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大厅内，无数的人在咏唱，他们身披羽翼，脚踏祥云，像是在赞美天国的美好。
虞剑推开大厅门口，于是轰鸣震彻云霄，歌声突破天际，如瀑布砸落，狂风卷积，他们在歌唱，在呐喊！有莫大的事情在发生。
有人在哭泣，于是穹顶塌了，在那最后的乐章中，虞剑只觉得自己耳膜要被震破！
最后的最后，虞剑在接近耳聋的境况下，他终于听见了。
“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沸羊羊......别看我只是一只羊......”
......
虞剑醒过来了，面无表情地那种，最近无厘头的梦做的加起来可以排上一个营，这都不算什么。
记得最深刻的一次。
虞剑梦见了，天崩地裂，海枯石烂，在银河中，无数的星辰如同河流般涌动，而他坐在一颗石头上。
像是老人垂垂老矣，拄着拐杖，枯木，岩浆，沸腾的黑色河流，在天上，没有一丝光亮，宛如世界末日，不，那就是世界末日。
人类都已经开始逃向未知的星空，但是虞剑没有，那是生他养他的地方，他舍不得这最后一片大地，
如果老人的归宿是死亡，那这片土地就是他的棺材，世界末日也不过是他的葬礼，他年轻时毁灭过城市，杀死过无数地狂徒，也谋害过好人，但在这一刻，他只是想陪着这个最后的世界一起死去。
但是最后，天空出现了转机，白色的光划过天边。
神出现了，他们在河的一左一右，就像是在漠然地看着这片大地的灭亡。
“不就是神吗？神我也屠给你看！”虞剑用尽最后的力气沙哑的笑道。
背景音乐也及时响起，配合他宏大的登场。
“上邪！
我欲与君相知，
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
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与君绝！”
虞剑触不及防地摔倒在地，然后磕破了头，血流不止，眼看着就要洗白了，虞剑呆滞了。
“难道，我就要这样悲剧的死去了吗？我不要面子吗？”
“织女，”
“牛郎，”
天上两人在对歌。
原来我最后死的竟然如此悲剧，虞剑瘫倒在地，感受血液的流失，不过能看见织女牛郎相会，我也死而无憾。
但是画风一转。
“织女，你前天打麻将还差我200什么时候还啊！最近我手头紧。”
“牛郎，你别急，等我下辈子一定还你钱。”
“啊！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啊！怎么就这样死了！”
在最后的暴怒中，虞剑就醒了。
神他妈死而无憾，神他妈有点紧，神他妈下辈子还钱，你老人家是我的同学吗？
因为这个梦过于操蛋，导致他到现在都没有忘记。
虞剑揉了揉额头，从水壶里到处一杯水喝掉，这次昏迷后，他感受到脑海里发生了一些变化。
不过，这就是自己的金手指了吧？虞剑淡定地接受了现实。
那块瓦片是自己祖上的东西，叫做神歌，听名字就是好东西，记得当年他爸妈卖的时候，没人买，所以才一直留到了现在。
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个屁嘞！老子已经快要穷到饿死了，才告诉我，原来自己还有金手指傻乎乎的没用，而且说起来这金手指到底有什么用啊？
虞剑这样想到。
于是他再次昏了过去。
“近身格斗课程，开启。”
虞剑这样意识到，然后他来到了一个广场。
广场周围没有人，在广场尽头上是由铁丝网制成的边界，这里没有太阳，却能看见东西，就像是白天一样。
但是在暗色的天空中，摆着一副字，上面写着，不想挨打就多练习。
？？这什么意思呢？
在他的身前有一个人偶，Q萌Q萌的，让人有些下不去手，等等，为什么自己要想下不去手这种事。
虞剑脑海中顿时浮现一段信息。
“Q版人偶，初学者习得格斗技能的伴偶，非常脆弱，加油吧少年！打败他你就是一名格斗家了！”
虞剑嘴角抽了抽。
想比个随便哪里看到的架势，但是在这个人偶面前一切气势都被消融。
“就不能换一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虞剑对着天空吼了声。
但是理所应当的没有回应。
看起来是自己随便打一拳，就能获得格斗技吗？这么不靠谱？虞剑不再犹豫，拿出自己最大的力量一拳打在人偶脸上。
人偶的笑脸哭了，莫名虞剑产生了一种负罪感。
“你已经是一名格斗家（伪）了，现在来让我们挑战一些简单的敌人吧。”
这样才对嘛，虞剑活动筋骨，他街头斗殴那么多年，靠的可不是这些花里胡哨......的？
在神歌内已经重新出现了敌人，这次的敌人五大三粗，一个胳膊帮有虞剑大腿粗，看身上的衣服，还是军官。
“？？？”
这就是传说中的简单的敌人？你怕不是要让一个数学刚会一加一的去做微积分吧？你是不是对简单有什么误解？
虞剑脸上浮现难看的笑容，而军官则是在活动筋骨，吱呀作响的呻吟从军官的躯体上传来。
虞剑觉得自己等会也会响得很厉害。
“那个其实.......我是你的master，能不能下手轻一点？”虞剑勉强维持着一个笑容。
但是无情的现实就被打碎了。
如同狂风汹涌，军官快步上前，一只手作势要擒拿虞剑，虞剑看着那大腿大小的手臂，如果自己被抓住，这场对决一定就结束了。
勉强的一个猴窜，从军官的腰下躲过。
“要死了！这谁打得赢啊！给我人偶，我要和人偶打！”
但是金手指没有理会他的呻吟。
军官一把抓住逃窜的虞剑，压在地上，一个关节技，虞剑只觉得自己的脚仿佛失去了联系，然后是手，再然后......虞剑看见了军官的脑袋。
对方脸上微笑着的表情就像是在看着开心的事。
剧烈的痛苦上涌，然后沉于水面。
呼呼！
肺部如同破烂的风箱抽吸，一切回归原样，军官再次站在虞剑面前，开始活动筋骨，而虞剑也重新站在了原地，仿佛之前的死亡从未发生过。
只有脑海中的记忆一只提醒着他，他已经在这里死过一次了。
“死的真是轻如鸿毛啊。”虞剑啐了口。
他一直以为自己能多活一会的，但是当真正的力量展示于眼前时，却发现自己连简单的逃跑都做不到。
对方技巧，速度，力量都远远凌驾于自己，和自己对打就像是欺负小朋友一样，而且对方的笑脸简直讨厌到爆炸！
大概就像是抢走小女孩棒棒糖的怪蜀黍一样令人深恶。
但是这又如何呢？反正自己又不是真的要死。
虞剑看着再次猛扑过来的微笑军官，猛吸一口气：“来吧！”
然后他就被微笑军官一记背摔，剧烈的痛苦让他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军官的脚像是踢皮球一样踢碎了他的头。
......
接下来这段时间内，虞剑尝试了各种死法，整整15种，直到虞剑昏昏沉沉无法继续的时候，
虞剑才回到现实里，看了看表，才过去了2分钟。
短短两分钟之内，他就尝试了人体所能收到的15种死法，到现在他的脚像是麻木的，无法站起，或者说......咦？我的脚还在？
在脚失去联系的5分钟后，他终于感觉到了它的存在，以及自己身上不存在的幻痛也消失不见。
“这就是后遗症了吧？”
虞剑这15次死亡什么都没学到，每一次死亡的时间最长不超过1分钟，他失去四肢作战的时间比他完整的时间还长。
其实死的一瞬间并不痛苦，但是骨折以及内出血产生的疼痛，让他产生了错觉，就像是温水煮青蛙。
嘶！
“这样再来几次，怕不是自己精神要出问题哦，自己金手指就不能简单快捷点，直接提升我的功力吗？”
虞剑愤然地说道。
“开门，查水表。”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谁啊！我家没有水表。”
对话突然陷入了沉默。
虞剑也意识到问题不对了，这栋楼只有公用的洗漱场所，屋子里是没有接通水管的，而对方的台词，虞剑又太熟悉了。
只有安保局的人才会这么说，其他组织一般都是一脚踹开，民风淳朴，朴实无华。
虞剑打开门，预想中提着枪的大汉并没有出现，反而是一个相当漂亮的女孩。
只不过对方已经抬起了一只脚。
“你这是打算做什么？”虞剑面无表情的问道。
“对人要先礼后兵，我已经礼貌的敲过门了，后面直接踢开也没关系吧？”
“......”
先礼后兵这个词原来是这么用的吗？
虞剑看见了对方身上的制服，黑白相间，这不是安保局的制服，是统格局的，他在几年前黑城被毁后见过这件衣服。
“先进来说话吧？你也不想被别人听到吧。”虞剑把门打开，让出里面的床。
零羽没有嫌弃虞剑的房间小，直接坐在他的床上，因为房间里没有凳子，虞剑只好靠在墙上。
“有没有喝的。”零羽十分自来熟的说道。
“白水要不？”
虞剑拿出两个水杯，有一个水杯是王梅的，对方总是来自己这边蹭水喝，不自己去打，久而久之就直接把杯子也放在他这了。
零羽也没有嫌弃，只是砸吧砸吧了嘴。
“好久没喝这么奇怪的水了，没毒吧？”在毒舌地吐槽了虞剑的水后，零羽说道：“我是统格局的零羽，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找上门吧？”
“一般说这种事的时候不先把自己的证件拿出来吗？”
虞剑警惕地说道，虽然这么说，但是虞剑已经信了对方。
没几个人敢冒充统格局，而且对方知道自己拿到了那颗红石头，足以证明了，但是虞剑没有放弃警惕。
小心行事总是好的。
直到零羽将证件拿出来，虞剑确认了上面的脸和零羽一样后，才放心地将那颗艺术般的石头拿出来，虞剑眨巴了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石头似乎黯淡了许多。
零羽没有接过，只是看着这颗石头，眼睛中平静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么一颗大概要300份的灵魂吧？那些奴隶的灵魂都在这里了吧？”
虞剑手一抖，但是零羽没有理会虞剑，继续自言自语道：“人的灵魂是没有重量的，所以作为灵魂的物质体，贤者之石也没有。
而想要提炼贤者之石的办法只有一个，献祭活人的生命让他们的灵魂在痛苦中升华为气态的物质，最后被提炼出来。”
“那这么说这里不会有300条人命吧？”虞剑有些颤抖地说道。
“你想成为破格者吧？”零羽突然问道。
虞剑愣了一下，说道：“想啊。”
不只想，就连做梦都想，不过这和300条人命有什么关系？
“破格者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如果心中没有欲望，是无法成为破格者的，你17年来没有成为破格者，只能证明，你其实并不想成为破格者。”
虞剑沉默了。
但是他不是默认，而是想起了祖传的碎瓦片扎在他身上时，有说过，他是无法成为破格者的体质。
原来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被梦想蒙在鼓里，直到几分钟前，他还不知道就算自己豁出命去拼也不可能成为破格者。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虞剑觉得自己心情顿时好了许多，就连对方那不爽的脸也能看下去了。
如果他能忘掉还差几天就18的消息，那就更好了。
“那零羽小姐你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对方说了这么多，始终没有要拿走贤者之石的意思，本以为被查水表后，会直接押上法庭，先关个终身监禁，
好点的先判个间谍罪，然后死缓，坏点直接处死，看来，这世界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黑暗。
“我需要你去游街21号。”零羽似是随意地说了句不可忽视的话。
“咦？我是不是听错了？零羽小姐，你再说一遍。”
虞剑掏了掏耳朵，妄图躲避现实，但果然，有些东西不像是告白，对方会害羞地放弃。
零羽一脸冷漠。
“同样的话，我不会重复第二次，你没有选择虞剑，理论上你已经应该被判处间谍罪送进军事监狱，然后和里面的大哥哥来一场拳拳到肉的互博，
但是因为这次事件需要你的帮助，才给了你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
“那我的长官呢？他们同意了吗？”虞剑想要挣扎一下。
“咯，这是指令，现在你是我名下的手下了，放心，我对手下很好的。”零羽拍了拍虞剑纤细的肩膀。
这不就是让我变着相送死吗？这个世界果然很黑暗，虞剑有些瑟瑟发抖，在这人心冷暖的时代，还有什么能带给我温暖呢？
虞剑忽然察觉到对反的手指扼住了自己咽喉，虞剑愕然地看着眼前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