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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仇人见面

“嗯!?”明鸿轩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

好吧,本着不想连累楚家,阿诺迫使自己强压下心头的恨意恭恭敬敬的回答:“民女阿诺,是楚小姐的贴身侍婢。”

楚梦珂觉得这样的这样的介绍委屈了阿诺,还想多介绍一些什么,明鸿轩先她一步问道:“会武功?”

“会一点。”阿诺的回答简洁明了,如果不能报仇,她也懒得与他废话。

“朕刚才听黎儿说阿诺姐姐很厉害的?”明鸿轩像是故意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阿诺的不耐烦,可他却视若无睹一般。

“小孩子嘛,眼界小,总觉得大人的世界都很厉害,他也觉得小姐很厉害啊,可是小姐也不会武功。”她有多厉害无需向他证明,更不需要让他知道,因为她杀他的时候他会知道的。

楚黎及时出来解围:“是啊,姐姐真的很厉害的,她读了好多书,识得好多字呢,姐姐还教黎儿认字呢!”

楚黎这样一说,算是真正意义上帮阿诺解了围,可是这对于帝王的明鸿轩来说,这无疑是在驳君颜,龙颜何其神圣,岂是随便一个人可以诋毁的。

楚牧风赶紧拉过楚黎,诚惶诚恐道:“小儿年幼,无意冒犯陛下,还望陛下恕罪。”

楚梦珂担心弟弟,再不估计其他上前行了一礼:“幼弟尚无知,望陛下看在童言无忌的份上饶恕臣弟。”

明鸿轩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你们这样紧张做什么,难不成朕还会跟一幼子计较不成,你们也未免将朕想得太小气了。”

说着摸了摸楚黎的脑袋:“嗯个,黎儿确实聪慧,朕实在是喜欢,将来若是有机会定要好好栽培,长大后必定是我东陵的栋梁之才。”

“老臣多谢陛下的抬爱,定好生栽培黎儿,将来为我东陵尽一份心。”楚牧风感激之情无以言表,说着就要跪下去给明鸿轩重重磕一个,好在明鸿轩及时拉住他:“好了,朕说过今日是微服出宫,楚大人就别这么多礼了。”

楚牧风连连答是,阿诺拉过楚黎到自己身边欣慰的揉了揉他的脑袋,眼睛里满是得意之色,心想终不辜负她那么疼爱他一场,黎儿抬起头朝阿诺甜甜一笑,他们的亲密举动没能逃过明鸿轩的眼睛,目光不易察觉的落在阿诺的身上变得深邃几分。

“草民参见陛下。”被晾在一旁的风清子本想静静地做一个透明人的,可他发现明鸿轩注意到阿诺的时候,很是适宜的站出来分散明鸿轩的注意力。

明鸿轩这才注意到被忽视在一旁的风清子:“楚大人,你这府上可真热闹啊,这位是?”

楚牧风赶紧说道:”这位是小儿的师傅。”

风清子云淡风轻道:“草民风清子,是一位云游的侠客,本不管尘世中事,只因与楚小公子有缘,特皆为师徒。”

明鸿轩再次打量风清子,一头长发束一马尾,配上一根紫竹腾,一身月白的长衫绣上翠竹,简单中不失风雅,面上总是挂着云淡风轻的笑容,好似永没有烦心之事,永不被世俗困扰一般,好似一超出三界开外的男子。

对于风清子,明鸿轩说不出内心的复杂,既像不小心咽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又像坐在山云之端,六根清净的敞亮,他既向往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整日里潇洒自在,他又厌恶这样没有担当的人,男人就该心怀家国天下,怎能为了一己之娱抛下家国大业。

“你看起来年纪不大,能当此胜任吗?”明鸿轩轻蔑一问。

对于明红轻蔑的态度,风清子不以为然,淡然笑道:“正所谓有志不在年高,无谋空言百岁。”

“哦~如此狂言,不如你与我切磋一二如何,也叫我替黎儿把把你这个师傅的关,看看你是否能胜任这一声师傅。”说着就要做好准备切磋一二,风清子坦然笑道:“不敢不敢,风清子一届白衣,怎敢与陛下交手,若是不小心伤了您,那我岂不是铸下大错,若是您不小心伤了我,我不是还得养伤,那多划不来,再者,这毕竟是在楚大人的府上,若是不小心伤了这些花花草草,那也是不好滴!若陛下真有如此雅兴,不如下次再选合适的时机,今日就不要让楚大人为难了。”

风清子说话得宜,既很好的化解了这场不必要的比试,又保全了明鸿轩的颜面,他可不是楚黎,童言无忌,他若是折辱了明鸿轩的颜面,那简直比打伤他还要严重,他是云淡风轻,但不代表他会平白送死,他还没潇洒够呢,识时务者为俊杰嘛!对不对?

明鸿轩得了台阶,想想他说的话也不无道理,点头表示赞同,约好下次有机会一定要与他痛痛快快战一场。

楚牧风赶紧迎明鸿轩到凉亭内坐下,吩咐楚梦珂亲自上前奉茶,阿诺懒得靠近亭子,在亭子外找了个位置站定,若她只是普通的丫鬟这倒也合理,主子们说话,哪有她们听着的道理。

风清子见没自己什么事便欲先行告退,楚黎从凳子上跳下来跑到风清子的身边撒娇道:“师傅不是说要带黎儿去后山钓鱼吗?师傅是要爽约吗?”

嘿,这个小机灵鬼,真是让人爱不释手啊,只是现下君王在此,他真的可以带他一起离开吗?

抬起头用目光询问亭内人的意见,见没人反驳,便笑着拉过楚黎的手:“师傅怎么会爽约呢,师傅现在就带你去后山钓鱼。”说完朝亭内微微一点头便带着楚黎离去。

阿诺在这里待得甚感无聊,本也就打算一起去的,同样朝凉亭内抱拳行了一礼跟在风清子他们身后一起离去,身后,总有一道深邃的眼眸凝重的盯着她,阿诺只斜了一眼便不做理会。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楚梦珂可叹一句:好好想跟他们一起去啊!心中不免对明鸿轩腹诽道:真是的,真不知道这个明鸿轩没事跑他们府里来做什么,偏偏赶巧她还得作陪,简直就是活受罪啊!这样的氛围真的是太尴尬了,天哪,快来一个人救救我吧!

来到后山,山清水秀,波光粼粼,立刻让人有种怡然自得的快感,阿诺轻轻腾地而起,稳稳的落在高处的树枝上,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躺了下来,透过密密麻麻的树叶,阿诺看见树上挂满好多金光熠熠的星星,伸出手掌胳膊使劲往前伸,动了动指头,阿诺嘴角漾开一抹清甜的笑,收回手,以胳膊做枕头,闭上眼睛静静感受山林的静谧。

突然,耳边传来破空声,猛然间睁开眼睛,一个旋身,像一片飘零的落叶飘落而下,然后帅气的落在地上,邪魅的朝风清子得意一笑:“雕虫小技。”

“带你们是出来钓鱼的,不是出来睡觉的。”风清子叹息着说道。

阿诺甩着胳膊悠悠哉哉的走过去,“有黎儿陪你就是,又何必来扰我清梦。”豪迈的在黎儿旁边席地而坐,拽了一根狗尾巴草含在嘴里向后一躺,依旧是一副悠然自得的闲散模样。

“瞧瞧你这个样子,哪里有一点女孩子家该有的样子,简直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嘿,我说你这个人,别以为教了我两套工夫就真当自己是我师傅啦,我可还没承认呢,论年纪,你比我大不了多少,你可没资格教训我。”

“我说你这个丫头怎么得了便宜还卖乖,我都已经教了你两套工夫,怎么就不是你师傅?你去大街上吆喝吆喝,看谁平白无故会教你个一招半式的。”

阿诺自觉理亏,一骨碌坐了起来,乖巧的盯着阿诺的鱼竿,“那您老人家说您想怎么着?”

“哎呦,刚才不还说我比你大不了多少,这会子就又成我老人家啦?你这丫头变得可真快,”复又加一句道:“比翻书还快。”

阿诺白了他一眼,懒得与他斗嘴,她有自知之明,自己四肢发达,唇角却不利索,若是打嘴仗,自己只有吃亏的分儿。

“快去取一根鱼竿来与为师一同钓鱼,修身养性~”

“是,谨遵您老人家的教诲。”阿诺嘴上不情不愿的答着,身体却很现实的往出走,风清子碎碎念的功夫又在耳边响起,听得阿诺心中像是有成百只小老鼠在爬一样,恨不能一个猛子扎进去挖出一块臭烘烘的淤泥出来将他的嘴堵上,“钓鱼能平心静气,钓鱼能陶冶情操,钓鱼能……”

“你是何人?在这里作甚?”阿诺厉声呵斥打断呱噪得像老太太一样的风清子,不明所以的转身向后看去,楚黎也好奇的转过身看来,果见一陌生男子不知何时闯进他们的范围内。

来人惊诧道:“恕在下冒昧,不知何时这片山头被人承包了而不知,打扰诸位了。”

男子的话看似为退,实则为进,揶揄得阿诺说不出话来,这片山头确实没被人承包,更不是被他们承包,旁人自然也是来得的,“你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说这话是在揶揄我,虽然我们没有承包这片山头,可你既然闯入了我们的范围圈,问一下,警惕一点总不为过吧?”

“是是是,姑娘教训的是,是在下失礼了,这厢给姑娘赔礼了,望望姑娘莫怪在下的鲁莽行为。”男人谦逊有礼,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让阿诺也不好再发作,豪迈的挥挥手:“好了好了,咱也不是刁蛮霸道之人,别一副窝窝囊囊的模样,像是谁欺负了你一样。”

“你呀别理她,这丫头整天就这样一副恨世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欠她钱没还呢。”风清子笑着打趣阿诺为男子打了圆场。

男子感激一笑,边说边朝风清子走过去:“不会啊,我觉得这姑娘挺有个性的。”

“嗯!”风清子撇着嘴点点头,对于他的说法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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