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心耸肩笑道:“嫣红姑娘一手遮天,谁敢招惹你呀?那不是找死吗?”
嫣红情知是他,虚指道:“你……”
离兰心近的家人连忙闪避,唯恐他把自己看成了与兰心姹紫一伙的,日后遭殃。没有人看好这么个小丫头,只有姹紫滴翠站在他左右。
兰心浑不在意,向嫣红道:“我怎么样?你嫣红不过是个卖身为奴的小丫头,得姑太太赏识提拔,这些年来,你比主子还大牌。别人惹不起你,就只有我这个名为主子实为孙子的不甘之人出手了。”
嫣红的瞳孔急剧收缩。
兰心道:“你用我兰家的迷香在外做祟,如今,正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所中的正是你亲手炼制的迷香,我拿它送你一程。善恶到头终有报。你自食恶果,怨得何人?”
“你怎么知道?又是怎么拿到我的东西,还来害我的?”
“我若连这点手段都没有,也配做你的主子吗?”
嫣红挣扎着欲爬起来。兰心也不阻止,只是叹息道:“不必挣扎。这迷香的效果你清楚,你抗拒不了的,你的气数尽了。”
嫣红嘶声吼道:“我不服。”
兰心点头道:“知道,我会给你机会证明自己的。滴翠,帮嫣红披件外衣,带他出去,听我命令。烟雨,清露,把院门锁了。其他人就给我好好呆在这儿吧,稍后我自有处置。谁若不信邪,非得要兴风作浪,杀无赦。”留下烟雨守在院门外,不许任何人出去。
清露与滴翠押了嫣红去主院。姹紫已经不见了踪影。兰心站在主院廊道,看一眼不远处正厅的情形,向清露滴翠道:“主院里,除了正厅的人之外,其他的,全部给我赶出去。若遇反抗,直接打昏了放着就是。”至于嫣红,已经被兰心制住了,就在他身边。他二人领命而去。
姹紫过来,道:“主子,我在二门接到了人,把那母子三人带进了内院。飞霜守在内院门口,已经缴了守门婆子的钥匙,把院门锁了,他就在旁边照看着。”“很好。”清露滴翠也完成了任务,回来了,问道:“小姐,我们现在该做什么?”兰心道:“清露守在主院门口,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出入。”这几个丫头,他还留着有用呢,可不希望他们窥探到太多的秘密,逼得他不得不杀人灭口。兰心又确认了一遍,主院的闲杂人等已全部清理干净,才示意姹紫让孔佩玉的妻儿进正厅去。“滴翠就陪我看戏吧。”滴翠姹紫是心腹之人,无所谓了。
兰泽,媒婆,孔佩玉三人刚刚说的差不多,正要交换庚帖写婚书,不想忽然跑出一个疯女人来,抓住孔佩玉,便又哭又闹。不仅骂他停妻再娶,更骂他岳父刚死,热孝之中议亲。孔佩玉大惊失色。兰泽被闹得猝不及防,莫名其妙,瞠目结舌,不知道怎么办了。那疯女人转身抓住媒婆,便揪住她的头发,又打又挠,骂她破坏别人的家庭,害死老父,两个孩子也扑上来,抱住孔佩玉哭叫着:“爹不要我们母子了吗?”
兰泽再迟钝也明白了些东西,喝令厅中的下人拉开他们,看向媒婆与孔佩玉道:“谁能告诉我,这几个人是谁?难道孔佩玉有妻有子,还上门骗婚?”这一问,将他们几个都给问住了。孔佩玉的老婆才记起,这是在人家家里,丈夫骗婚,他上门大闹,人家能饶过他?媒婆也无话可说,孔佩玉妻儿都上门了,这事还能成?原以为只是走个过程,不想把自个儿搭了上去,说好的翩翩君子,成了骗子。兰泽大怒,令人在中庭叫男子来,把这一群骗子送去衙门中审问打板子。这几个人都慌了,哀告饶命。
兰心一挥手,滴翠姹紫便给嫣红喂服了足量的解药,扶了全身无力的他送入正厅。孔佩玉一眼瞥见嫣红,不觉眼前一亮,叫道:“姑娘救我。”
嫣红一见这境况,虽是刚刚进来,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知不是什么好事,本欲逃避,不料孔佩玉大呼救命,却得不到回应,就干脆破口大骂。嫣红恼怒还口,只说不认识哪来的疯子。孔佩玉恨道:“你这臭婊子投怀送抱时怎么不说不认识我?”这一句话石破天惊,别说兰心本就一直在作壁上观,就是兰泽真的不知发生了什么,见了这么沸反盈天的,他也不会不明白,气得捶胸顿足,一叠声叫他们带走送衙门。
兰心不能不现身了,喝道:“且慢。”兰泽怒道:“你来做什么?还不进去?”兰心道:“我不出现,今天的事情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吗?何况这是在兰家,我为什么要回避?”又向几个下人道:“把他们拉回来,家里的事不许出去丢人现眼。”兰泽已经乱了方寸,他没说话,下人也便依兰心言语而作。
兰心转眼见嫣红欲走,忙扬声道:“嫣红,既然事情涉及到你,你是不是该有个交代?就这样走了吗?”兰心已经控制了局面,他不发话,谁也走不了的。他转向孔佩玉道:“是你指证嫣红的?你叫什么名字?与嫣红什么关系?”孔佩玉为了保命,连忙竹筒倒豆子般的说出来。
他十年前就与嫣红搭上了手,他比嫣红年纪小,姐弟恋,图的不过是嫣红姿色不俗,不用白不用,更出手大方,可以让他财色双收,快活无限。
嫣红私通外男,兰心久有所闻,只是不好详加查证,他毕竟是闺阁女儿,多有不便,这回可是证据确凿了。
兰心强抑怒火,问道:“你怎么会登门求亲的?”孔佩玉道:“也是嫣红的主意,他与我私通款曲十年,也未曾说过来历,偶然偷情,也做得极为隐秘,这次却让我找媒人到兰家求亲,说他自有办法成全此事,只要我做了兰家的女婿,兰家偌大的家业就是我们的。”“兰家没人了吗?怎么会是你的?”“他说,此事一成,他与我便能长厢厮守,只要过得一年半载,便把那傀儡除掉,兰家无人,他是大丫头,我是赘婿,自然说什么是什么,兰家家业都是我儿子的,自然也是我们的。”
兰泽恼怒的是,嫣红把自个儿的奸夫介绍进来,做上门女婿,以便长时间与此人奸宿,玷污主家,其心可诛。还惦记着将来灭了兰家满门,夺了兰家家业去。不觉气得浑身乱颤,只恨自己糊涂。若不是那个疯女人闹上门来,他差点就引狼入室了。
兰心反倒平静得多,冷笑道:“原来打着这般好的算盘,企图名正言顺霸占兰家的财产,还要兰家人的性命。姑婆,你现在可知道你信任的嫣红是个什么人物了吧?”
兰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兰心道:“骗婚,霸产,杀人,很好,你们准备把牢底坐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