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渊城之中,她沈拾卿说一无人敢说二,连她的夫君—星途仙君也是以入赘的形式下嫁与她,众城之中的女者只敢怒不敢言,因为她身后,有一个太过可怕的幕后帮手——君夜寒,被世人称为“活阎王”。
他不允许任何人能够威胁到沈拾卿的人身安全,他宣示着他的主权,向众人示威,向世人宣布,她沈拾卿只能被众人认可。
沈拾卿乃是渊城之主,因是阴年阴月阴日所生之女,被渊城的百姓称之为“阴娘”。
——
“老兄,你说阴娘为何总是以面纱上的脸示人?该不会是阴年阴月阴日所出的就奇丑无比?”一位老兄调侃道。
另一位笑了笑,摇头善言道,“公子慎言,莫被阴娘听去了,到时候你全家性命不保,搞不准你的左右邻里都得恨上你,子孙祖辈都得把你祖宗十八代骂上一通。”
那人耸了耸肩,心虚的点点头,想到前不久有个人因为喝醉酒在街上大喊要娶渊城阴娘,被“活阎王”给阉了,株连了九族,还因此殃及到了他的街坊邻居,那些人差点没冲去他们家坟前把坟给挖了。
他讪讪地低下了头。
…………
马车内的沈拾卿听到他们的对话恨不得上去扇他们俩巴掌,怎么?她就那么可怕?再可怕难道能可怕过那君夜寒?是君夜寒端了他的老窝管她什么事,搞得她现在每出一次行都得被恨上几句,是不是每次出门都没看黄历?
“萧衍。”她唤道。
萧衍淡淡的回过头,“主子。”
“让那两个人闭嘴。”她懒散地躺在马车中的软榻上。
“是。”
只听得人群中传来两个人尖锐的叫声,随后便渐渐没了动静。
“主子……”萧衍觉察一丝不对劲。
“有杀气!”
话音刚落,从天而降出许多红色的刀剑,剑剑锋利,人群惶恐不安,四处奔逃,城内乱成一锅粥。
沈拾卿皱眉掀开帘子,生气道,“萧衍!怎么回事?”
“啊——!”沈拾卿猛地一躲。
一把红色的刀剑擦过她的脸庞深深地钉进了马车的内壁。
“逃!”萧衍一把将她抱出马车外,用自己的身子做挡箭的肉盾,在游行侍卫的四处为他们挡箭下,他们暂时安全。
“主子,听萧衍说,您先跑,跑到总城里去,叫君殿下来救您,让他去查幕后凶手,您一定要活着出去,您不用怕,萧衍会保护您的。”
随着游行侍卫的人数越来越少,他们的处境越来越危险。
她根本跑不进总城,就算去了总城,又有谁会去相信曾经不可一世的阴娘殿下竟成了如乞丐般可怜的人物,她一定会被那些人当成乞丐一样扫地出门,别说见君夜寒,连城门都进不去。
再加上她弄丢了君夜寒给她的令牌,今日她只有死路一条。
“萧衍……”她搭上萧衍的臂膀,萧衍一愣,反握她的手,温柔道,“主子不用怕,萧衍就算拼上这条贱命,也要护您安全,您赶紧跑!”
“我是说……我们可能一个都跑不掉。”沈拾卿揽住他的腰,谢谢这个词,她终究是说不出口。
她是渊城之主,大名鼎鼎,闻名天下的阴娘殿下,谢谢这个词,她没有勇气说出口。
“主子——唔。”萧衍抱着她往地上一趴,将她护在身下,她看不清萧衍的背后究竟被射了多少红色的利器。
看着他渐渐苍白下去的脸色和嘴唇,她捂住嘴,一双星眸内滚热的液体止不住地往下流。
“主子……”
“来世、”
“萧衍还要、做您的下属。”
“对不起、咳、没能护您周全。”
萧衍的泪滴在沈拾卿的脸上,体内似乎有什么在暴动,她看见了萧衍和自己的死期。
她恍然明白,自己的不可一世对和他的冷若冰霜,硬生生推开了一个又一个爱她的人,她只不过是顺手救了他一命,凭什么他要一次次保护着她,死心塌地地跟着她究竟是为了什么?
剑刺穿她的胸膛,她似乎像是要对萧衍说什么,可还未发声,自己便倒下了。
迷糊中,她似乎听到,有什么人在跟她道歉,说对不起,说求求你,求求你醒过来,说不是有意的,说我负了你,好像在她身上比划了什么,一阵刺痛袭来,她被迫睁眼。
“你在本殿身上呆够了吗!”铿锵有力的男声在沈拾卿耳中炸开。
这是……这不是她和父亲因被村子里的人赶出来后为谋生计,她便来这个地方当份差事,得知他就是刚刚登基不久备受世人尊敬的君夜寒,便起了歹心,想着诳他一大笔钱。但是后来,她并没有得逞,连人带衣服被君夜寒给赶下了床榻。
与其被赶,还不如自己自觉麻溜地滚下床,离开他的视野。
这一世,她只想找出杀掉自己的幕后黑手,以及找到萧衍,对他说一声“谢谢。”
这一世,她再不会像上一世一样胡闹,任性而肆意为之,再不会以权欺人。
“不好意思这位大哥,若小女子多有冒犯之处,别想了,我就是故意的。”说完,她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出。
在这女尊之中,他君夜寒是个例外,一个唯一而变态的例外。
所以就在刚刚的前一秒,她能够感受到君夜寒有种想把她给撕碎了的既视感。
她自以为摔门而出的霸气,其实是为了掩饰她的落荒。
“哎,小洛(她在这里用的化名),怎么样了,有没有得手?”几位姐妹将她围作一团,好奇地问道。
上一世她被连人带衣服地扔出门外,几个姐妹都明里暗里地嘲讽她,搞得她只能灰溜溜地逃也似的溜了。
现在恐怕以为她是得手了。
当然她们这么以为,她也不能让她们失望啊。
她昂起头,装出一副高傲地模样,“当然”没有。
说完她就溜。
几个人都羡慕嫉妒恨地跺了跺脚。
拧了拧手帕调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