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后却发现不见了杜子规,不知是否失陷在内,兰心愈加坐立不安。
直到翌日傍晚,杜子规才出现。“我带了个人回来,也许能帮上你的忙。”兰心顾不上其他,急切的问道:“你去哪儿了?我还以为……”杜子规见她担心自己,所有的辛劳,危险,都化作柔情,微笑道:“我没被擒,只是找了个地方藏起来,守株待兔,寻找时机。我听说凌家有名有份的妻妾,都第十个了,无名无份的通房相好遍地都是,可惜凌志连娶了一大堆的妻妾,就只生了一位公子凌承嗣,刚好在庄中,我动了点手脚,暗算了他,把他扛了出来。”“你居然把你家的独子偷出来了?”“是,我的功夫远不及他,只能用那些小把戏,把他弄昏了,也费了不少手脚。凌家就这一个后嗣,用他一定能换回命令姑,以命换命,谁都不吃亏。手上有了筹码,总比干着急的好。”“你何须如此冒险?”“这是我欠你的。纵然是为你丢了性命也值得,至少我不用一辈子背负着心灵的重负去活着。”杜子规顿了顿道:“柬帖已经投过了,只待夜半换人。你不用出面,我去做着小人勾当。今夜定能见到你要的人。”“带我去看看凌少爷吧。”
兰心见到杜子规带回来的人居然是叶承嗣,也吃了一惊。他不明白,巫山派义父座下的心爱弟子,怎么会出现在凌家庄?迟疑的问道:“他……是凌家少爷?”“是,我叫凌家的人确认过,听说他常年在外,每年在家的时间,不到十分之一。”“此人我见过,他叫叶承嗣,不姓凌。”“怎么可能?要不要我再抓个人来确认一下?”“不必,你频频出手,打草惊蛇,只怕别人防范更严,别无端的把自己再搭上去。是与不是,晚上看凌家人的态度就知道了。”
晚上他们才相信,他果然就是凌家少爷,否则凌家怎么会为了一个外人而处处顾忌,投鼠忌器,乖乖把秋水送了出来?叶承嗣也看清了兰心与杜子规二人,他失手被擒,用于交换人质,奇耻大辱。他恨毒了他们。秋水被香雪飞霜扶出来。他被人严刑拷打,欺凌折磨,已经支持不住了,见到兰心,未交一语,已昏死过去。
兰心找了个郎中给他看诊。老郎中诊了半天的脉,兰心忍不住问道:“他怎么样了?”老郎中捋着胡子,道:“他伤的很重,尽人事,听天命吧,竟然是活下来,身子亏虚,要想复原,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没有长时间的精心调养是不行的。”“有性命之忧吗?”“是。”“现在能把他救醒吗?”“可以。”郎中开了药,又叫几个丫头帮忙,把外伤一一做了处理,又是大碗的汤药灌进去。秋水总算是醒了过来。兰心道:“姑姑,如今的兰家我能做主了,姑姑就去侄女家做客吧。”“不,我不去兰家。”“你身子虚弱,需要好好调养,在外多有不便,就让侄女好好伺候你,孝敬你。”“我宁愿死在这里,也绝不踏足兰家。”“我多少次郑重邀请你了,你还是不肯给我这个面子?还是为了段姑娘?”“鹃儿没事吧?”“不知道,至少他没被凌家抓回来,想必已经脱身,下落不明。”“那就好,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只要他好好的,我就放心了。”“虽说师徒如父子,可他对你真的重要到可以替他去死的地步?”“心儿,他……”兰心见他欲言又止,道:“放心,这里没有一句话会泄露出去,你尽管说,他是你的女儿不成?”“我只能跟你一个人说。”兰心便让二婢先出去一下。杜子规也知趣的退出。
秋水看着兰心,道:“他跟你长得有几分像,你双颊都有酒窝,他左颊也有个酒窝。”“姑姑收他为徒,已经有十年了吧?那时候还没见过我呢。”“你误会了,我是听到传言,说……段范氏与你父亲有过一段交情,段夫人是怀着身子嫁入段家的,我怀疑……鹃儿是你爹的骨肉,就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妹,才找上门去,想替你爹尽份心。”兰心怔了半晌,道:“段娟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我只是怀疑,却一直无缘证实。”“怀疑了十年,你真好耐心。怎么不去问段夫人?”“这种事怎好问的?”兰心无言以对。秋水继续道:“段娟自幼身子弱,又是大家小姐出身,习武不够刻苦,我也不能严格管教,功夫虽是得了真传,欠的是经验火候,要论人物,倒是聪明灵秀,又善解人意的。”兰心懒得再听,道:“就算段娟是我的姐妹,也与你不进兰家门没什么关系吧?”“其中另有隐情,你不明白。”“不明白就不明白吧。我尊重你的意见,叫人在兰家对面租间房住,我也好就近照顾。姑姑的兰花玉佩请收好。”“兰花玉佩本是兰家之物,非我所有。”“兰家?玉佩上有个秀字,这玉佩是……”“我累了。”他摆明是不想回答。兰心也不强求,扬声道:“飞霜,替我照顾好姑姑。”飞霜应承。
兰心出去,杜子规问道:“你现在有何打算?”兰心见秋水伤重难治,本想杀了凌志,为他报仇,但因了叶承嗣而改变了主意。无论叶承嗣为何会是凌家之子,不论他是否是坏人,毕竟现在还未查实,他现在还是巫山弟子,只念着一丝香火情,就让他们破财免灾吧。只要秋水安然无恙,就饶凌志不死。“调戏美女,强权逼婚,还害了我姑姑,此仇岂可不报?”
兰心让老郎中帮忙看着秋水,他带着杜子规飞霜香雪出去,到了凌家庄外,仔细辨别一下去现在的风向。约定了会合地点,各自驰去,分由四个方向进入,一起动手。这次不是用迷香,把人迷昏了再放火难免造下杀孽,只是四人分头行动,四面纵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