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回房,我睡意全无。即将进入关键时刻,需要小心,步步为营。
打坐着,调整自己的状态争取时刻保持巅峰。不多时,房上瓦片轻响,有东西踩上。
[是黑鹰回来了吗?]
均光和轻身客不可能上房偷听,事件刚发生便是最次、最大条的人也知道三缄其口,绝对没收获的行为做它干甚。而且如果是有人踩着房顶,那瓦片响动应该是有些沉闷。
我放出感知查探轻身客和均光的动静。一人房中踱步,一人静坐。轻身客不足为虑,但均光很可能也在查探我。
好在这种情况我早有预料,床头一按机关屋顶随即开了道小口。黑鹰见光跑来,探探头发现身子太大钻不进,于是喙一叼只丢下爪上绑的回信。
武者感知对活物、危险、气息很敏感,这种纸片如果不是刻意感知着或是直接针对本人,基本不会发现。当然,如果放出内气的感知另说。
纸上字迹凌乱看的出来老丈很着急:城中刺客我已说服一人,另一人暂不知行踪。我将令牌给予那人,暗中祝你。如遇上另一人是肯定能先拦住不出意外。大胆行事即可。
“暗中相助,很好。”我轻声说道。
仰空烟失剑,我、均光、轻身客嫌疑最大,虽然明面上无话不说,但都在互相怀疑。如果频繁联系必露马脚。而刺客最会隐匿,我一点不担心他会被发现。只要今后的行事稍微高调些,放出足够信号引导就行了。
至于另一名刺客能否领悟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他要出错正好任务失败,还有人背锅。
。。。。。。
另一边,仰空烟难掩怒意冲进缘楼。远方两处,一道放鹰的佝偻身影、一道魁梧壮汉将他看的明白。
楼内具体情况不知,但可以肯定的是双方起了冲突。灯火亮,人影幢幢。飞练、剑、枪、箭尽起,在外如看皮影戏。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一个不擅长拳的人呢。几个回合下来,仰空烟被制。
然后就是人影散去,枪与之对谈。
内容是什么听不到也不会去听,最好是非的名声有让暗地里的人避开的能量。
不过主角在这里倒是不用动了,静待陪演们到来。
夜空下,万物归休。只偶然可闻声飞禽振翅。
接鹰、展纸:黑袍...金刚不坏...水...东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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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际方显鱼肚白,氤氲清城入城道上就多了三个人影。曲明台、均光、轻身客。
没人提离开,虽然盗剑‘不是’自己做的,甚至可说与自己‘无关’。但遇上了,与情,对方有难该帮;与理,没有脱去嫌疑的证据。都不容袖手旁观。
赶集大潮今天弱了不少,时间也早,三人没等多久就入了城直进缘楼。
最好是非,缘楼常客。
“伙计,找人。”
白天的青楼空空如也,椅子倒放桌上,伙计打着瞌睡也没人管。推门放进的清气中和过一夜浊气才能呼吸入腹。
靠墙的伙计听到说话猛地抬头却磕到墙上,疼痛使人惊醒。见有人来赶紧迎上。
“呦~三位客官找谁?姑娘们刚歇下恐是不便呐。”伙计赔笑。
轻身客大跨步挡在他面前:“找什么姑娘,找姑娘~我们找男人。”
“嗯!”、“嗯!”、“嗯~??”
“呸~找最好是非和仰空烟。嘴快了...”
轻身客呐,口无遮拦说话不过脑子。还好他解释的快,要不然某一世英明还没起来就毁成渣了。
“哦,哦!想必三位都是散人吧,请跟我来。”伙计目光一亮热情起来,在前方带路。
这就是武者对普通人的吸引力,没得道理。在他们眼中武者就是锄强扶弱代名词,在保平安方面比官府要有效率多了。
咚咚咚、咚咚咚...
“谁?”
“花枪前辈,有人来寻你了。”伙计轻声说着。虽然里面住的是平易近人,可毕竟声名远播。如果自己冲撞了...不是好事。
“哦?请进。”最好啊是非淡淡道。
我心想这个人还挺会装样。以前哪次见面不是大大咧咧,这次却是这么沉稳。
我和均光、轻身客互看一眼。在场数均光年纪大,名气就不说了,三人都是无名小卒,由他先进合适些。
如果最好是非表现出以前那幅样子我早就进了,哪管这些。但今天很突兀,谁也不知是不是发生了意外。有礼走遍天下。
咯吱~
推开门,最好是非正襟危坐茶台边,品着...酒。
“均光、曲明台、轻身客,见过前辈。”我等三人抱拳异口同声。
“嗯?!!”最好是非一激灵,扭头看来:“诶呦,原来是小友哇,还有同行。见外了见外了。”边说边起身,拱手回礼。
“我听伙计来传,还以为是有人找办事,刻意郑重了些。哈~”
两句打回原形,最好是非还是那个最好是非。
“前辈可见仰空烟?昨天夜里,他应有来寻。”开门见山,我直接问道。
最好是非恍然:“哦,原来是他。”说着转身坐回茶台,摆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我们也坐下。
“昨天半夜仰空烟疯了似的杀来缘楼,亏得高手多,幸没酿祸。”
看的出来,最好是非有些不快。
我赶忙赔礼道:“抱歉,缘楼有什么损失我们一定赔偿,实在是事出有因。今天来,一方面是找仰空烟,另一方面还想了解了解那些袭击者的消息。”
“唉~赔什么偿,没损失啥物件。仰空烟呢在隔壁修养,昨夜我们拦下他后怒急攻心无处发泄晕了过去。倒是黑衣人......”最好是非没有续话而是皱眉露愁。
看来这波黑衣人很会躲嘛~氤氲清城里的散人肯定都行动开了,竟然依旧没消息。不过也好,他们越神秘,我这边就越容易取信他。
最好是非愁了会儿忽然看向我:“小友你昨天还有紧事,今天怎么又关心开黑衣人了?”
“啊!这~呃...”我一时语塞,闹了个红脸又心虚。
最好是非却又面色一变笑的前仰后合:“哈哈,逗你了,无妨无妨。事实难料,谁又能肯定讲未来呢。就像前天还是天骄剑客转眼失了剑。”
“前辈都知道了~”
“剑怎会离手,一看便知。不过对方行迹实难琢磨,在袭击下脱身的也只有你俩和我。除非有人做饵,不然......”
咚咚咚、咚咚咚~
最好是非还没说话,又响起了阵阵敲门声。
“花枪前辈,还有人找。”
依旧是那伙计带路,最好是非还真的忙。我想他酒不离身会不会是这个原因导致晚上失眠,不醉不能休。
“进吧。”
得到允许屋门打开,这次走进的不是江湖人,而是一个怯懦的青稚少年。
[嘶~怎会是他!]
瞳孔一缩,眼前那人赫然是酒铺伙计。他来应该是请最好是非帮助的,正好遇上,不会说漏嘴将我抖出来吧~这小子也是个拖延症,昨天的事干啥非要今天才做。
我有些慌,将头扭过不去看他。
少年看的真切,昨天一切历历在目自然没忘曲明台。只道是眼前人不愿出风头,毕竟外来客,不好妄议他人事。心下一定:就是说不服花枪前辈也绝不说出是曲前辈教所教。
“小兄弟,你有何事?”最好是非疑惑问。平时来往都是江湖、风月、权势之人,普通平民却真的接触少了。今日一见颇有亲近,言语更是亲切。
少年一听不得了,眼眶顿红。花枪前辈还是那个大侠花枪啊!即便盛名累身,也还是锄强扶弱的花枪啊!
柔声击委屈万千,哽咽着将我教他的话一字不差娓娓道来。
说者不知一番话能量多大,听者属实心惊!到后来钧光、轻身客、最好是非皆是面色泛黑紧锁眉头。一脑门冷汗如瀑,听到惊吓处更是会微微发抖如坠冰窟。
我亦看样学样。话是我教的,再听百遍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少年很快就说罢。因为本是受害者一方,情绪调动充分,本来六分真三分假,还有一分是胡扯。愣让在场听众听的同情泛滥,同时愤慨难当。
这边还没反应,隔壁就传过破窗声。
“仰空烟!”我轻呼一声,赶到窗边看人影早已走远。方向正是东郊。
视野中,早餐摊赫然在目。今日人稀,只有一魁梧人士坐着,看不清面容。饶是几番定睛细看也还是看不清。
我心中有数,多半知晓他是谁了。
三百五十七万,七千九百六十八。善攻守备森严之地,面对面站,他人不能记。就是侥幸记住面貌体态,也会下意识与别人重叠。
[好!有此人协助,何愁消息传递问题?]
正想着,屋中声音又起:“小兄弟,这话不能乱说,你是从何处得知?”
“回前辈。小子店铺伙计,常有江湖客光顾,所以听来。”小年轻说着长揖拜下:“还请最好是非前辈能够出面,救东郊百姓危难。”
!!!
少年不错,很守信!而且还机灵。见我在场竟是将酒铺这个信息都隐去了。最好是非想求证少不得费番功夫。
最好是非暂没作答反而问向我们:“三位,海族代表什么都知晓吧。”
目光移着,看了钧光、看过轻身客,最后长落我身。
我们异口同声:“当然。从不敢忘。”
海族与人族,不共戴天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