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逸晨原本也是随便一说,左不过是为了打趣郁雪繁。但他没有想到,郁雪繁乍听之下,竟然如此恼怒,整个人竟瞬间便炸了毛!
“国公爷若是觉得妾身耽误了您传宗接代,那你大可直言不讳!你身为晋国公,多娶几个妾室又何妨!若您觉得妾身悍妒,会害了您的那些莺莺燕燕,那您休了妾身也无妨!何须当着外人的面来羞辱妾身!”
“夫人真是多心了!我从来都没有过这个意思!”
莫逸晨起身来到郁雪繁身旁,伸手想要拥住她,却被郁雪繁杨手推开!
一旁的张御医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赶上这么一出好戏!可他现下哪有看戏的心情,当真是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眼看着晋国公和国公夫人当着他的面闹得不可开交,再想想今日他为何而来……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张御医生怕莫逸晨会因此事迁怒于他!
领了皇命而来,便已经让晋国公对他多有顾忌!好不容易含糊过去,竟又遇到了这么一出!圣上和晋国公,他一个小小的御医是谁都开罪不起的!
思及至此,张御医只能卖了老脸粗来打圆场。
“启禀国公爷,微臣以为,孕育子嗣一事,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国公夫人只看面色、谈吐便知是身康体健,您二位正直好年华,此事大可不必操之过急!据书中所载:悲哀愁忧则心动,心动则五脏六腑皆摇。”
莫逸晨趁着张御医劝和之际,伸手将郁雪繁的柔荑握于手中。“夫人且听御医之言,气血冲和,百病不生。”
张御医将药箱伸手递给身后的药童,药童年纪尚幼,小小的身子挎着一个大大的药箱,看上去倒是有些吃力。
郁雪繁不经意的瞥了一眼这个药童,小小年纪看上去眉清目秀,一脸的喜翘模样。
药童见到郁雪繁在看他,害羞的回以微笑,性子倒是活泼,胆子也大,开口便声音清亮,略带天真的说了一句。
“晋国公所言甚是!以奴才愚见,国公爷与国公夫人感情甚笃,孕育子嗣一事且可顺其自然!若是操之过急,只会适得其反!便像是五皇子妃那般,前些日子……”
小药童的话尚未说完,张御医面色一沉,猛咳两声打断了他的话,而后转回头神情愠怒的瞪了他一眼。
“小儿无知,胡言乱语,还请国公爷与国公夫人莫要放在心上。微臣在此替他向二位请罪了!”
小药童也知道自己出言无状闯了祸,马上一脸内疚的低着头,紧紧的闭着嘴,什么也不敢再说了。
可是,他方才说出口的“五皇子妃”四个字,莫逸晨和郁雪繁都听得真真切切的!
他们二人也没有想到,原本以为是意外之祸,却没成想,竟然变成了意外之喜!既然这消息自己都上门了,若是不探听一二,岂不是真的错失良机!
郁雪繁抬头给莫逸晨使了个眼色,莫逸晨更是心有灵犀的瞬间便领会其用意,只见他握着郁雪繁的手,轻轻的拍了两下,而后转身看向张御医。
“张御医言重了,小小孩提自是童言无忌!本国公倒是看你这小药童伶俐的很,日后定然前途无量!”
“国公爷谬赞了!这小子就是心性浮躁,仗着自己有那么几分小聪明,便整日里的不学无术!微臣老迈,也管他不得!若他还是这副不成器的样子,也不必再留于宫内伺候!省的日后再闯出什么大祸来,连小明命都保不住!”
张御医此话哪里是说给莫逸晨听得,分明便是说给那个小药童听得。
“张御医多虑了!”莫逸晨朗笑几声,几步上前拍了拍张御医的肩膀,“本国公尚有一事要麻烦张御医,不知当讲不当讲。”
“单凭国公爷吩咐。”
“从前,我夫人私下里向前朝的老人求了几张秘方,说是……固本培元所用!本国公对此一窍不通,总是有些放心不下,今日既有幸,还想劳烦张御医受累掌掌眼?”
“国公爷言重了,微臣实不敢当。微臣虽然医术浅薄,但愿为国公爷效劳!”
莫逸晨应承的笑一下,而后便吩咐着下人将“秘方”取来,给张御医过目。
郁雪繁原本一直佯装无意的在打量着那个小药童,待莫逸晨话音落定后,这才眼波流转,目光从小药童身上慢慢移开,转而看向莫逸晨。
“国公爷容禀,妾身前两日听小桃说起,府内库里积年存放的名贵药材有些竟然发了霉,下人不知如何处理存放,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全都打了水漂!着实有些令人心痛!不知……”
说到这里,郁雪繁忽的话锋一转,神态娴雅,语气柔善的向着张御医说道。
“不知……是否可以请这位小药童随本夫人前去库房查看一下,各种药材到底要如何存储,那些发了霉的,又是否能够处理后入药服用。”
张御医一听郁雪繁要将小药童带走,马上便有些警惕起来。
“国公夫人若是担忧药材保管和存放的问题,待明日,微臣遣个伶俐的来替国公夫人细细整理一番。这小子半斤八两的,只怕耽误了国公府夫人用药的大事!若是再给您添了什么麻烦,那可如何是好!”
张御医语气
“诶,张御医能随行带出宫的又怎么会是个半斤八两的小药童而已,本夫人捡着孩子便灵得很。而且,左不过是些药材是否合用的小事而已,怕是街上药铺中的跑趟也能对答如流!难不成……张御医还怕本夫人将这孩子留下不成?”
“国公夫人玩笑了,那边让这小子随您走一趟吧。只是……这孩子若是有什么冲撞了您的地方,还请国公夫人见谅!”
张御医眼看着郁雪繁话已至此,他若是再推脱,就真的有些说不过去了!而且,莫逸晨就在端坐在上,他这一再推辞,也确实有些驳了他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