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空好似没有消怒,鞭子又挥向了轩辕忠义。
“玄空天师,弟子无能,愿领罚,求天师手下留情。”轩辕昊看到轩辕忠义蜷缩着身体,强忍着痛苦,心中十分不忍,立刻跪倒求情。
静缘大惊,“昊师弟不可。”不可什么,当然是不可求情,刚来后山道场第一天就要挑战玄空的权威?找死吗?
很快,鞭子就向轩辕昊袭来,静缘挡在了前面,受了玄空一鞭,那一鞭抽的极狠,青袍之上出现了一道极为明显的血痕。
“静缘,你要护着这小子?”玄空面色阴沉地问道。
“非也!弟子只是代师尊送学徒轩辕昊向师叔报到,望师叔接纳。只要师叔接纳,打骂由心,静缘不发一言。”静缘是在向玄空求情,要让玄空接纳轩辕昊,这后山道场毕竟是玄空直管,他要坚决拒收,静缘甚至玄忌都没法,但玄忌很少会拒收各脉推荐来的学徒,这也是天师院的规矩。
玄空沉默了一会道:“看在这一鞭子的份上,我便收了这个废物,你滚吧。”
静缘喜道:“多谢师叔。”转身看了轩辕昊一眼,道:“昊师弟,快向玄空师叔道谢。此后便安心在这道场修习,不得忤逆。”最后四个字静缘讲的语气很重,是在提醒轩辕昊今后不得再孟浪,以免皮肉之苦。
“轩辕昊拜谢师叔!”匍匐在地的轩辕昊高声喊道。
“你未被赐道名,哪来的脸叫我师叔。”玄空喝道。
“是,轩辕昊孟浪,天师息怒。”轩辕昊立刻慌张改口。
静缘此时躬身告辞,听到身后鞭声再起,轩辕昊终究难逃惩罚,闭上眼,静缘快步离开。
玄空抽了十鞭子才尽兴,而轩辕昊已经体无完肤,浑身鞭伤,那痛苦侵入骨髓,轩辕昊蒙哼不断,却咬着牙不发出来。因为轩辕昊知道,若是自己发出声来,那玄空会抽的更狠。
四周众人,除了轩辕忠义,都已经习惯了这个场面,各自修习,不发一言。
“静仁,这小子就交给你了,好好收拾。”玄空发话,一个青袍中年人走了出来,躬身应诺。
那位叫静仁的天师领着步履蹒跚的轩辕昊走到道场之中,两人相对而坐。
“静仁师兄!”轩辕昊忍着痛向静仁行礼。
“私下叫我师兄,我受着。但在师尊面前不要叫了,师尊眼里只有规矩,没有人情。”静仁面无表情的说道。
“是,师兄,多谢提醒。”
静仁摆摆手,道:“不必!你既然得玄忌师伯推荐,后山道场必一视同仁。在这里,能否破体,全系自身造化。”
“是。望师兄指点。”
“此乃《五禽五兽功法》,是天师院筑基的精妙法门,以五猛禽、五厉兽的形态动作为本,归纳而来,虽不是道法灵术,只是俗世功法,但对破体结灵颇有助益。”静仁将一卷轴书递给轩辕昊,接着道:“此书只能在道场阅读,不得带出,你需谨记。”
轩辕昊接过轴书,上面不仅有精义要文,还有运气法门,动作图解,颇为精致。
“此法共十层,一层一禽兽,习得五禽五兽之后,便可试着破体结灵了。”
“多谢师兄赐教。”
此刻轩辕昊的内心是激动的,纵然被玄空辱打,为了成为天师的夙愿,轩辕昊甘之如饴。
只是图上的十种禽兽有好些个轩辕昊闻所未闻,对此颇为疑惑。
静仁仿佛看出轩辕昊的疑惑,道:“此功法相传是东华道祖修道之初写就,很多禽兽是道祖在蛮荒大泽中游历时所见,并不常见于中原之地。你只要按部就学即可,不必深究。”
“是。”轩辕昊应诺。
“还有,师尊每月一次检查学徒修习情况,过关者方能以灵药洗身。灵药珍贵,养护艰难,来之不易,望你惜之。”
“是,轩辕昊谨记。”
“好,今日你且看此书,尽量背熟第一层的精义。明日正式开始修习第一层,我来教你运气法门。”静仁说罢,便起身离开,轩辕昊不是他唯一要管的人,还有十几个学徒归他教习。
静仁离开后,轩辕昊就如饥似渴地阅读这卷书轴,上面洋洋洒洒上千字,皆是晦涩难懂,对于一个只跟着裴简学了几年字的轩辕昊来说,过于繁杂。但轩辕昊随比不得轩辕忠义天生神力,但有过目不忘之能,任何东西只要看一眼就再也忘不掉。
虽然看不懂,但轩辕昊还是在极短的时间把书轴全部记住,包括所有的图解。
太阳西落,后山道场下学了,轩辕昊跟着众人一起向玄空拱手作揖,拜别而归。
狼吞虎咽地吃完饭食之后,三人回到房舍之内。
“昊子哥,你没事吧,那老道真狠咧!”轩辕忠义忧心轩辕昊的伤势,关切问道。
“我没事,十八,以后莫要惹那玄空天师了。”轩辕昊劝道,心里对玄空的鞭子还是心有余悸。
“我晓得,我已经很久没抽鞭子了,今日是乱了方寸,生怕那鬼面师叔不要你。”轩辕忠义道。
“不会的,那人嘴上狠,心里却是规矩大于天,天师院的规矩,各脉推荐上来的学徒,后山道场不得无理拒收。十八,你今天这鞭子算是白挨了。”解獒叹气道。
“没事,昊子哥能进后山,我高兴,就算挨了鞭子也高兴。”轩辕忠义憨厚笑道。
轩辕昊心中微微感动,“十八,谢你了。”
“昊子哥,咱们之间咋还说谢咧!”轩辕忠义摆摆手,表示不用。
“对了,十八,解獒师兄,这《五禽五兽功法》难练吗?”轩辕昊问道。
“难咧!”
“还好啦!”
说难的是轩辕忠义,他块头大,脑袋却不灵光,近三个月才把第一层学个熟练,还没通过玄空的考核,第二层连精义都没背全,今日考核再次被骂。
说还好的是解獒,入后山道场已经一年有余,功法倒是学了个全,但也就通过四次考核,眼看还有半年就要到期了,破体依然无望。但解獒心态很好,为人洒脱,一点也不急,始终相信自己一定能破体成功。
十层《五禽五兽功法》,一层难似一层,一层一考核,但不是通不过就不能练下一层的。玄空,或者天师院只看结果,不问过程,只要你最终破体成功,就算你十层一次不通过也没关系,这本就是助益破体结灵的功法,目的是锤炼心志体魄,破体后就没什么用了。
还有洗身的问题,因为灵药资源匮乏,玄空才亲自考核,考核不过就不配用灵药洗身,资质极佳的学徒自然可以轻易通过洗身,愚笨的人洗身只是浪费灵药而已。
解獒已经洗身四次,算是资质不错的了。轩辕忠义本是龙象之体,洗身与否关系不大,因为被赐道名,已经被天师院录名在案,不会被赶走,破体是早晚的事。
而轩辕昊自己,就需要努力了,能否洗身,对自己意义重大。否则,三年时间一到,就会被撵走。
第二日,轩辕昊的磨难继续开始。
第一层功法为鹤,鹤体态轻盈,以静制动,运气法门最为简单,运气一周天,以气冲顶,能将身子以单脚之尖浮起,便为功成。
简单吗,很简单,但对于轩辕昊来说,完全摸不到法门。因为他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是气?静仁只是讲解了一刻钟,便再也没来。而轩辕昊打坐了一天,连气都没有找到。
回到房舍,询问轩辕忠义和解獒,轩辕忠义就算了,他三个月才摸到一点门道,而解獒倒是热情,给轩辕昊讲解了如何运气的问题。
讲归讲,但轩辕昊丹田之内依旧空空如也。
只能在后面的日子询问静仁了,静仁说,你心不静,所以不能聚气。
于是,打坐了十余日,轩辕昊终于可以聚气了,这让他欣喜如狂。这就是气,丹田一股暖流,虽然暂时只能聚,不能运动这气,但也是巨大的进步。
一月后,玄空亲自考核轩辕昊。
轩辕昊聚气、运气有模有样,但就是不能气冲于顶,脚尖浮起。
“这就是你的气,狗屎一样,废物,滚!”玄空一鞭子抽了过去,轩辕昊应声倒飞落地,身见血痕。
轩辕昊没有反抗,支撑着身子,拱手离去。
第二个月,静仁开始教第二层虎,虎身沉重,以威猛为态,运气法门也很简单,一个大周天,两个小周天后,以气下沉,地面龟裂是为功成。
轩辕昊还是控制不了气,一旦运气,便气走丹田,漫无目标,无法驱赶。轩辕昊有些沮丧,虽然精义烂熟于心,图解法门也知晓个明白,就是不能随意所欲的控制气的运行。这点,解獒帮不了他,静仁也爱莫能助,只能看自己的造化。
第二次考核,轩辕昊不负众望,再次失败,玄空连骂都懒得骂,抽了几鞭子就让轩辕昊滚回去。
而解獒,终于第五次通过考核,获得了一次洗身机会,他兴致冲冲地道,此次洗身之后,必能破体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