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獒获得了第五次洗身的机会,如他所说,这是个破体的绝对良机,毕竟他的学徒期只剩下四个月了。
轩辕忠义的第二层功法——虎,锤炼了将近三个月后,终于通过玄空的考核,第一次获得洗身的机会。
其实每个学徒在学徒期只有十次考核机会,你可以捡你擅长的一层功法尽可能的考,考几次都行,只要通过就能获得洗身的机会。《五禽五兽功法》当做天师院的入门功法以来,鲜有人全部练会,也许是没有必要,毕竟这只是一门俗世的顶尖功法,可以让学徒掌握运气法门,助益破体结灵,仅此而已。连玄空自己也没把这门功法当回事,自己修炼的大道法门如此精妙,怎会在意这道俗世功法。
运气运的自然、如臂使指,可以达到运气的目的,就是考核成功。
虎,这层功法,非常适合轩辕忠义,他把气往上运,就像按水缸里的瓢,不得其法。但把气沉下地面,轩辕忠义如鱼得水,座下石板被一气震的粉碎,让玄空刮目相看,心中惊呼:龙象之体果然是龙象之体,不亏为天下第一的凡体。
而默默无闻的轩辕昊则三次考核皆墨,每次除了都被抽鞭子外,再也无人多看他一眼。
轩辕昊没有接受解獒的建议,去捡一些自己熟悉或者容易掌握的那层功法去练,因为自己有三年学徒期,自认时间充足,按部就班地跟静仁一层一层的学,一层一层的练。虽然每一层都学个大概,虽然把整张书轴都背的滚瓜烂熟,但依旧不能完整的运一次气,满丹田乱窜的气流,让轩辕昊的修行之路步履阑珊。
洗身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轩辕忠义的筋骨经过洗身之后强悍了不少,身上过往在轩辕台群山中打猎磕碰的伤痕也淡化了许多,人也变得精神,这让轩辕昊无比艳羡。过去一路追随自己的小兄弟,如今已经修行之路上先走一步了。
梦中,轩辕昊丹田内的真气搅弄着他的五脏六腑,疼痛不已的轩辕昊惊醒,强忍着痛苦,从自己的小背囊里拿出那个红色的兽晶,跟往常一样放在胸口,不一会儿,真气停止了乱动,不再痛苦了。从两个月前开始,偶到夜半,轩辕昊会感觉腹内绞痛,真气失控,强烈的疼痛让他差点晕厥过去。内心倔强的轩辕昊不发一声,抱起装着自己全部家当的小背包蜷缩在墙角默默忍受着痛苦,却发现一股暖流注入丹田之内,痛苦也开始慢慢消失,轩辕昊拿出那个从熊瞎子王的脑袋里蹦出的红色兽晶,此刻在黑暗中正发出极淡的红光。
这算是轩辕昊的一个秘密,兽晶可以缓解丹田真气失控的痛苦。
轩辕昊不知道为什么,总之不是坏事,每次夜半丹田真气乱窜的时候,轩辕昊就把兽晶捂在胸口。
轩辕昊曾问过静仁,丹田之内为什么有真气乱窜。
静仁说,初学者尚不能掌控真气运作之法,会出现丹田之气不能控制,引发剧痛,大都会随着修炼日深而消失。但有些人若频繁发作,始终不能控制,就可能丢了性命,这种人要立刻停止修炼,因为他根本就不适合修炼。
于是,轩辕昊就隐瞒了自己频繁发作的事实,他不怕死,他怕不能继续修炼。
轩辕昊很庆幸,自己有了这个兽晶,否则结局难料。
后山的磨练在继续,轩辕昊的修炼之路还在进行,十层功法,他已经学了一半。
解獒的学徒期满了,但他最终破体失败。当玄空面无表情的宣布这个结果的时候,一向信心满满的解獒彻底慌了,身如抖慷、战栗不已的解獒,跪倒在地,不停的磕头,求玄空,求天师院再给自己一年的机会,哪怕半年也行。
回应的是玄空的鞭子,还有他丑陋的脸上厌恶的表情。
“滚!”这是玄空送给解獒的最后一个字。
目睹一切的轩辕昊见识了玄空的无情,也见识了修行之路的无情。
玄朴说过,大道无情。也许有一天,自己也会被这样赶走吧,那解獒可是有三分熊罴之体的天才啊。想到这里,轩辕昊的心里充满了恐惧。
来领人的是那个胖胖的,看似人畜无害的玄美道人,此刻他神情有些苦涩,是为了解獒吗?但他低声说了一句轩辕昊没听到的话——可惜了那些灵药。
“轩辕昊,你为什么有三年?而我只有两年,天师们,相信我,我比那个废物强多了,求你们再给我一点时间,我能破体,我能啊——”解獒冲着轩辕昊的方向嘶声呐喊,他的眼神满是恨意和不公,接着发出最后的哀求。
轩辕昊被解獒突如其来的针对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能感觉到无数的目光投向自己,除了轩辕忠义,没有一道是善意的。
玄空哼了一声,让座下弟子领着众学徒继续修炼,看也不看跪在地上,惶惶如丧家之犬的解獒。
玄美叹息一声,伸出右手轻轻一握,被悬空禁锢的解獒飞到了玄美面前。解獒惊恐地看着玄美的伸出一根指头点向解獒的灵窍,只是轻轻一点之后,解獒好似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昏睡过去。
玄美示意身后的弟子,“学徒解獒,两年期满,破体失败,业已点窍净气,重获俗身,着送返民间,不得再用。”
昏睡的解獒被叉走,消失在轩辕昊的眼前,轩辕昊突然有种兔死狐悲之感。
凉州城郊外的一处废旧土地庙内,解獒悠悠醒转。
“哎呀,脑袋疼死了,这是哪儿?”解獒望着这座破旧的小庙,吓了一跳,“我不是跟老爹去乡下杀完猪回城的吗?怎么会睡在这里?哎呀,赶紧回去,不然老爹又要骂人了。”
回来自己熟悉的猪肉铺子,解獒的爹娘看到解獒就像活见鬼一样,转瞬就兴奋不已,“你这个死娃子,丢了两年,你去了哪里啊?我们以为你真死了呢?”
“丢了两年?爹娘,你们脑子没糊涂吧?”解獒一脸茫然地看着声泪俱下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