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恋的记忆
曼茵想，两年过去了，即使他贴紧她的肌肤，却依然把李梓挂在嘴边，他没有忘记她，而是刻骨铭心的记得。初恋是开启人生爱情之旅的第一把钥匙，谁会把这如青果般的记忆忘记呢？
“你可以去找李梓的，如果你喜欢她。”为了脱身，曼茵想到了他的软肋。
“该死。”适得其反，愤怒的浩然掐住曼茵的脖子，“你是想彻底扫我的兴吧。警告你，我不再是曾经那个沈浩然，不要再假惺惺的装可怜，这两年让我发现我是多么的傻，曼茵，我只告诉你一遍，不要在我面前提李梓，除非你想死得很难堪。”
“我知道了，知道了，浩然，放开我，我喘不过气了。”曼茵低声哀求着，浩然的身体真像一块叠加在一起的石头，之所以说是叠加，是因为曼茵感到双腿间还有一块硬硬的石头顶着她最柔软的地方，她极其害怕。
“不要装成不会唱歌的小母猫。”浩然离开曼茵的身体，坐在她旁边，用手指抚弄着曼茵的耳垂，“离那个想吃你豆腐的外国佬远点，不要让我亲自调教你怎样规避男人。”
浩然离开曼茵，倒了杯红酒，悠然的喝着，他径直走到桌子边，从抽屉里拿出一幅画，“这是你画的？还蒙着面？很神秘吗？”
曼茵看着上官安信的画像在他手下摇摆，心中一阵慌乱，她不敢再看浩然的眼睛。浩然抿起嘴角，似乎看出了什么，他把画又放回到抽屉内，他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张照片放在床上，“像她一样，学得乖点。今天你实在很扫兴，给你一天时间好好想想，明天晚上到我房间来，你该怎么做、做什么，你应该知道。”他站起身来，讥讽的笑着，“想开点，夫妻嘛，不就是那么一回事。”说罢，就离开了卧室。
曼茵呆坐在床上，借着昏暗的月光，她看清了这是一张浩然与一个外国女孩的合影，浩然搂着女孩，他裸着上身，女孩子穿着紧身衣。她有一张灿烂的笑容，棕色的卷发、迷人的褐色眼睛，还有一嘴整齐洁白的牙齿。
他们的关系很好，好到令人羡慕。可是他今天竟然这样对自己。曼茵猜不透浩然在想些什么。如果他不喜欢自己，他可以提出解除婚约，这也正是曼茵所希望的结果。可是他现在还在强迫自己爱上她吗？曼茵揉揉眼睛，发现脸颊湿润光滑，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
……
次日天还没亮，曼茵就从噩梦中惊醒了。她早早地穿好衣服等待上课的时间。她想这应该是因为浩然的到来，让她开始无时无刻不想着离开，哪怕在家里多待一秒，她都把神经绷得紧紧的。昨天她还懒得上课，想待在家里画漫画，今天就要迫不及待的去上课，一个人的出现，原来是可以在瞬间改变另一个人的。
“咚咚咚……”
梅嫂每次敲门时，她总会叫一声，“曼茵小姐，要吃早餐了。”可是今天只有敲门声，没有叫门声。
“梅嫂吗？”曼茵起身去开门，看到了衣着整齐的沈太太。让曼茵很是吃惊，沈太太在她还在家时，是很少到她房间里的，她是懒得上楼，更讨厌看到她，除非是哪天心情烦闷了，就会悄悄溜进曼茵房间翻箱倒柜的找东西，偷看她的漫画和日记，这些被移动过的东西曼茵都是知道的，而且梅嫂也告诉过她。
沈太太抱着胸推门而入，“怎么样，浩然对你好吧？”
曼茵听不懂话中的意思，只是好奇地看着她。
“我是说昨天晚上浩然对你还好吧。”沈太太修长的手指捻起曼茵一缕头发，“我问你话呢。睡觉睡傻了眼，是不是？”她陡然提高了嗓门。
“额，好，好，对我很好。”曼茵连忙点头，狠狠地点头，向这个如女皇般的女人表明浩然对她太好了。
“是不是对你太好了，你就得意忘形起来，把我儿子从房间赶了出来的。”沈太太好像在鸡蛋里挑刺，一副非要找出她的毛病大吼一顿的模样。
“我……不敢。”
“那他怎么没有在你这里过夜啊？”沈太太摆着官腔，又好像是在审讯犯人。
“我……我……”曼茵支吾着，双腿发软，这种牵着鼻子的审问法让她时刻警惕她突然爆炸的吼叫声会震破自己的耳膜。
“妈。”楼下突然传来浩然的声音。
“哎。”沈太太应了一声，对曼茵低声说道，“你以后不准给浩然难堪，不会做的，自己去学，不要什么事情都让别人手把手的教你。”
就在这时，浩然突然跑到了楼上，走进曼茵卧室，“妈，说什么呢？那么久？司机老赵都等急了。”
沈太太的脸好像万物复苏的春天，突然绽放出一层层如花般的笑脸，“曼茵啊，今天天气有点冷，记得要穿厚点哟。”沈太太在转身出去时，还对浩然说道，“做妈妈的，当然要过来看看曼茵了。”
望着沈太太和浩然下楼的背影，曼茵在想，为什么沈太太总是在浩然面前才会对自己这么好？
当曼茵背着书包下楼时，她看到了梅嫂歉意的表情。昨天晚上，沈太太吩咐梅嫂，让她转告曼茵，她在曼茵的卧室等她。可是梅嫂已经察觉到曼茵的卧室里只有浩然一个人，而且她观察很久，沈太太根本没有进曼茵的卧室。在内心做了苦苦挣扎之后，她还是做了违背良心的事情，在明知实情的情况下，如实向曼茵转告了沈太太的意思。曼茵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落入了圈套。
“梅阿姨，赵叔走了吗？”曼茵提心吊胆地问道。
“刚带着沈太太走了。”梅嫂端着盘子，“曼茵，这里有刚煮好的鸡蛋。”
“梅阿姨，我今天把早餐带到学校吃好了。因为准备乘公交上课，怕等的久，要先走一会儿。”
梅嫂心事重重整理饭盒，她似乎有话要说，却不知要如何开口，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说，“曼茵小姐，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沈先生希望你能嫁给浩然少爷，希望你能幸福，现在浩然少爷回国了，也长大了，懂事了，家里人都希望你们能幸福，也包括我……这个下人。”
“梅阿姨，我知道你的意思，谢谢你的祝福，我会好好听浩然的话，让他开心的。如果他不开心，我也希望他不要总是因为我而生气。”
梅嫂知道曼茵是很懂事的，特殊的家庭造就了她特殊的性格，她不是在溺爱中长大的孩子，所以不会任性、不会撒娇、不会逗大人开心、嘴巴也不甜，更不会犟嘴，别人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哪怕是自己能力之外的事情。曼茵一直把恋爱和结婚当成是沈先生交办的任务，是需要去用心完成的，即使她心不甘、情不愿。但至少她应该报答他的养育之恩，更何况，沈先生以后会成为他的公公，她也会名正言顺的当他的儿媳妇，这比那些养女、童养媳要好听很多。
“你们在这里聊什么？”沈浩然突然出现在门口，背对着淡淡的阳光，他的样子变得朦胧模糊。“是在聊我妈妈吗？”
“不不不。”曼茵连忙摇头，像拨浪鼓一样。如果让沈太太知道自己和梅阿姨在背后把她当成聊天的主题，她一定会割掉自己的舌头的。
“在磨蹭什么，不上学吗？”浩然说话声音一向很低，即使这样，也能被耳朵清晰的捕捉到，因为他吐字很清晰，表情越发深刻。
“哦。”曼茵刚走出大门，就看到浩然开着车在等她，“上来吧。”
“额，我还是乘公交吧。”家离学校那么远，真不知道在这漫长的路上要和他聊些什么，一看到他的脸，就浑身发怵般尴尬，如果他再像昨天晚上那样对自己可怎么办？曼茵不安的想。
“怕那个白人看到我，是不是？”浩然抿着嘴，似乎还咬着牙，可以清晰的看到腮帮子在动，他似乎很生气，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好像别人欠了他钱似的。
浩然不依不饶的继续说道，“做贼心虚是不是？”
“我没有……”曼茵稍微提高了一点声音，可语调突然就急转直下，直到降低到无语。她还是不会发脾气，即使自己是对的。
“快点给我上车，我只说一次，要么上车去上课，要么今天就待在家里哪也不准去。”
“我上车。”曼茵快速拉开车门跳到车上。
一路上两个人都很安静，曼茵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觉得说什么都不适合，要么让他会觉得自己是在有意接近他，要么让他觉得自己很没水平，要么怕他嫌自己啰嗦，索性就只好望着窗外，分散注意力。
快到学校时，浩然突然问道，“你在看什么？是在看那个白人是否在学校门口等你？”似乎憋了很久，终于找到了发泄的途径，他的声音也高了半分贝，底气很足。
“浩然，不要把我和他扯到一起，我和他也只是刚刚认识。”曼茵重复性的解释，她的忍耐已经到达了极限。
“刚认识，就搭乘别人的摩托，还搂着别人的腰。”车开到学校门口停住了，浩然望着窗外继续说道，“我们认识那么多年，我的手你还没拉过吧。”
那可是赛车摩托，坐在后面的人如果不搂紧开车人的腰，是会被风吹出去的。作为一个男人，他难道不知道吗？而且他是不是心理变态，要求女孩主动拉他的手，不可置信，这是从一个男人口中说出的话。曼茵以为自己听错了。可这张犀利的嘴确实说准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雷姆确实站在学校门口似乎在等什么人，当他看到车内的曼茵时，他做出打招呼的手势。
这下曼茵可长一百个嘴也说不清楚了，她乖乖地看着浩然的脸色在悄无声息的变化，曼茵想对他说，普通朋友打招呼是很正常的事情。她却没有胆量说出口，她怕越说越乱，再被他反咬一口，自己就更狼狈了。
“我下车了。”曼茵提着饭盒下了车，饭盒内装着两个鸡蛋，铛铛作响。
浩然也跟着下了车，他看了一眼校门口的雷姆，就不甘示弱的伸出手拦住了曼茵的去路，在曼茵猝不及防时，他抱着她，狠狠吻了一下。动作很快，这只是一眨眼的工夫，曼茵的初吻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被无情的夺走了。
他真是不要脸，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这样。曼茵觉得自己的嘴上好像被他强行打上了一针镇静剂。曼茵仿佛受到屈辱般揉着唇，她瞪了浩然一眼，就转身跑开了。饭盒突然掉在地上，莲子粥撒了一地，见浩然朝她走来，曼茵慌忙捡起饭盒和两个鸡蛋就逃也似的跑开了。
留浩然愣在那里。
……
校门口的雷姆也朝浩然摆了摆手，做出带有挑衅的打招呼的手势，着实让浩然的鼻孔差点喷火。雷姆眼见自己惹毛了浩然，就洋洋自得走进学校。站在一边的上官安信也跟上了他。两个人并肩走在校园里。对于刚才的一幕，也着实让他们有点摸不着头绪了。
“现在应该有压力了吧。”安信低声说道，“又出现一个情敌。”
“我承认我这个女孩的脸蛋还说的过去，但属于大众化。相比那些出众的女孩，她可是差得远啊。穿衣服更没品味，这两天一直穿着平底布鞋、大毛衣，这可是成人学校哎，看着很幼稚。不过我倒是很奇怪啊，她身边竟有那么多异性向她示好，好色的小米、还要刚才那个快要喷火的白面小生。”雷姆突然自言自语道，“难道她的便宜比较好占吗？呵呵。”他用笑容否认了自己的猜测，仿佛在回答自己的疑问，“坏女人的便宜更好占。”雷姆想了什么，转头问安信，“你觉得她哪一点好？”
“我？”安信笑起来，“没感觉。”
“你就对你自己有感觉。自恋的家伙。”雷姆悻悻的说。
“有个问题不太明白。”安信皱起眉头，“那个男人吻她，她为什么要跑，还是一脸委屈的跑，难道她很不情愿吗？”
“你没谈过恋爱，所以不知道啦。女人都是些表里不一的感性动物，嘴上不愿意，心理可是想要的不得了。”见安信一脸迷茫，雷姆拍了他一下胸脯，“有空你找个女朋友，吻她一下，你就知道了。这都是些只可意会的东西。老兄。”
安信沉默了，他望着前方，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他总是给人一种冷漠孤傲的感觉，拒人于千里之外，有很多人崇拜他，却不敢接近他，包括那些时常议论他的女生。
“对了，信。今天晚上社里举行每月一次的假面舞会，要不要参加？”
“哦。”安信依旧在想着什么，似乎没听进去多少。
“我把曼茵也叫来，我倒要探究一下她到底是哪里最吸引人。”雷姆笑起来，嘴巴有些歪歪的，给人一种坏坏的感觉。
“你叫她？这是社里的活动。”听到曼茵两个字，安信条件反射式的转过脑袋。
“我想泡她，不行吗？社里可没有规定不准带女朋友。”雷姆扬起弧度好看的眉毛。
“你当真吗？”
“当然咯。我喜欢竞争性猎食，更刺激。”
安信让雷姆调查曼茵是为了确定她是不是来学校讨要小米的医药费，在确定曼茵是恰巧转学到这里，他就开始做出放弃调查她的打算。却没有想到善于交友的雷姆对她产生了兴趣。
上官安信想，这个女孩子的背景很特别，在高档别墅居住，上学车接车送，经雷姆打听，她的父亲是个商人，名下有个公司。以那种公司的经营规模是不足以过上开高档跑车住豪宅的生活的。她家中有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在国外读书。上官安信又想，刚才看到那个吻曼茵的人是谁？难道真的是追求她的男朋友。
“雷姆，我看算了吧，你身边不缺女孩子，放过她吧。”上官安信劝道。
“可是那些女孩在我吻她们之后都不会揉嘴唇。”雷姆一副回味的表情。“怎么样，今晚的假面舞会，要不要参加？”
“哦。”上官安信已经有几个月没有参加了，一开始就觉得这种活动恶俗，今天不知为什么竟然答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