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他的回来
三年后。X市。
由四个女生组成的恋之光工作室在X市上也是小有名气。五个女生均有Z大毕业，回到X市工作。
所谓的恋之光工作室，实则就是承包房屋设计，除了设计之外，购买材料，装修，家具，只要你想，全都可以一一包办。
恋之光奉承的设计理念便是温暖。不论从哪一个角度，哪一处去看，你的心里都会诞生出一种暖意。于是很多新买房子的人慕名而来，所接的case也越来越多。
直发披肩的少女抱起一大叠的资料，撅起可爱的唇，不满地向坐在工作室噼里啪啦画着设计图的少女大声抱怨：“晓葵啊，我们这个月太多case啦，算到我头都晕了！”
嘭的一声把一叠报表放在桌上，顺势大大地喘了好几口气。呼吸都没有那么顺畅了。
依然把头发扎成马尾辫，青春的气息没有退弱的少女仰起头，无奈地道：“涵涵，你已经不止一次这样抱怨了。拜托你就辛苦一下，不要总是想偷懒啦。”
少女坐在椅子上，听到此话还来不及喝水，就不认输地反驳：“什么叫做偷懒。我哪偷懒啦，你们三个就画设计图好了，而我呢？就我一个人在那里算啊算的，靠，我得罪谁了我！”
周筱筱笑着道：“涵大小姐，我们这里四个女人，就你一个人是财务管理系毕业的，难道还要让我们这些设计系毕业出来的女人去算数？”
“对啊，小涵你也就将就一下啦！”邹丽莉喝了口水，跟着劝说。
凌涵翻了翻白眼，百口莫辩。遇上这三个女人真是她倒了八辈子的霉，一有事就三个联手欺负她！
从Z大毕业后，晓葵和宿舍里同修设计的两位舍友商量好自己开设一个工作室，至于王雅婷因为想留在Z市工作所以和她们分开。凌大小姐某次知道这一天大的筹划之后，硬是要挤进这其中的一员，以财务管理为准顺利的加入这个队伍之中。
当然，工作室除了她们这几个女人之外，她们还特地聘请了一些装修师傅，共同承包这些case。
晓葵见凌涵的表情如此颓唐，不由得失笑：“好啦好啦，涵大小姐，要是实在不行你就让安帅哥帮你完成这些工作呗！”
凌涵撅撅唇，摇了摇头：“不好啦，最近他也很忙啦。我也不想总是烦着他……”
果然是长大了，关心体贴也是越加的明显。晓葵笑了笑，没来由一阵欣慰。毕竟，也可以算是一路上看着他们走过来的。
“对了，过会儿我要出去一下。李太太家的设计我已经弄好了，你们明天交给小陈他们，让他们按着设计图去李太太家装修。”谈笑之间晓葵站起了身子，伸了伸懒腰。
“哎，晓葵，你有什么事吗？”论八卦，周筱筱可是比凌涵还要厉害。
晓葵微微一笑：“是子晖约我出去吃饭。”
其实她不说，在座的都心里明了，纷纷露出暧昧的神色。凌涵摆出一个抱怨的样子：“晓葵，你现在总是理小肚子你都不理我了！”说实话，当初见到杜子晖的时候她对他实在没有什么好感。不过，三年前自从他对晓葵告白之后，虽然晓葵的意思没有明确，却一直追晓葵，对她好到极点。终究是苦心人天不负，晓葵在三个月之前正式答应了和他交往。
说实在的，这样一个痴情的男生，她也无话可说了，只能报以祝福吧。
心理还是会不平衡那是有的。毕竟，她还是很希望……算了，凌涵打住了思路不想再提旧事。晓葵，衷心地祝福你，希望你遇见的是你的sunshine。
“你啊，还是没长大，老喜欢撒娇。”
日子过得很充实。每天有每天的忙碌，每天有每天的生活。
过了几天，因为晓葵的房间要摆上一个新书架，所以要整理一下书籍。整理书籍，整理书籍，自然要顺便整理整间房间。她毫不客气地把凌涵扯了过来帮她整理一下。
窗外的太阳很猛烈，又是一个夏季。年年都是这样，往返轮回，春夏秋冬。
房内放着冷气，两位少女也不觉得有多热，凌涵一开始是叽叽喳喳不愿意，现在倒是好奇的东翻西翻，翻一下来问晓葵是什么。
“哎，晓葵，你快过来看，这画很漂亮啊！”凌涵突然间又冒出一句话，晓葵实在是忍无可忍，硬着头皮的走过去。
正要破口大骂，视线突然瞥向那张微微泛黄的纸张，瞬间话语定住了，一句话也是说不出来。
一张画，还是一张漫画。画上是一个女孩，坐在一大片向日葵花田前，神情忧伤，望着澄碧如洗的蓝天发呆。
熟悉透了的一幅画，碾碎成无数片段的记忆之光，一件件拼凑，仿佛透过那张画卷回到了某一个下午，那个影影绰绰的少年的身影，拿起这幅画与她谈心。
精灵与太阳神的故事——无疾而终。
仅是那微微晕染开来的墨迹，写着：如果向日葵没有遇见晨光。
如果。
向日葵没有遇见晨光。
这样一句话。心似乎停止了跳动，几乎窒息了一般。一瞬间，泪水降落。打在地上，冰凉冰凉的，凉透心底。脑海里忍不住浮现了一张脸。那张曾经最爱的脸，此刻竟渐渐模糊了。
“晓葵？晓葵你怎么哭了？”凌涵没有想到苏晓葵有如此反应，慌了手脚，连忙站起身子，擦拭她的眼泪，“晓葵，你，你不要哭啊……”
“涵涵……”力气都被抽离光了，晓葵靠在凌涵的身上，抱着她的身子，使劲的哭了出来。
那个人。她始终没有忘记呵。过了那么久，却在如此不经意的瞬间，看到了这幅画，全盘的记忆悉数想起。
这些年她都不敢想，不愿想，要过崭新的生活。以为一切都沉淀下来，超越了生命。以为曾经早已过去，超越了永恒。原来，心还是切切实实的痛着的。为什么会突然之间那么心痛呢？是因为这些年都没有再想过，突然想起，骤然起伏不定？
他的影像，对于自己来说几乎就是一个魔咒，想起了便忍不住哭泣。
我以为我一个人已经走了很远很远，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一直在原地踏步。
“晓葵……这幅画是……”凌涵忽然之间有些思绪，似曾相识的一幅画，记得是……高一的画展！
晓葵边哽咽着，边说道：“画展办好了之后……他，他把这幅画还了给我。我记得，记得他给我的时候说了……”
说了——“不愿你等。”
“不愿意你等待。”
凌涵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死党的背，柔声说：“晓葵，我和然已经决定了下个月中旬会结婚。”
结婚？
“不知道和你说好不好，不过我知道，在婚礼上……他一定会来。”
一定会来。
“我想，你是我那么多年的姐妹，你也一定要去的。”
所以说，他们一定会见面？
过惯了细水长流的日子，这是对晓葵一个最大的冲击。
算算日子，离开翼羽也有五年的时光，苏晓葵没有想到会再次回到翼羽，是出自于杜子晖的提议。
心情从整理书籍的那天开始便起伏不定的她，因为赴约，回到回首吃饭，感觉真的是有很大的不同。就像是兜兜转转的路程，忽然之间绕回了原点一样。不过，身边的那个人已经变了，不再是他。
“晓葵，这家餐厅的东西还真好吃哎！你以前经常来吃吧？”男生说话一如往初一般，永远的热情洋溢。本来是23岁的年纪，却怎么也联想不到他是个重本毕业生。
晓葵点了点头：“是啊，以前和……”想要说下去，却不知道怎么接下口，只得转了一个音，“和一个朋友经常来吃。”
“朋友啊？男的还是女的？”身为话题控的他很快便接了下去，同时眼神里带着很多好奇的目光。
真挚的眼神，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晓葵只得支支吾吾地说了句：“女的。”说这话是心下还是很慌乱，不敢看向他的眼睛。
“女生啊，长得好不好看？有我这位亲爱的女朋友那么漂亮吗？”
少女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将就道：“比我漂亮很多啦。”
谈话的时间，晓葵总是有些出神。周围的摆设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多年来一直如此。青草鱼塘，白色纱窗，配上悠扬的乐曲，有种反朴归真的自然。
回。首。
心心念念的事情太多了，晓葵这几天的状态都不太好，这样一下子暗自念着这两个字，忽地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心酸，不舍之感重新归来。
为什么还是会有如此多的心酸，如此多的泪水呢？一切，早已在6年前的那个夏天，奠基完毕了，不是吗？
6年．6年了啊。有6年时间不闻不问，不去想不去看那个人的消息了。她知道他们会见面的，因为她和涵涵太要好了，她恐怕这一辈子都会和凌涵成为姐妹。那么，他——总有一天会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
不是早已有这样一个心理准备了吗？为什么亲口听到涵涵说的时候，还是会有那种害怕之感？
是害怕，还是埋葬在心底里，自己选择忽视的那一份，隐含的期待？
“晓葵，吃饱了吗？我们去你的高中看一看好不好？”耳边又响起了男生的声音，把她从一直的神游之中拉了回来。
“喔，好。”
翼羽高中。天色已经迈进了黑暗。路灯下镀金的四个大字依然熠熠生辉。
因为有些教师住着教师宿舍，所以翼羽一般是不会不给外人进去的，通报一声找人，很容易便混了进去。
这是继高考报考之后，晓葵第一次回到了曾经度过三年的校园。这几年有矿建，沿途的风景改了些许，总体的框架依旧没变。
校道两边种的是白玉兰，以前没有注意这些微小的事情，但这次迈入校园之后，那种微妙的氛围让晓葵不得不注意到那些小小的细节，包括一花一草，她都很仔细在看。
旁边的杜子晖啧啧赞道：“哇，晓葵，你们学习好大好漂亮喔，不愧是市里面有名的重点高中！”说着他表情有些垂头丧气，“哎，当初若不是家里离这里远，我中考的时候也报考这件学校就好了，说不定可以早些遇见你哎！”
晓葵被他瞬间的表情逗笑了：“你啊，真是什么都想得出来！”
“哈哈，那可不是。”他昂首挺胸，“不过，我现在不也一样遇见了你。哼哼。”
遇见。是啊，他遇见了她，给了她一个新的开始。这些年一直在背后的守护，她不是没有看到，估计任谁都会感动吧。一切都变了。
来到原本的高一（五）班，现在换成了高一（9）班的门牌了。门锁上了，晓葵很纳闷，其实她真的很想进去看看，回想以前的记忆。
男生好像明白女生在想些什么一样，随手推开了玻璃窗，恰巧玻璃窗并没有锁上，很快就打开了。晓葵一愣，只见男生利落地爬了进去，然后从外面伸出了手：“来，进来吧。”
把手递给了他，借着他的力道爬了进去。
今晚的月光很明亮，能够照射到课室内的种种。黑板上密密麻麻写着暑假的作业，桌椅也换了新的，但也有用笔写上了不少的字字句句。
现在正是八月份，下个月就要开学了。不知道暑假的学子们是否已经把作业都完成了呢？晓葵记得她后面坐着一个男生，每次总是忘记交作业，然后就会求她的来借鉴一下。不过成绩却也一直都是过得去的。
她走到第二桌的第三排，然后坐下，想起了些什么，不由得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想什么了？”男生眨巴着眼睛好奇的问。
“唔……你知道我第一次和然认识是怎么样的吗？我啊，当时就坐在了这里，然后拿了一个面包。他当时心理有些变态，对人都冷漠得很啊，见到我的面包就把它没收了，说是班主任信订班规不让我们带早餐回来吃。然后啊，整整地罚我跑了五圈！五圈啊！”想起那个数字晓葵还是心生颤意，那个面包，还记得是他的。
杜子晖不可置信：“哇塞，然他居然有那么狠心啊？那之后呢，你有跑吗？”
“当然跑了啊，不跑能怎么办？”跑了之后，撞见了他。
记忆深深，回忆沉沉。那年那景似乎浮现在眼前，不过在到这里的时候忽然就敞开了，对着往事有着那份深沉的追忆。心情像是被涨满了什么，心酸不舍，亦或是那种想念呢？
出了高一（五）班，晓葵有点想去学生会。和杜子晖绕到高二的教学楼，爬上楼梯。
途径高二（五）班的时候，心颤了一下，犹记得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是因为在那里面月考。
学生会。因为是一个不锈钢门，锁没有换，当时晓葵的钥匙没有还给学校，一直和家里的钥匙一起放着，所以很轻易地开了门就进去了。还是一间宽广的空间，像是一间公寓，长长的会议桌，长长的沙发椅，还有电视，电脑，空调，一一摆设。
晓葵过去抚了抚在沙发中间的玻璃桌，对往事起了眷恋：“子晖，告诉你一件事噢，这里啊，曾经发生过一件事情。在我高一的时候，我们学校要办画展，当时有个存心破坏的人放了只黑猫进来，把选好的摆在桌上的画卷用墨水染成了一片，用都不能用了。”
“谁那么变态啊。”杜子晖顺势坐在沙发上，“那事情后来怎么样，画不是都不能用了？”
“嗯。不能用了。”晓葵点了点头，“不过，被我们的学生会长查出了谁弄这件事情的。他……”晓葵顿了顿，心里深吸了一口气，笑着，“他真的很厉害喔！”
应该是这样子的吧。回忆太深了，走过的路太多了。要想要真正的放开，就先学会面对吧。
没想到还有一天我可以重游故地，温习我们的故事，没有哭泣，笑着说出我们的回忆。
外面的学校阴暗的灯光射了进来，照亮了空间的一角。晓葵顺着光线瞥去，看见了左侧的一个房间，写着：学生会长室。
学校给学生干部的一些优势，让他们在这样一间小房间里还可以得到休息。她进过好多遍，记忆之中那间房子永远充满着宁静的蓝色。
慢慢走过去，鼓足了勇气伸出手，扭开那个门把，吱呀一声，推开了房门，慢慢地推开，整间房间冲进了视野里。
时间静止了，世界定格了，声音哑住发不出一句话来——竟是——和之前的摆设一模一样。
放在门把上的手垂了下来，视野瞬间开阔明亮，房里的每一个角落，涨满了小小的记忆，凝结在午后之初。脑海中晃过少年侧脸温柔一笑的容颜，慢慢地变淡了，模糊了……
眼角中噙着泪花，心里的情绪压抑得太久此刻像是全盘爆发，酸涩沉痛，好多好多，内心的世界交织着一片五彩缤纷，幻化出强烈的色彩。
“晓葵，你怎么了？”男生不知道女生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变成这样，匆匆地走过去，倍带关怀。
晓葵轻轻地摇了摇头。屋内暗沉的光线打亮了少女的侧颜，黛眉如画，却又穿透着一种伤感。
她到底在伤感些什么，压抑些什么，又在缅怀些什么呢？
男生一瞬间觉得她仿佛离自己很远很远，远到伸手也触碰不到。他知道，她内心里怀有很多心事，很多秘密，却不能启齿，他从见到她那天开始，便一直在等，在等她愿意开口的那个时候，真正地对自己敞开心胸。
可是好难。他很害怕，害怕到不顾一切想要平复自己内心的恐惧感，猛然拉过她的手臂，把她扯进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深深地，用力地，感受她真实的存在。
晓葵并没有推开他，她也能感受到他微微颤抖的身子，怀着那深深的恐惧感。她感受得到他传递过来的害怕，安慰，与深沉的爱意……
泪水再一次滑落，她现在才能够发现，原来自己的泪水是有如此的多，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坚强的人，不会哭泣，不会流泪。可是这几天……她才发现，原来自己是那么的想要哭泣，只不过找不到时机。
“哐啷。”门外传来一声声响，两人回过头，互相看了看，然后走出屋外。并没有任何的异常，不过地上有一罐倒了的易拉罐。
“大概是有老鼠把垃圾撞到了吧。”杜子晖舒心一笑，拍了拍晓葵的背。
是，老鼠吗？零度百事可乐。可是，为什么地面上明显的有着可乐倒下的痕迹，湿了一大片？
明明是任何人任何事物都有可能，晓葵却仿佛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会不会，是她想的那样……是他，回来了？
回家的路上，杜子晖一直陪在晓葵的身边。从翼羽一直回家，那条道路晓葵走过无数遍，身边总是站着那个少年。
同一条路，换了不同一个人陪你一起走。
路过那熟悉的区域，晓葵想起那是他的家。每次，他骑车载自己来到这里，然后就彼此告别，约好明天的见面。那条小径现在种了更多的植被，显得分外雅气。不愧是很多商政人士或是有钱老板居住的地区。
“那里是然的家。”晓葵指了指那个地区，想的是他，吐出口的却是安默然。
杜子晖朝着她的手势望过去，然后唏嘘了一下：“怪不得是个大少爷，家里住在那么漂亮的地方啊。我下次一定得去敲诈敲诈一下他！”
晓葵低下头笑了笑，随意用脚踢了踢地面上的尘土。
“呀，今天陪晓葵逛了学校，真的感觉好高兴啊！”男生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爽朗地笑了起来，“好像可以体验到晓葵以前的生活一样。”
他可爱的面容逗笑了她，让她不禁摇头失笑：“是啊，你最伟大了！”
“那当然的，也不看看我是谁啊？”
谈笑间，不经意地就见着了晓葵家的小区。晓葵回过头，对着男生道：“你先回去吧，我到家了。”
“晓葵。”他扯了扯她的衣服，装着可爱，“我好舍不得和你分开啊！”
晓葵佯装无语，心里却又是笑翻了，严肃道：“拜托，我们又不是生离死别的，你用得着这样吗？”
他突然间又变得很开心一样：“对哦！”晓葵来不及反应，他猛然低下了头，往她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匆忙跑走。
“晓葵，明天我来找你喔！”男生边跑边说。回头爽朗的笑声，让晓葵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心情算好地走到小区门口，守门的老伯突然叫住了她。
“晓葵，刚才有一个年轻人叫让我把这个东西给你。”
他递过去一个小盒子，晓葵顺势接住，迟疑道：“年轻人？”
老伯点头应了一声，又回去值夜班。晓葵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自己有种很强烈的预感。轻轻地把盒子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块好熟悉的表。心脏骤然收缩了一下，手猛地一抖，差点把盒子摔在了地上。
那个表。表面上一个小小的丘比特，在射箭。这个表她把她收在一个盒子里了，而这个表……和她的不尽一样，起码她的那只是射向左边，而这只表是射向右边的。
呼之而出的念头却不敢去想。晓葵发觉自己现在的心跳是如此强烈，血液都像是沸腾了起来，每一次跳动都想要呼唤一个名字！——是他！一定是是他！
一张小小的纸条藏在了表的下面，因为表一拿出，静静地铺在盒子里面。晓葵有些颤抖地把它拿出来，苍劲有力的字迹，在白色的纸张里渲染开来，倒影在瞳孔里。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的那个人。晓葵猛地回过身子，把视线全都笼罩一遍，路灯下，小区外面并没有一个人烟。
不见他。可是他回来了，也许，就在她的身边，人海匆匆，擦肩而过。
怎么办，好想要哭泣。从不敢想，直到现在，她都可以感受到他的存在。
我们还在同一个城市里，呼吸同样的空气，不见你。
不知道站了僵住了多久，力气都抽离光了。心中的澎湃，害怕，激动，与伤感一起交织着，连成一片。
不见你，我们却是再也回不去。晓葵终于转过了身子，进去家门。
转身的一瞬，路口边一个黑色的身影，轻轻地走了出来，目视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个苦涩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