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余饭后,募月铃正坐在凳子上品茶看书。
白启明轻轻走进殿内,望着她喊道:“月铃。”
募月铃赶忙放下了书本,起身行礼道:“拜见陛下。”
白启明笑了笑,连忙走过去扶着她坐下,看着她略显憔悴的面容问道:“身子不舒服吗?可有叫御医前来诊治?”
募月铃笑道:“多谢陛下关心,我的身子是有些不适,许是因为离乡水土不服吧!”
“哦,那便好生调养吧。我今日来,是有件事要拜托你呀。”
募月铃赶忙回道:“陛下请说。”
白启明低头想了想,便说道:“我有一个妹妹白如心未婚生子,独自抚养多有不便。因而,我想将那个孩子托付于你,可好?”
募月铃笑了会儿,点头答应道:“好啊,月铃愿为陛下分忧。”
白启明十分欣慰的笑道:“月铃真是我的好妻子啊!”
白启明走后不久,乳娘便抱着白临峰走进殿内,行礼道:“奴婢拜见王后。”
募月铃笑道:“起来吧,把孩子抱过来我看看。”
乳娘笑了笑,抱着他走到募月铃的身旁。这个孩子可爱极了,虽只有一两岁的模样还不会说话,但他却对着募月铃一个劲的傻笑着。
募月铃心中欢喜,便吩咐道:“紫陌,让人将偏殿收拾出一间屋子,让她二人住下。”
紫陌笑道:“是,王后。”
乳娘急忙行了一礼,谢道:“多谢王后。”
募月铃笑了片刻,朝她二人摆了摆手,笑道:“你们先出去吧!”乳娘领着白临峰匆匆走了出去,她走后,募月铃刚站起来就一阵作呕。
白如心自回宫以来,就天天坐在院子里的石板上发呆。
贴身侍女叹了叹气,走到她的身旁宽慰道:“公主,您怎么天天愁眉苦脸的,奴婢以前认识的公主可不是这样的啊!”
白如心面带苦涩的笑了笑,说道:“唉,我早已不是从前那个白如心了。”
侍女看了看四周,伏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公主,您想见见那个孩子吗?”
白如心苦笑道:“如何不想啊?可二哥派人将孩子带走,我想见一面也难呀!”
侍女笑道:“公主,奴婢派人打听到了,孩子正由王后抚养。咱们可以去求求王后啊。”
白如心想了想,便点头道:“行吧,咱们去试试。”
白如心和侍女一路走到募月铃的寝殿,一脸笑意的看着一个内侍说道:“这位大人,有劳你进去通禀一声,白如心特地前来拜见王后。”
内侍笑了笑,行礼道:“行,公主稍后片刻,小人这就进去禀报。”
募月铃正坐在桌前用膳,夹着菜津津有味的吃着。
内侍走到一旁行礼道:“启禀王后,公主白如心求见。”
募月铃想了想,笑道:“快请公主进来。”
内侍行礼告退,不一会儿,白如心便步入寝殿行礼道:“拜见王后。”
募月铃急忙走过去扶她起来,看着她笑道:“快请起,唉,早听说陛下有一位如花似玉的妹妹,如今一看,果然是啊!”
白如心微微一笑,客气道:“王后过奖了。我,我今日前来是有事来求王后的,还请王后务必帮我一把。”
募月铃笑道:“你说吧,到底何事啊?”
白如心深吸了口气,恳求道:“请王后开恩,让我见见我的孩子。”
募月铃想了会儿,看着白如心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便答应道:“好吧,你稍坐片刻。紫陌,让乳娘把孩子抱过来。”
紫陌行礼道:“是,王后。”
不一会儿,紫陌就把孩子抱到了寝殿内。
彼时,白临峰刚能下地走路,会说些只言片语了。
募月铃满脸笑意的看着他,喊道:“临峰,快过来。”
白临峰与募月铃十分亲近,他几乎毫无所想的走了过去,看着募月铃行礼道:“拜见王后。”
募月铃一把将他抱在怀里,宠溺道:“好孩子,唉,这才几日不见又长高了。”
白如心望着他目不转睛的看了许久,流着眼泪跑过去抱着白临峰笑道:“临峰,娘亲来看你啦!唉,有没有想娘亲呀?”
白临峰神情冷漠的看着面前这个大哭不止的女人,十分奇怪的问道:“夫人为何抱着临峰痛哭流泪?”
白如心面容一僵,蹲在地上愣了愣。
白临峰迅速挣开白如心的手,朝募月铃那走了过去。
募月铃笑了笑,只好说道:“如心,这孩子认生,你别介意。”
白如心摇了摇头,擦着眼泪笑道:“我的孩子有劳王后费心照料,如心感激不尽,告辞了。”
募月铃挽留道:“公主这就要走了吗?不妨留下来多坐片刻。”
白如心再次行礼道:“多谢王后,如心突感身子不适,先行一步了。”
募月铃低头想了想,便说道:“那行,公主慢走啊!”
乳娘在寝殿外走来走去,有些焦急的等着。见到白如心从殿内出来后,忽然紧张起来,她赶忙拉着紫陌走到一旁,十分不安的问道:“紫陌姑娘,公主可是来见白临峰殿下的?”
紫陌笑道:“是啊。”
乳娘一听,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她失魂落魄的念道:“完了完了,这该如何是好?”
紫陌十分奇怪的看了她几眼,问道:“这话从何说起?难道公主见不得小殿下吗?”
乳娘急道:“唉,是见不得啊!陛下早有吩咐,不许公主与白临峰殿下见面。今日之事若是让陛下知道了,老奴性命不保啊!”
紫陌听后,也有些慌了神,她赶忙说道:“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万万不可泄露出去。你这就带小殿下回房吧,王后那我去说。”
乳娘连忙行礼道:“好,好,奴婢这就去。”
乳娘将白临峰抱走后,紫陌便走过来行礼道:“王后,出大事了,您不该让公主见白临峰殿下的。”
募月铃想了会儿,有些奇怪的问道:“为何呀?”
“唉,我也不太清楚啊!不过乳娘曾说,是陛下吩咐过不许公主和小殿下见面。”
募月铃叹了叹气,十分同情的说道:“母子分离,也是可怜呀!这样,你让乳娘时常带着临峰到园子里逛逛。”
紫陌想了想,问道:“王后这是何意?”
募月铃笑道:“唉,你先别问这么多了,照我的吩咐去做就是了。”
落梨莺站在地图前想了想,鉴于目前的危急形势,便赶忙找来曲忠尽商议道:“曲伯父,而今天下形势于羽清城十分不利呀!”
曲忠尽看了几眼地图,也说道:“是啊,南帝白启明布局深远,是要将咱们困死啊。”
落梨莺想了会儿,便笑道:“曲伯父,是该派个得力之人前往揽夕城,随时盯着西国的动向。”
曲忠尽想了想,问道:“你打算派谁去?”
“花梨。”
曲忠尽又问道:“就是你的贴身侍女花梨?”
“哈哈哈,是啊,她从小就跟在我身边耳濡目染,有几分聪明伶俐,又对羽清城忠心耿耿,由她前去最为妥当,不知曲伯父意下如何?”
曲忠尽想了片刻,也点了点头赞成道:“这个女子行事妥帖谨慎,倒挺适合做个密探。”
傍晚时分,落梨莺屏退了众人,唯独把花梨留下。她走到花梨身旁笑了笑,握着她的手说道:“花梨,你从小便跟在我身边伺候,唉,真是辛苦你了。”
花梨摇了摇头,急忙行礼道:“花梨是城主的贴身侍女,做这些不敢言辛苦。”
落梨莺低着头笑了笑,叹了口气便有些忧愁的说道:“花梨,白启明已经把两把刀架在羽清城的脖子上了,咱们一不小心就会被别人灭掉呀,你可明白?”
花梨想了想,便问道:“是啊,的确危险啊!不知城主有何打算?”
落梨莺笑道:“花梨,若我派你去揽夕城为密探,你可愿去?”
花梨犹豫了许久,本想着拒绝,但对着落梨莺期待的眼神,她还是说道:“花梨愿去。”
落梨莺终于松了口气,十分高兴的看着她笑道:“花梨,你可是羽清城的眼睛呀!哼,西国亡我之心未死,我要你在西国的心窝上扎下根来,让他们对我羽清城奈何不得。”
花梨笑了片刻,又问道:“城主有何具体打算,花梨到了揽夕城后该做些什么?”
“你放心吧,我早已悄悄命人在揽夕城弄了几个商铺,专门售卖羽清城的衣饰器皿,珠宝玉器,胭脂水粉。你就已开铺为名,四处结交西国的朝中大臣,王族公卿子弟,必要时再打探西国王宫的消息。”
花梨点了点头,看着落梨莺问道:“敢问城主,我何时动身?”
落梨莺笑道:“明日便走。”
“啊,如此着急吗?”
落梨莺点头笑道:“十万火急呀,西国不会给咱们时间做准备的。”
花梨轻轻叹了口气,只好说道:“那行,我这就去收拾些东西。”
落梨莺赶忙喊道:“等一会儿。”
花梨转过身来,看着她问道:“城主还有何吩咐?”
落梨莺看了她几眼,迅速走到一旁拿出了一个盒子里的玉瓶,将塞子打开,倒出一粒药丸来递给花梨道:“花梨,别怪我狠心呀!羽清城素来有个规矩,凡是出外做密探的人都得服下此药。唉,把它吃下去后便不可动情,情动则有如万箭穿心。”
花梨看着药丸笑了笑,拿着它义无反顾的吞下去。过了一会儿,她便行礼道:“城主早些歇息,我先告退了。”
落梨莺点了点头,笑道:“去吧,好好睡一觉。”
花梨走后,落梨莺忽然忍不住的自责起来。这个从小跟在她身旁的女子与她情同姐妹,而自己却又对她如此残忍。可为了羽清城,她还是不得不割舍掉心中的怜悯。
第二日清晨,花梨一身行装带着一色行李走了进来,告辞道:“城主保重,花梨去了。”
落梨莺急忙走了过来,拉着她的双手说道:“花梨,一路保重啊!”
花梨忍住了眼泪,抽噎了几下便嘱咐道:“花梨走后,城主要记得好好照顾自己。莫要太过劳累,早晚记得添衣。”
落梨莺流着眼泪点了点头,笑道:“我知道了,你也如此啊!独在异乡,万事小心为上。”
花梨看了她几眼,跪在地上磕了一下头,十分肯定的说道:“城主放心,花梨一定不辱使命。”
落梨莺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她走出房门,渐渐远去。花梨的身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她忽然大哭起来,仰天长叹道:“苍天啊!这难道就是命吗?”
募月铃一连几日呕吐不止,吃什么吐什么,便找来御医问诊。
御医上前号了脉,便大声恭贺道:“恭喜王后,您有喜了。”
募月铃笑道:“当真?”
御医说道:“回禀王后,千真万确啊!”
募月铃高兴得不能自已,忙命人打赏了御医。
紫陌笑了笑,行礼道:“恭喜王后。”
募月铃起身想了想,便吩咐道:“紫陌,今晚请陛下过来一趟。”“是,王后。”
紫陌小跑着来到通明殿前,向一个内侍说道:“请大人进去通报一声,奴婢有事求见。”
内侍笑了笑,说道:“哟,这不是王后的贴身侍女吗?见姑娘满脸喜气,可是有何喜事?”
紫陌偷偷一笑,点头道:“的确是喜事啊!”
内侍笑了片刻,转而说道:“回禀姑娘,不巧啊,陛下正与几个大臣在里边商议政事,不能打扰啊!这样,姑娘直接和我说吧,我待会儿就去禀明陛下。”
紫陌想了想,便上前说道:“王后有喜了,今晚请陛下过去一趟。”
内侍笑得合不拢嘴,惊喜道:“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得嘞,姑娘先回去吧。”
紫陌行礼告退,笑嘻嘻的转过身走了。
内侍轻轻走进殿内,寻找机会通报白启明。
此时,白启明正与穿扬以及几个臣子商议出兵的事。
周大人想了想,十分谨慎的说道:“陛下,寒谨城前几日盲动冒然进攻羽清城,损失惨重啊!陛下若要对羽清城用兵,还需慎之又慎啊!”
白启明问道:“陈大人以为如何?”
陈大人看着地图想了想,便问道:“陛下是想试试羽清城的实力?”
白启明笑道:“唉,上官城主攻打羽清城不也是为此吗?更何况,此次商丘之战,羽清城只是调动了一部分的兵力,又如何看出羽清城实力如何?”
穿扬上前问道:“陛下打算怎么做?”
“哈哈哈,宣城,赤军城,西国三面发兵,再派人联络渠灵城暗中响应。至于璐茵城嘛,哼,公孙城主虽然是她的舅舅,但不见得会帮她呀。大军陈兵边境,我倒要看看,落梨莺会如何应对?”
几个臣子仔细思索起来,有担忧也有兴奋。
内侍看准了机会,上前行礼道:“启禀陛下,小人有事要向陛下禀明。”
白启明问道:“何事啊?”
内侍笑道:“王后身边的紫陌姑娘刚才来过,说是王后有喜了。”
白启明大声笑了笑,十分高兴的说道:“好,好啊。”
几个臣子齐声恭贺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晚膳时分,募月铃坐在凳子上等着白启明。过了许久,也没见他来,募月铃渐渐有了不悦之色。
紫陌看了看有些失落的募月铃,上前劝道:“王后,要不您先吃吧!陛下政务繁忙,您就别等了。”
募月铃叹了叹气,拿起筷子正准备夹菜,忽然,有人喊道:“月铃。”
募月铃循声望去,见白启明来了后便赶忙起身行礼道:“拜见陛下。”
白启明赶忙走过来扶着她坐下,看着她笑了笑,十分温柔地说道:“我来迟了是吗?唉,让你等了这么久,是我的错啊!”
募月铃笑了笑,流着眼泪说道:“陛下不必自责,只要陛下能来,月铃等多久都可以。”
白启明伸出手将她抱在怀里,笑着哄道:“好了,不哭了,都是要做娘亲的人了,可不能再随意哭了。”
募月铃怀有身孕的消息传遍揽夕城,不但王宫里人人都在庆贺,就连揽夕城乃至整个西国都在为即将出生的孩子祈福。
王玉琴苦恼不已,王后募月铃刚嫁过来没多久就怀了身孕,可自己入宫这么久了却一直没有动静。
贴身侍女从民间给她找来了一张又一张的催子妙方,而她为了生下儿子图谋王后之位也是拼了。无论下多大的功夫,无论多苦的汤药,她全都喝下了。
不久后,募月铃生下了一个儿子。
白启明抱着刚出生的儿子坐在募月铃的身旁,笑了笑说道:“月铃,这孩子很像我呀!”
募月铃扭头看了看,也笑着说道:“是啊,的确很像陛下,和陛下简直一模一样。”
白启明抱着儿子仔细看了会儿,接着说道:“这孩子眉目和顺,颇有谦谦君子的风范,就取名为白承谦。月铃,你看如何?”
募月铃笑道:“谦儿,的确很好。”
白启明又转过身来看了看募月铃,握着她的手笑道:“月铃,咱们的谦儿马上就是西国的太子了。”
募月铃惊道:“什么,陛下要让谦儿当太子?”
“哈哈哈,是啊,你我的孩子自然有资格做西国的太子。你放心,咱们的儿子将来必成大器。”
募月铃想了想,也只好说道:“好吧,我代谦儿谢过陛下。”
第二日,白启明就迫不及待的下诏,立自己刚出生的儿子白承谦为太子。
众人十分不解,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何德何能成为西国的太子?
穿扬在旁笑道:“陛下此举,是要让赤军城死心塌地的为我西国卖命吧!”
白启明笑了笑,点了点头赞赏道:“穿扬啊穿扬,不愧是从小跟着我的人。”
消息辗转传到了赤军城,募南新想了想,便急忙跑去见募城主。募城主退位后,再无政事纷扰,人倒越活越精神了。
募南新上前行礼道:“唉,叔父在这真是快活啊!”
募城主点了点头,笑道:“是啊,这地方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很是不错呀!”
募南新笑了笑,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募城主见募南新有些忧愁,便问道:“南新,碰见什么麻烦事了吗?”
募南新在他身旁坐了下来,笑道:“叔父,月铃刚生了一个儿子,可南帝白启明却马上将他立为太子,这,这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啊。”
募城主大声笑了笑,说道:“哈哈哈,好啊,我有外孙子了。南新啊,可有准备了贺礼让人送去西国了?”
“哈哈哈,叔父放心,侄儿来前就已命人备好了贺礼送去揽夕城了。”
募城主点了点头,高兴之后,又有些忧愁的说道:“唉,他这一招太狠了,这是非逼着赤军城陪同西国一道冲锋陷阵啊!”
募南新急道:“如此一来,赤军城岂不是要受制于西国了?”
募城主点了点头,叹道:“是啊,你以为南帝白启明为何偏偏娶了赤军城的女子为王后,唉,他早就算准了今日。”
募南新问道:“月铃难道不知道吗?”
募城主摇着头笑了笑,感慨道:“我这傻女儿啊,明明被人利用了,却还在一心一意的帮他。”
高泽慧精明能干,做事麻利,苏城主便让她坐在一旁帮忙批阅盱阳城各地呈上来的奏报。高泽慧欣喜之余,也十分尽心竭力,将各地的政事处置得不偏不倚井井有条。
一日,她与苏城主正坐在椅子上聚精会神的看着奏报。高泽慧看了会儿拿起笔来正要写字,忽然,她捂着嘴一阵作呕,看起来十分难受。
苏城主赶忙走了过来,看着她很是关切的问道:“夫人,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累着了?”
高泽慧强撑着笑道:“我没事,城主不用挂心。”
苏城主叹了叹气,有些着急的说道:“什么没事,你看看你的脸色如此苍白,一定是病了。来人啊,快把大夫叫来。”
一会儿后,大夫便前来会诊,上前给高泽慧号了脉,忽然惊喜道:“恭喜城主,夫人有喜了。”
苏城主愣了愣,随即高兴道:“哈哈哈,唉,真是太好了。”
大夫走后,苏城主便一把抱着高泽慧笑道:“夫人,太好了,咱们有孩子了。”
高泽慧十分敷衍的笑了片刻,心里并不高兴。
回屋后,小荷红杏便在一旁行了一礼,恭贺道:“恭喜夫人了。”
高泽慧冷笑道:“有什么可恭喜的,不就是个孩子吗?”
小荷红杏相互看了看,连忙闭了嘴。
转眼间已到了腊月,盱阳城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准备迎接新年的到来。
盱阳城寒风凛冽,天空阴沉沉的。没人愿在街上受寒,因而平日热闹的大街,顿时空旷了许多。
高泽慧执意迎着寒风走出房门,到园子里走走,小荷红杏叹了叹气,也只好跟着她一步一步走上了高楼。
此楼是城中的最高处,站在廊上朝外望去,整个盱阳城尽收眼底。高泽慧笑了笑,问道:“你们俩知道我最佩服的人是谁吗?”
小荷红杏纷纷摇了摇头,回道:“奴婢不知。”
高泽慧看着前方笑道:“唉,就是落梨莺呀!”
“夫人为何佩服落城主?”
高泽慧叹了口气,有些难过的说道:“当年,若是琅嬛城有羽清城的实力,我就不必委屈自己嫁来这盱阳城了。”
“唉,夫人还在为当年之事耿耿于怀吗?”
高泽慧十分冷漠的笑了笑,捏着手指仍旧咬牙切齿的说道:“当年之事,没齿难忘。他别以为做了些补偿的事就可偿还以往的罪孽,哼,多看他一眼,我就多恨他一分。”
小荷红杏不由得心惊胆战,心里暗自想道:“没想到,看似柔弱的高泽慧也有如此心狠手辣的一面啊!”
苏城主低着头笑了笑,向一个家丁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家丁行礼道:“回禀城主,都已准备妥当,何时去请夫人?”
苏城主大声笑了笑,说道:“哈哈哈,现在就去吧!夫人思乡情切,早一些见到家乡之物便早一些宽怀舒心。”
“是,城主。”家丁一路小跑着来到高泽慧的屋外,行礼道:“夫人,琅嬛城送来了些东西,请夫人移步亲观。”
高泽慧笑了会儿,十分高兴的随同家丁前往一处地方。
到了府里后院的一处僻静角落,高泽慧便立马眼前一亮,破天荒的笑起来。
家丁笑了片刻,再次行礼道:“这是从琅嬛城移植过来的梅花,哈哈哈,小人听闻夫人素来酷爱此花,便急忙过来禀报夫人,好让夫人展颜一笑。”
高泽慧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大声笑道:“哈哈哈,好,这件事你办得不错,下去领赏吧。”
家丁行礼谢道:“多谢夫人。”
高泽慧漫步于花枝之间,偶尔闻闻花香,抚弄花瓣,全身心都沉浸在这片花海中,任凭寒风如何肆虐。
苏城主站在不远处朝这边望了望,十分开心的笑了笑。
家丁想了想,有些不解的问道:“城主为何不过去与夫人同乐?”
苏城主笑道:“不了,还是站在这儿看着她好了。只要她高兴,我如何做都可以。”
出嫁前夜,苏儿一个人在自己的闺房里呆呆地坐着。想到明日便要离开自己的家乡故土,去到那谁也不认识的陌生地方,她便一阵心酸落泪。
忽然,一个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道:“苏儿,苦了你了。”
苏儿连忙扭头望去,见来人是自己的爹爹,便赶忙擦干眼泪,行礼道:“女儿拜见爹爹。”
苏城主笑了笑,坐在一旁说道:“好啦,不必多礼,快坐下吧!”
苏儿点了点头,在苏城主身旁坐了下来。
苏城主想了一会儿,又说道:“苏儿,咱们盱阳城历来穷困潦倒,祖祖辈辈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做西国的看门狗,对西国唯命是从。西国为了控制咱们,每代帝王都会从苏氏一族的嫡系一脉中娶一个女子为帝妃,现如今轮到你了。哈哈哈,爹爹就不瞒你了,别人看来嘛你是风光大嫁,可事实上你只是一个质子啊!唉,苏儿,你年轻貌美,原本可以许配一个才貌相当的男人,幸福安乐的过完此生。可是爹爹为了盱阳城的百姓,不得已拿你和白启明做交易,让你在那深宫之中受人挟制,你恨不恨爹爹呀?”
苏儿连忙摇了摇头,笑道:“爹爹放心,您的一片苦心女儿完全明白。哼,咱们盱阳城的兄弟姐妹们都是人呀,凭什么要低声下气的活着?女儿知道,爹爹前些时日费心尽力的变法革新,就是为了让盱阳城摆脱西国的控制,只要咱们能自立自强,还怕西国不成?唉,女儿只恨自己是女儿身,不能随爹爹一道征伐交战。既然必须前往西国为质,那女儿愿意去,只求能助爹爹一臂之力。您放心,若是西国一怒之下毁了盱阳城,那女儿必定血溅西国南帝跟前,让他看看我盱阳城人的骨气。”
赵良君为了迎合白启明的喜好费尽心机,而今日,白启明也好不容易的过来看她,赵良君心里欢喜不已,使尽浑身解数以求亲睐。
白启明到了她的寝殿,她便故意装作聚精会神的题诗作画。
一旁的侍女想上前提醒,却被白启明拦住,纷纷行礼告退。
白启明轻轻走到她的身旁,看着桌上的字画,笑着夸赞道:“这幅夏荷图活灵活现,很美呀!”
赵良君急忙放下了笔,转过身行礼道:“拜见陛下。”
白启明赶忙扶她起来,看着她笑道:“宣城以荷闻名,家家户户都十分喜爱荷花。唉,到底是山川灵秀之地,才能养出这么个品貌俱佳的女儿啊!”
赵良君笑道:“陛下喜欢就好。良君无才无德,愿意陪着陛下吟诗作画消遣片刻。”
白启明打趣道:“这么说,你岂不是要我天天陪着你吗?”
赵良君笑了笑一把扑到白启明的怀里,闭着眼说道:“陛下不可啊,您是西国的南帝,要雨露均沾。”
高念仁一个人坐在殿外发呆,低着头面带苦涩的笑了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与别的男人在榻上恩爱缠绵,他的心情也跌落到了谷底,却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