他问到程紫:“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程紫想了想,说:“先找工作,我已经停了好久没去找工作了,没有工作心里总是空空的。”确实,可是没有理由不找工作了,之前辞了职还想说有时间陪陪沙沙,现在,别人已找到照顾她的人,柳美那也不需要了。再没工作赖在别人家里,还真会被人说闲话。
他像是认真的跟她说:“你可以到我这帮忙呀,我说过随时欢迎你来。”
程紫摇摇头:“还是算了,我也帮不上什么,你一个人创业也挺难的,还要顾我这份工资,岂不是更累。”
莫恺倪嘲弄的扬扬嘴角:“你来帮忙,我可没说付你工资,只是让你有事做而已,比如洗洗厕所、做做饭之类的。”
程紫不服气的说道:“哼,那更不去了,我也就这点价值吗?”
他笑了笑说:“是是是,你可是无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