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大街依旧人来人往,只是没有了往日的喧嚣,街上行人厚重的衣服压抑着这凝重的气氛,好像在一个熔炉中不断的翻滚爆炸,只需一根导火线这盛世便在顷刻间颠覆。
来苑门外一身着流彩暗花云锦裙,撒花烟罗衫,软毛织锦披风的女子正漫步走来。周围的人群都在对这气度不凡的女子评头论足,可这女子淡然自若,眉眼未抬,仙气自溢。
“老板,我前几天说要来买房,你可看好房舍了?”
来苑掌柜的——一老者远远的看见花溪来了忙迎了上去,脸上堆着笑,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慈祥,温和。
“姑娘放心,老朽早已看好几套房舍,就等姑娘来看。”
“如此,便劳你费心了。”
花溪拱了拱手对老者道谢。
“姑娘请随我来,我陪你一同去看房舍。”
随即做了个请的姿势,便跟在花溪身后朝店外走去。
老者看了看自己前面衣着单薄的花溪,心里微紧,随即又叫小二拿来一个暖手炉塞到花溪手中。
“这大雪天的,哪处不是透人心骨的凉,姑娘拿着暖暖手吧。”
花溪看着这精致却又恰倒好处的温暖的手炉眉眼微笑,也就没拒绝,笑着道
“多谢”
花溪和掌柜的外加一少年一前一后的踏出来苑,大街上依旧人来人往,看好奇的人都自觉的退去了。
大雪天一行三人穿梭在涪陵城内,女子身后的一老一少脸色格外的沉重,说话声音刻意压低,实则是这乱世小心点总没错。
“咳·····咳·····咳·····”
花溪身后掌柜的剧烈的咳嗽着,脸上没甚么幽怨之色,相反是对生命结束的坦然。
“师父你没事吧,我说这种事我陪花溪姑娘去看房就可以了,你非得亲自去,何必嘛,是你自己的身体重要还是看房重要,等下回去我非得被师母拔了皮不可。”一旁的少年急得团团转,面带怒气看着花溪,眼神幽怨中又带着对老者的关心。
“起玉,不可无礼,我身体我自己知道,放心吧。”老者假装怒斥少年,但眼眸中尽带宠溺。
一行人走的很慢,花溪也不着急。
不过花溪一路上都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时时刻刻的瞪着自己,想笑又觉的幼稚。
穿过几条卖小吃,开酒楼的大街的便到了其中一所房舍。
“这房舍看着几乎是才修建的,木材都是新的,内院也足够宽敞,就是放东西的地方有些小,不知姑娘可否满意。”
老者指着一家看起来华贵大气的店面笑着对花溪介绍到。
一行人进院子里看了看房舍,权衡一番后花溪歉意的表示换一家。
“这房舍是不错,但周围开店卖丝绸,胭脂水粉的店家着实少,况且离主街太近了,人来人往太多了,换一家吧。”
老者知晓花溪不满,也知花溪眼光独特,一般的看不上便又领这花溪换下一家。
“那姑娘请随我来。”
于是一行三人便又往南边走了几条街来到静水巷,这里房舍错落,行人也少。
”姑娘看这家店如何,坐落在两家丝绸店的中间,况且这前院大,又是双层楼,上面有上任主人所设的隔间,刚好拿来放古董,后院里还有棵桃花树,年年都好果实,不知这间如何?”
仔细打量了这所房舍,花溪便决定要这所。
“这间不错,就这个吧。”
“可是姑娘,这房舍有些简陋,不知要再考虑一下吗?”
“不用了,就这间吧,谢谢掌柜的。”
老者还想劝劝,不过看花溪铁定要也没在多言。
“姑娘客气了,老朽也没做什么。”
身旁一直拉着一张脸的少年此时也才眉开眼笑起来,看花溪的眼神也不再是毒辣辣的,温和了许多。
随即老者便把地契,房契拿与花溪,房舍的主人便是花溪的了。
“这是一点点心意,感谢老伯的帮忙,”花溪说着便拿出一块上好的和田整玉给老者的。
掌柜的接过玉又对花溪交代了一番
“姑娘可别在开张之日放鞭炮,免得惹来麻烦,近日这涪陵城颇不太平,接连死了皇后,皇贵妃,举国守丧,姑娘还是小心些为好。南边又有西越国想攻打我国,屡次派人来犯,姑娘在晚上切莫出门。”
“多谢,花溪记下了。”花溪拱了拱手表示谢意。
“如此便告辞了。”看着走到门口的老者和少年,花溪想了想,又叫住了欲离开的两人。
“掌柜的留步,可否让花溪给你把把脉,我看你步态轻浮,面色发白,手指关节突出,唇色青紫,时不时的咳嗽,可是有病在身,却又无法根治。”
老者心里大喜,他这病都十几年,看过无数名医都没效果,如今一个姑娘都看着有治好他的把握,不禁佩服花溪,随即在心里下定决心,它日花溪用的到定倾力相助。
看着用丝线给自己号脉得花溪,老者随即发问道,
“姑娘可号出什么来?”
“也不是什么大症,就是肝脾受损,外加体内阳气不足,同时又因为掌柜的你年轻时练功太过,以致身体受损。”
老者心里大惊。
他早年练功之事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实在是没练出啥,还搞垮自己不好意思开口。没想到花溪竟然看出来了。
“你拿这副方子去买药,坚持半年便可痊愈,这些药材也很常见,很好买到。”
花溪把写好的方子递到老者手中,淡淡的瞥了一眼一旁震惊的少年。暗自想着以后这少年是否担得起她这一身医术。
“多谢姑娘,日后若有用的到老夫的地方,老夫万死不辞。”
老者随即便给花溪跪下,磕的地面闷响。
“严重了,掌柜的快快请起。真是折煞小女子了。”
花溪看着下跪的老者连忙伸手扶他起来。
老者又对花溪再三道谢之后才带着一旁的少年离开。
花溪看着远去少年的背影叹息,眉眼之间忧愁不自觉的流露出来,但也仅仅是一瞬便消失。
花溪定下这房舍之后便关了门,轻轻松动手上的镯子,不一会儿便从镯子中出来倒一梓豪笔幻化成的老者。这老者全身上下都是五颜六色的缎锦做的华衣,不难看出这老者浪荡的的性格。
“怎么又是你这个小娃娃,老夫才睡没一会儿,又来吵我,真是烦死人。”
花溪看着面前这暴怒的陪笑道
“你最好了,帮我改造一下这房舍吧,我用来放从语舍内带出来的前辈们,你也知道她们特别挑剔,外面人做的没有你这大师是级别的造的舒服,前辈们住舒服了,夸赞你,你也骄傲不是?”
平日冰冷的花溪可不敢得罪这个大人物,真怕他一生气就再也叫不醒,以后办事可就难办了。
“这话说对了,爱听,只要我画过的东西天下独一无二。”
老者得瑟的抖了抖肩,脸上满是自傲的笑容。随即挥动衣袖。
只需片刻,这原本有点废弃的房舍便大改模样,一股庄重的气息扑面而来。
花溪看了看屋外大改模样店面,心里担忧的只希望外面的人没有看到这突然之间的店面改变。随即便对一旁衣袖乱舞的老者道
“老祖宗啊,外面的木头换成楠木吧,但样子还是和没变以前一样,免得惹出麻烦,令人忧心。”
“求我办事话还这么多,你烦不烦。”说着还抖动了几下以示不满。不过还是照着花溪说的画了。丝毫不马虎。
在弄好店面之后老者又蹦跳倒花溪面前,浪荡的问道
“你卧室留几间。”
花溪抬了抬眼,“三间吧。”
老者鄙视的看了花溪一眼,“你猪吗,三间?”
花溪假装没看到,笑着说,“会有人来的,你留着吧。”
“懒得管你,不过说好了,这次画之后不准再叫醒我,否则你完蛋了,我定毁了你这房舍。”
老者哼了哼,意味深长的看了花溪一眼便改造房间去了。
花溪无耐的笑笑了,带着奸邪悠悠的对背影说道“是。”
内院中依旧大雪纷飞,花溪清澈的眼眸在不经意间倒影出一白衣男子款款向她走来,她自己都不知道,依旧淡定的品着手中的茶。
不出半炷香的时间老者便弄好了房舍,甩了甩衣袖又化作笔的模样静静的躺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