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皇上,外面风大,回屋吧。”
“常德,百姓都在说我不是一个好皇帝,于家——我对不起皇后,对不起贵妃,对不起整日整夜为我独守空房的各位答应,才人;于国我对不起天下黎民百姓,好好的一个国家在我手中千疮百孔,百姓生活水深火热,饿殍遍野,你说我是一个好皇帝吗?”
“陛下,您还是回宫吧,保重龙体最重要。”
皇袍男子身后的太监福了福身子,请求主子回宫。
风雪来势汹汹,不一会儿便淹没了梅花树前那一深一浅的脚步。
独留梅花开的鲜红滴血。
“那日出没在宫中的女子可有查到半分踪迹?”正羽殿内身着皇袍的男子威坐在青玉案前怒目看着堂下跪着的人。
“回陛下,还没消息。”
“放肆,我要你有何用,堂堂御林军统领连个女子都找不出来,再给你三日,若是还找不出来就与四皇子一路去沧州,永不踏进京城半步。”
“是,臣定当赴汤蹈火找出那女子。”磕头谢恩之后堂下跪着的男子便低头退出了这大殿。
青玉案前的男子揉揉头,摆手道
“常德,你也退下吧,朕想一个人静静。”
“是。”
偌大的房舍在一行人走后瞬间安静,只余男子默声的眼泪眼泪浸湿了桌上的奏折,旁边旺盛的炉火时不时的吐着火舌,但尽管火势盛大却也驱不走这透人心骨的寒凉之意。
“没看出来啊,阮苍,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如此,为了你所谓的骄傲,所谓的皇家颜面,连为她放声哭一次都不敢,你还真是可怜啊。”
语音回荡间便见一黑衣男子款步从挂着丧布的后堂走出来,眉眼之间带着嘲笑,轻蔑。
“裴域,你住口,别忘了这是皇宫。”青玉案前的皇袍男子怒视着那面带嘲讽的黑衣男子,却又在片刻之后默默的放下怒色。
“你还有资格给我提皇宫吗?你不配。”
“哈——哈——哈——”黑衣男子狂笑着流泪。
“在外人看来这皇宫金碧辉煌,要什么有什么,可谁又知道,这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人间地狱罢了。”
“你用这所谓的皇宫囚禁了她一生,她日日温酒等你去,日日空悲切;夜夜奏折如山,灯火通明,伏案而息梦中叫的是你的名字。可是你在哪里?她被骂作妖妇,被群臣围劫在大殿之内的时候你在哪里?你不过是在冷眼旁观,看她陷于危险,连她最后的稻草你都要给她压断,不留退路,可她是谁,为了你一步又一步用沾满鲜血的脚踏出你想要的完美权势,你踩着她的尸骨坐在这冰冷的龙椅上感觉如何?”
“这辈子我是负了她,来生我必定用尽全力补偿她。”
“别给老子提什么来生,今生你都护不好她,来生你也别再想作践她,你不配。”
“余生你就在孤独,忏悔中度过,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裴域我自知对不起她,这辈子不敢奢求你原谅我,但看在我唯一一次求你的份上保护好木瑶的孩子。”
“他一个四王爷用的着我来保护吗?”黑衣男子尽是嘲讽的看着青玉案前痛苦,却又无法放下的男子道。
“这乱世必定会有一场腥风血雨,他跟着我必定会死无全尸,求你了。”青玉案前男子面带求乞的看着黑衣男子,全无往日的威严。
“不用你说,赋儿我自会保护,当然都是为了木瑶,这一切都和你没有关系。”
“还有,木瑶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国泰民安,她用血浸染的盛世,你死也给我守好了。”说着裴域大步上前恶狠狠的抓住皇袍男子的衣领,死盯着他,眼中寒气逼人。
黄袍男子看着裴域缓缓闭着眼默默的流泪,慢慢的从腰间拿出一个木盒。
“裴域,这是木瑶给你的,知道你今天来就是为了拿回它,早在多年前就该给你,可是我私心作祟,被嫉妒,恶恨冲昏来头脑,对不起。”
“别给我要死要活的,收起你的虚伪,看着恶心。”
男子接过木盒之后便一把把皇袍男子推坐在地板上,脸上还是一副轻蔑的表情。
偌大的大殿在一道黑影从窗间飘过后又恢复了平静,大殿内那盆大火此时已奄奄一息,若再不加薪可就回天无力了。
”常德,给这火炉加点柴火吧,要灭了。”
话音刚落便就有人来加柴火了。
皇袍男子收拾好情绪,便又想了想随即又开口道
“今年的冬天可真是异常的冷啊,常德,给各位皇子都多送点宫中的锦缎去吧。”
“是,陛下。前段时间西岳才进贡了一批上好的云愁锦,用哪个如何?”
“就用那个吧。”
看着男子疲惫的脸庞,太监又开口道
“陛下,老奴去温杯酒来吧。暖暖身子”
男子迟疑了片刻,沉重又温柔的决定
“拿皇后给我酿的梅花酒吧。”
此时远处梅花树下一女子正和衣披着白袍愣愣的看着着开的鲜红的梅花,眼中波澜不惊,清冷,但在瞬间却有悲伤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