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泽道:“我也不知道该听谁的,我也乱了方寸。”
兰心道:“那就容我处置吧。”
兰泽道:““好,都听你的。”
兰心便命香雪送她进去休息。才向一众人道:“这事并不难办。所谓的孔家大郎,也就是他们说的兰子君的种,孔佩玉不知其来历,嫣红所言不尽不实,他究竟是谁的?若在别人家,一个血缘不明的野种,谁都不会放在心上。可兰家子嗣艰难,只要有可能,都不能弃而不顾,可前提是他还活着,他现在既然死了,是谁的种都无所谓了。那个孩子年幼夭折,嫣红就想拿他与孔佩玉生的老二,李代桃僵,冒充兰子君所出,想要谋夺兰家家业。是不是?”这话谁也无法反驳,无人应答。
兰心继续道:“奸夫**,偷香到了内院,不宜声张,污损我兰家清誉。孔氏,遇上一个禽兽不如的丈夫,是你的不幸,我也不难为你。既然他们都说小二是孔佩玉的种,你就一并带走吧。”
“女儿是我的,那个就是祸害。我不要。”
“好,你们母女走吧。走的远远的,如果今日之事有一字半句传出去,我就追了你们的命去。”这话既有安抚也有警告与威胁。孔氏连说不敢。
兰心示意滴翠送他们出去。既然解冻,就不在乎别人进来观看了,兰心便命清露进来,不必守着了。孔氏道谢而去,唯唯告退。
兰心转身走向媒婆,冷凛道:“信口雌黄的长舌老虔婆,无事生非,妄图坑害于我,你说我该怎么发落你?”
媒婆辩解道:“是他们叫我来的,也是老姑太太的意思,我只是个跑腿的,小姐别寻我的不是啊。”
“那我还该感谢你了?感谢你把我往火坑里推?”
“我没有。”
兰心已无暇与他废话,恼怒道:“姹紫,给我灌了哑药,逐出江南。“又像那媒婆道:”同样,敢传出去半个字,我诛杀你全家。滚。”
兰心走到孔佩玉面前,上下打量他再三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那不是高攀,是找死。你也配?孔佩玉,登徒子一个,死不足惜,念在你还有个儿子要照顾,留你一命,但你也必然要付出点代价。”这话说得并不轻,兰心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只示意香雪送他父子出去。
孔佩玉一到家,便被衙役拿去,他杀了人,自有官府究办。兰心不想手上染血,却不会轻易放过他。让他以人命案自食恶果,总比风流债,攀扯上兰家的好。他注定是不可能逍遥法外的。
他的儿子小二瞬间失去父母家庭,流落街头,乞讨度日,冻饿而死,那是后话。
剩下的,就只有嫣红了。
兰心冷冷的打量着嫣红,道:“尔犯上欺主,骄狂跋扈,凡事一手遮天,耀武扬威,凭一己好恶,任意打骂欺凌家人,以各种手段要挟他人,以达到自己的目的,肆意挥霍,破坏家业,无视别人的血汗与辛劳;你欺凌幼主,看我忍气吞声,愈加狂傲,是欺我兰家后继无人吗?你不仅私通外男,淫荡成性,辱我门风,更叫人不可容忍的是,你勾结外人,图谋兰家家业,不惜将奸夫引入兰家内院,实在是欺人太甚。谋财害命,天理不容。你自思自想,你的所作所为对得起姑婆的爱护与信任吗?”
嫣红冷哼道:“胜者王侯败者贼,我落了下风,你想怎样都行,不需要任何理由,只恨我当初没有一刀宰了你,养虎遗患。”
“为什么你就至死不悟呢?杀我,你敢吗?且不说我的师门巫山派,我家姨娘,就是毫无牵连的人,也会群起而攻之,凭你这点微末道行,你吃得消吗?挟天子以令诸侯,与造反是纯粹的两回事。你必须供奉起一尊菩萨,或者控制一个傀儡,才能在此立足,这是你的身份所限定的。你若偷偷摸摸的除掉我,那谁也无话可说。明目张胆的杀人,你没那个胆量。事情到了这一步,你仍然没有半分悔意,枉姑婆那么信任你。我兰家对你不薄,你尽数辜负了。于情于理,我都该清理门户。你说吧,后事怎么安排?念在你对兰家没有功劳也曾有过苦劳,我当替你办的。”
“别说的那么好听。你设计陷害,用迷香迷昏我,胜之不武,我死也不服。有本事,你跟我单打独斗,输了我就认栽,死而无怨。”
姹紫急忙道:“主子不要上他的当。”
兰心抬手阻止,道:“江湖是个讲求实力的地方,吃不下就该我噎死。若不给他放手一搏的机会,他是不会认输的。”
“主子。”
“不必说了,我绝不遗人话柄。舍命陪君子。嫣红,你的解药已经全部服完了,又休息了这半天,功力应该完全恢复了吧?准备好了就出手吧。若没准备好,尽可好好活动一番,免得输了又怨天尤人,不认账。”
嫣红见他似乎有必胜的把握,心下也有几分忌惮,此刻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便欲出手。兰心后撤一步,避开锋芒,立了个门户,道:“请了。”嫣红径自扑了上来,二人交上手。
嫣红的功夫跟姹紫一样,是学的古家的武功,而且一半不到。他们毕竟只是兰家的下人,而不是主子,古家功夫不会悉数传教。兰心也学了古家的功夫,而且是古剑鸣亲自传教。要知道,有高手指点三言两语,往往胜过一只数年的摸索,不过,兰心限于年纪,功夫不到,也不能完全发挥出武功的威力,却胜在轻巧灵活。又与那么多人反复的比试,临阵经验也远在嫣红之上,所以,他与嫣红的战斗其实是压倒性的,猫戏老鼠一般。不过,嫣红万万没有想到,她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功夫。兰心也不在乎陪着她多玩几招,很多次置其于死地的机会,都让她放过了。
二人翻翻滚滚斗了百招,嫣红自知在劫难逃,然而霸王气尽,最是怕死,输就等于死,他虽不甘心失败,垂死挣扎,屡败屡战,纠缠不休,更觉心浮气躁,忽听得他大叫一声,徒然倒地。兰心手中的钗,毫不犹豫的挑断了他的手足经脉,掸掸衣裙道:“私自出售给江湖人物的迷香也是你所制的吗?”
嫣红不答。
姹紫道:“她与兰子君一直有往来,说不定……”
“是谁其实无所谓,没了他,自然没人再在外面乱来。至于兰子君,我早晚会去会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