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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作画

第二日,直到日上中天,苏慕羽才醒了过来,他觉得口干舌燥,头痛欲裂。勉强起身,才发现自己头上搭着一条热毛巾,他以为是李明芳他们来了,下了床,朝院中走去。

刚出门他就听见舒兰心的声音传来:“冷公子,你醒了?我给你熬了点粥,马上就好。”

苏慕羽没想到舒兰心还会熬粥,就向厨房走去,进了厨房,发现满屋子的烟,舒兰心也被呛的连连咳嗽。苏慕羽赶紧打开窗户,然后对舒兰心道:“舒姑娘,你先出去,一会醺坏了眼睛。”

舒兰心转过身来,咳嗽了几声道:“冷公子,没关系的,马上就好。”

苏慕羽见她被醺的泪流满面,白瑕般的脸上也涂着几道黑灰,心中感动,也顾不得男女之防,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舒兰心的手柔若无骨,被苏慕羽一牵,她下意识的躲了一下,但是没有抽出来,心里确甜甜的。

这锅粥被二人折腾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烟熏火燎的出锅了,二人喝着这满是烟熏味的粥,却都觉得心里美滋滋的。

饭后,苏慕羽打了桶水,用毛巾细细的为舒兰心擦去脸上的烟灰,舒兰心也不躲闪,就那样让苏慕羽为她擦拭,只是她的脸有些红,心儿也跳的很快。

昨夜宿醉,可是生活还要继续,苏慕羽心中有太多的仇恨,但是却毫无头绪,他能知道的和王府灭门案有关的就只有幽冥山庄,所以他先要找到幽冥山庄。可是,没人知道幽冥山庄在哪,昨天他也问了舒鸣远,舒鸣远不是江湖中人,他只是听说过幽冥山庄,却不知道在哪。

也许就像舒鸣远说的,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说不定哪天自己就能得到一个幽冥山庄的消息。但是,现在他首先要解决的是吃饭问题,是生活问题,他不能靠着李家的救济,他要靠自己。

“舒姑娘,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苏慕羽苦恼的道。

舒兰心忙道:“你怎么会这么说呢?爷爷都夸你特别聪明呢。”

苏慕羽苦笑道:“聪明,聪明有什么用,聪明又不能换银子。”他叹了口气又道:“舒姑娘,你说我能做些什么呢?”

舒兰心幽幽道:“冷公子,你别着急,我学过些刺绣,一会我们去买些绢,我绣些扇面你出去卖好吗?”

苏慕羽心下难过,不由提高了声音道:“我苏…冷某堂堂男子汉,怎么能靠你一个弱女子养活。”

舒兰心见苏慕羽生气,吓了一跳,眼圈一红,就流下泪来。

苏慕羽见舒兰心流泪,暗骂自己该死,怎么会冲舒兰心发脾气,赶紧手忙脚乱的为她擦泪,嘴里也说着道歉的话:“舒姑娘,你别哭,是我该死,我不该冲你发脾气,你骂我倆句吧!”

舒兰心见他慌不择言的样子,破涕为笑地道:“我怎么会怪你呢,我只是怪自己笨,就只能绣点扇面,也帮不了你什么忙。”

苏慕羽突然一愣道:“你说什么?”

舒兰心被他突然严肃的表情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又说错话了,唯唯诺诺的道:“我说自己就只会绣些扇面,帮不了……”

“对,扇面,我学过绘画,不论山水花鸟还是人物,先生都夸我画的不错,说我很有天赋,我可以画些扇面去卖,还可以帮人家代写书信,兰心,你可帮了我的大忙了。”苏慕羽兴奋的道。

说完,他又一愣,自己情急之间竟然叫舒兰心为兰心,虽然他早想这么叫了,但他还是怕舒兰心生气,毕竟他们才认识一天。

谁知舒兰心听他这样叫,脸上明显闪过一丝喜色,声若蚊蝇般的道:“我就说你聪明嘛,霄,霄,霄哥哥。”

苏慕羽闻言一愣,随即大喜,他并不是喜新厌旧的人,先前和木紫薇俩情相悦是因为他们的身份,地位都相近,现在家中遭遇大难,木紫薇肯定以为自己也死了,说不定木成峰已经又给她许了人家,虽然他也在梦中无数次的梦见木紫薇,但是现在他明显和同是流落异乡的舒兰心更能产生共鸣。

而且他也确实喜欢舒兰心,喜欢她这种空谷幽兰般的气质,也许这就是一见钟情。或者说是人在困境所产生的依靠感,想依靠别人,也想被别人依靠,不管是哪种感情,舒兰心无异都做的很好,苏慕羽也做的很好,所以他们轻易就俘获了对方的心。

“霄哥哥,可是你的手!”舒兰心看着苏慕羽带着木夹的右手轻轻的道。

苏慕羽笑道:“兰心,你放心,我用左手也可以的,只要多练习几天。我现在左手用刀,吃饭都没有问题,虽然说作画写字更难些,但是先生也说过,作画在意,在心,手只是工具,你相信我,兰心。”

舒兰心见苏慕羽信心十足,脸上也露出了微笑道:“霄哥哥,我当然相信你了,我一直都相信你。”她这一笑真如幽兰开放一般美丽,直看的苏慕羽有些痴了。

舒兰心见他痴痴的看着自己,脸不觉就红了,心里却甜甜的,她轻轻的道:“霄哥哥,那我们去买纸笔吧。”

苏慕羽一笑道:“我去就行了,兰心这么漂亮,出去万一被人拐走了怎么办。”说罢哈哈大笑。

舒兰心的脸就更红了,轻啐道:“霄哥哥又取笑人家。”

有了主意,苏慕羽心情很好,笑道:“兰心,你乖乖在家呆着,我很快就回来。”

舒兰心道:“那好吧,你先等等我,霄哥哥。”说罢起身朝后宅走去。

苏慕羽不知道舒兰心要他等什么,但他还是喜滋滋的站在院子里等着,他因为自己能养活自己而高兴。

不一会儿,舒兰心就从后院出来了,走在苏慕羽身旁道:“霄哥哥,你拿着这个。”说完往苏慕羽手中塞了片金叶子。

苏慕羽见这金叶子足有五两重,忙道:“兰心,你这是做什么,霄哥哥有钱。”

舒兰心还是将金叶子硬塞给他道:“霄哥哥,你就别和兰心见外了。”说罢脸又红了。

果然是女生外向,还没怎么样就开始倒贴了。苏慕羽听舒兰心这样说就也不在推辞,他出身皇族,自是不会将金银看的太重,只是现在流落异乡,骨子里的性子仍没有变。

舒兰心当然有钱,要不然“玉麟轩”那要价两千两的软剑舒鸣远怎么会买的起,但有钱也不能什么也不做,舒鸣远出去给人算命就是这个原因,或许还有别的原因苏慕羽就不得而知了。

一两黄金相当于十两白银,加上李明芳给的那二十两银子,苏慕羽现在有七十两白银了。但是笔墨纸砚这些东西也着实不便宜,次品货苏慕羽也看不上,在说扇面这种东西也不是穷人家用的。买全了东西,苏慕羽身上的银子也少了一半,如果不是舒兰心给的那片金叶子还真就不够。

苏慕羽又开始忙起来了,每天早上起来先练两三个时辰的武艺,用过午饭在练两三个时辰的书画,晚上还要在练几个时辰的天龙。

舒兰心也每天早上就来到前院看苏慕羽练剑,中午陪他吃饭,下午就帮苏慕羽研磨,算的上是红袖添香了。

舒鸣远对此并不反对,甚至还有些赞成,他也是每天早上出摊,晚上天快黑才回来,每天的饭也都是在外面解决,好像是故意给俩个少年留出单独相处的时间,在这样的环境下,苏慕羽和舒兰心的感情迅速升温,似乎已经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地步。

不得不说苏慕羽是个天才,不管是练武还是习文,他都有相当的天赋。短短十余日,苏慕羽的画,不论是山水,还是人物花鸟都颇具神态,只是笔力略显生硬,只需再稍加练习,就一定会神形皆备。

苏慕羽作画成功,最高兴的人却是舒兰心,她交口夸赞着苏慕羽,眼睛里满满的崇拜,也满满的爱意。

舒鸣远看了苏慕羽画也道:“只十余日,能用左手画成这样倒也不错了,只是,这山水还好,花鸟嘛,就显得有些阴柔了,画些猛虎盘龙才显阳刚嘛!”

苏慕羽似有些不服气道:“那舒爷爷你画一幅让晚辈参考参考?”这段日子下来,几人早已相熟,所以称呼也改了。

舒鸣远哼了一声道:“那就给你小子打个样吧,省的你尾巴翘上了天。”

说罢,挥毫泼墨,片刻功夫一只威风凛凛的老虎便跃然纸上。这老虎无论神还是形都栩栩如生,仿佛要破纸而出。

苏慕羽这才大吃一惊,忙收起骄狂神态向舒鸣远深深一礼道:“多谢舒爷爷,小子受教了。”

舒鸣远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道:“孺子可教。”

苏慕羽现在才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此后不管舒兰心怎么夸赞自己也不敢在露出半点骄狂神态,害的舒兰心抱怨了几次舒鸣远。

这日下午,苏慕羽正在画一只苍鹰,舒兰心在旁边研墨,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舒兰心赶忙去开门,原来是许久未来的李家几兄妹和吕江前来看望苏慕羽。

舒兰心将门一打开,李明哲就叫道:“小霄,我……”然后他也被舒兰心那绝美的容貌给怔住了,直到苏慕羽来到门前他才反应过来,喃喃的道:“小霄,这姑娘是谁呀?”

苏慕羽笑着将众人让进院子,来的人太多,屋内坐不下,李虎就将桌子搬到院子里,众人这才落坐。

李明芳这次又带来不少东西,大多都是食物,还有倆坛酒,待众人坐定苏慕羽这才给众人介绍了舒兰心,也给舒兰心一一介绍了李家众人和吕江,几个大小伙子见了舒兰心都个个眼睛发直。

众人交谈一会后就都发现舒兰心看苏慕羽的目光充满了爱意,就都打趣起苏慕羽来了。

“小霄,你小子真行,有了美人就忘了兄弟。”李明哲笑道。

一向严肃的吕江也笑道:“小霄,你可真是有福气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弄的苏慕羽和舒兰心都羞了个大红脸,苏慕羽怕舒兰心脸皮薄生气,忙岔开话题道:“兰心,你去取我的画来,让芳姐他们看看怎么样。”

舒兰心还未说话,李明芳就笑道:“兰心,兰心,叫的真亲热。”

舒兰心闻言赶紧跑进屋中,取了几幅苏慕羽最近画的画,众人看了都啧啧称奇。

李明芳更是道:“我就知道小霄文武双全,你们还担心他照顾不了自己,我看这扇面卖十两银子也有人抢着买,你说是吧,兰心。”

舒兰心见大家夸赞爱郎心中高兴,忙点了点头道:“我觉得也是。”见她这样一说众人又一阵大笑。

说笑一阵,李明哲道:“小霄,你还记得吗?我说过要教你喝酒的,今天我们就不醉不归。”

李家兄弟来看自己,苏慕羽也十分高兴,应声道:“不醉不归。”

李明芳自去厨房张罗下酒菜,舒兰心也进去帮忙,李明芳自不会像舒兰心一样不会做饭,没过多久,一桌十分丰盛的酒菜就上桌了,几人都十分熟悉,又都是年轻人,没过多久就喝的热火朝天。

不多时,舒鸣远也回来了,苏慕羽向大家作了介绍,舒鸣远也加入了酒席,见几个年轻人喝的高兴,他好像也变的年轻了,对敬酒的小辈更是来者不拒。

这一夜,大家都喝的十分尽兴。

苏慕羽大醉!

李明哲大醉!

李豹大醉!

其余众人皆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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