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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几个月后,王玉琴如愿以偿的生下了一个儿子,白启明赐名为白承君。

王玉琴笑了笑,暗自庆幸道:“君乃君临天下之意,由此看来,陛下还是挺看中这个孩子的。”

高泽慧顺利诞下了一个男婴,苏城主大喜过望,广发请帖邀请各个城池和西国的人前来庆贺。不到几日,各城和西国的使者纷纷备着厚礼而来,一时间车水马龙场面巍畏壮观。

高城主也接到了消息,虽然高兴,但他已发誓不再理会俗事,便只好让管家带着贺礼前去。

落梨莺带着厚礼匆匆赶来,与这位许久未见的至交好友高泽慧聚一聚。

眼瞧着别人做了娘亲,而自己却……落梨莺赶忙擦掉眼泪,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多感慨,不知不觉间忽然想起了那个被她亲手杀掉还未出世的孩子。

车夫下马行礼道:“城主,咱们到了。”

落梨莺抽噎了几下,急忙收拾起心绪,笑着步入苏府。

高泽慧躺在榻上不能随意挪动,正心烦之际,落梨莺便走了进来。

高泽慧笑了笑,朝她摆了摆手说道:“梨莺,梨莺。”

落梨莺笑了会儿,快步朝她走了过去。

高泽慧连忙握着落梨莺的手笑道:“梨莺,咱们可有好些日子没见面了,你可好?”

落梨莺笑道:“还行吧。唉,你可真是好福气呀,你看看你的儿子,生得多好看呐!”

高泽慧随意瞟了几眼,低下头想了想。唉,是好看呐,不过眉眼有些像苏城主,高泽慧便大为不喜。

回羽清城的路上,落梨莺挑开帘子朝外望了望。今日天气晴和,几个小顽童便在路旁的一块空地上嬉闹。她笑了笑,不由得痴痴的望着,心想着若是自己的孩子出世便会和他们一般年纪了,也一样会玩耍嬉闹,蹦着跳着朝她走来,含糊不清的喊着娘亲。落梨莺吓了一跳,不敢再往下想了,这锥心之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她。

苏城主将消息告诉了身在王宫里的苏儿,可苏儿却一点也不高兴,尤其是前几日王玉琴曾当众嘲讽,他的儿子白承勋和自己的舅舅一样大的年纪,着实令她难堪。她十分憎恶高泽慧,憎恶这个女人总是给她羞辱,让她抬不起头。但顾忌到娘家盱阳城的面子,她还是不得不假意送礼恭贺。

盱阳城接连庆贺了五日,可苏城主仍嫌不足。为了给儿子添福添寿,他又下令牢狱里的犯人们除了死囚外全部释放,被释放的人感恩戴德,无不跪在地上祈祷苏城主的儿子,平安顺遂,万事无忧。

苏城主抱着儿子爱不释手,大声笑道:“孩子呀,爹爹给你取名苏志远。你以后呀,志存高远,将盱阳城发扬光大,知道了吗?”

孩子忽然睁开眼睛,嘴角微微颤动笑了几声。

苏城主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十分高兴的说道:“哈哈哈,笑了,夫人你看呀,咱们的远儿会笑了。”

高泽慧随声附和着,低下头想了想,心里忽然有了一个计谋。

清晨,天还未亮,苏城主便前往兵营,与几个部下商议过几日发兵进攻其他几个部族。

苏将军想了想,问道:“城主打算进攻哪个部族?”

苏城主说道:“这些天我也一直在思考这件事,你们看,在盱阳城与西戎部族的交界地带都是崤山一族的领地。此地土壤肥沃,田地屋产居多,若是占领此地,咱们盱阳城便多了一个粮仓。诸位,不知你们以为如何?”

一个将军笑了笑,说道:“哈哈哈,城主说得是啊!咱们盱阳城经过此次变法革新,府库充实,士卒精炼,实力增强了许多。哼,完全不用再看西国的脸色行事。”

“唉,真是太好了。此事若是成了,那咱们盱阳城从此便扬眉吐气,再也不用做西国的看门狗了。从前,咱们每次发兵进攻其他的城池部族,必须向西国通报,得到西国帝王的首肯后才能出兵。哈哈哈,现在好了,咱们终于不用再受制于人了。”

苏城主十分高兴的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说道:“好,就这么干了。集结五万士兵,明日清晨,进攻崤山一族。”

众人连忙起身行礼道:“是,城主。”

第二日清晨,盱阳城的军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进攻崤山一族。崤山族长惊恐不已,连忙下令族兵们拼死抵抗。盱阳城是有备而来,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几个时辰后,崤山一族的族兵们被全部消灭,崤山族长只好带着几个随从,骑着马跑远了。

这一仗盱阳城大获全胜,上至官令将军,下至普通百姓,人人脸上挂着笑意,走街窜巷的相互恭贺。有的甚至敲锣打鼓,燃放鞭炮庆贺这场胜利。

苏城主难掩得意的笑了笑,他相信要不了多久,盱阳城便能在这天下间自立自强了。

几日后,苏儿在王宫里也收到了苏城主的信。她打开来看了看,顿时欣喜不已,双手合十的默默向苍天神明祈祷道:“上天保佑,我盱阳城终于有出头之日了。”

午后,白启明正待在通明殿批阅奏报,一个内侍忽然进来禀报道:“启禀陛下,使馆的一个官令来报,说是崤山一族的族长有十万火急的事求见。”

白启明放下了手中的笔,想了想,起身吩咐道:“好,那就请崤山族长进宫一趟。”“是,小人明白。”

不一会儿,崤山一族的族长随一个内侍走进通明殿,行礼道:“在下崤山族长,拜见南帝陛下。”

白启明笑了笑,说道:“行啦,不必多礼。这么急匆匆的过来,到底出了什么事?”

崤山族长连忙说道:“回禀陛下,前几日盱阳城忽然发兵进攻我们崤山一族,我们毫无防备,眼下盱阳城的军队已经占领了崤山一族的全部领地。请陛下迅速发兵,救救我崤山一族的百姓啊!”

白启明低下头想了想,复又问道:“你们和盱阳城曾经歃血为盟,约定着一同对付西戎部族,这才几个月的时间,他们这么快就反悔了?”

“唉,苏城主向来狡诈,垂涎我部族的领地已久。这次答应与我们结盟,不过是缓兵之计,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咱们上当了,陛下.........”

白启明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想了一会儿便说道:“行啦,你先回去吧,此事我已经知道了。你们崤山一族世世代代替西国监视盱阳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西国不会不管你们的。”

崤山族长终于松了口气,站起身来行了一礼,转过身急匆匆的走了。

白启明站在窗边想了想,忽然吩咐道:“来人,去请王相,陈大人,李大人,穿扬入宫一趟。”“是,小人明白。”

不一会儿,几人匆匆赶到通明殿,行礼道:“微臣拜见陛下。”

白启明笑道:“行啦,不必多礼。今日找你们来,的确是件大事啊!唉,前几日盱阳城突然发兵进攻崤山一族,你们如何看呐?”

陈大人点了点头,说道:“回禀陛下,依照盟约,盱阳城发兵进攻其他的部族,一定要向我西国通报。可这一次他们却瞒着我们出兵作战,他们,他们意欲何为呀?”

王相轻蔑一笑,说道:“哼,世人皆知,这盱阳城不过就是我西国的看门狗罢了。如今,这只狗长大了,便迫不及待的想摆脱主人的控制了。”

李大人想了会儿,忽然问道:“陛下打算如何处置此事?”

白启明转过身往前走了几步,嘴角微微一笑,说道:“传令下去,兵营发兵五万进攻在崤山的盱阳城军队。另外,同时派出精兵三万,迅速控制盱阳城的几处粮仓,截断城内唯一的水源。穿扬,这件事由你亲自去办。”

穿扬连忙行礼道:“是,微臣遵旨。”

回到兵营后,穿扬立马找来兵营的几个将军转达白启明的诏令。几个将军点了点头,带着自己手下的士卒迅速赶往崤山。

双方在崤山之地断断续续的打了十几场仗,令人奇怪的是,盱阳城的士卒十分顽强,即使败了也没有一个人愿意放下剑投降。穿扬摇了摇头,不由得感慨道:“唉,原来他们早已在暗中积聚实力,难怪迫不及待的要摆脱我西国的控制。”

解决了崤山的战事,穿扬便率兵赶往盱阳城与另外几个将军会和。

彼时,几个将军已经赶到西国与盱阳城接壤的边境。几番商议之下,便决定由一个人率领一万精兵拖住盱阳城的军队,其他的人马控制盱阳城的几处粮仓和城外的水源。

前方一个又一个消息传来,苏城主走来走去,不知如何是好。忽然,一个士兵进来禀报道:“启禀城主,前方送来急报,说是咱们在边境上伤亡惨重,请城主速派兵援救。”

苏城主大惊道:“不可能,咱们盱阳城的军队士卒精炼,能以一敌十,怎么会,怎么会败给西国呢?”

“城主,此次进攻盱阳城的可不是普通的西国军队。他们全是西国南帝的精锐士卒,个个武艺精湛,勇猛异常,咱们该如何是好?”

苏城主低下头叹了叹气,虽说早已预料到西国会出兵干预,他也做好了万全准备。可人算不如天算,自己到底是低估了西国的实力。

不一会儿,又有一个士兵跑进来说道:“启禀城主,咱们盱阳城的几处粮仓已经被西国军队占领。不仅如此,他们还截断了城外唯一的水源。”

话音刚落,苏城主和盱阳城掌事便吓了一跳。苏掌事想了想,说道:“城主,这个西国南帝是要让咱们盱阳城的人都饿死,渴死啊!”

苏城主抬头向四周望了望,咬牙切齿的骂道:“白启明,你太歹毒了,我盱阳城跟你势不两立。”

他捏着拳头想了想,转身跑到外面骑上了马,领着剩下的士兵朝那几处粮仓进发,势必夺回全城百姓的救命余粮。

穿扬想了想,向一个副将问道:“我听说,为了这次与我西国军队作战,盱阳城的百姓已经把家里所有的粮食全都拿出来做军粮了是吗?”

副将点了点头,附和道:“是啊,看来盱阳城这次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与我西国对抗到底了。”

二人正感慨着,一个士兵忽然过来禀报道:“启禀将军,苏城主亲率军队赶来,叫嚷着要夺回粮草。”

穿扬想了片刻,骑上马,向众人吩咐道:“备阵,迎战盱阳城。”“是,属下明白。”

不一会儿,苏城主带着士兵赶到此处,双方便立马开战,在这方狭小天地杀得昏天昏地。两边僵持了许久,西国援兵突然来了,不到几个时辰便将盱阳城的军队歼灭了大半。苏城主见大势已去,不得不放下了剑,坐在一旁闭上了双眼。

穿扬见此,也下令停止作战,走到苏城主的面前说道:“苏城主,只要你跪在地上向陛下谢罪,那么一切都好说。”

苏城主睁开眼睛轻蔑一笑,看了穿扬一眼又低下了头。穿扬叹了口气,转过身朝前边走了。

转眼间五日的光阴已过,城中的百姓断粮缺水,无数人已经饿死或渴死在街头巷尾,城中一片惨淡凄凉。高泽慧看着眼前此景,特意从府里赶到此处,向穿扬说道:“请将军高抬贵手,让我进去如何?”

穿扬笑了笑,说道:“夫人请便。”

高泽慧点了点头,快步走到苏城主的面前,说道:“城主,您可还好?”

苏城主连忙循声望去,见高泽慧来了顿时激动不已。他笑了笑,拉着高泽慧的手问道:“夫人,你怎么来了?这兵荒马乱的,你不该来呀!”

高泽慧无所谓的笑道:“哈哈哈,城主不必担心我,我是盱阳城的城主夫人,现在就应该和全城百姓们一道同甘共苦。”

她微微一笑,上前走了几步,望着穿扬喊道:“将军知道我为何而来吗?”

穿扬摇了摇头,客气道:“在下不知。”

“哈哈哈,我冒着危险来此一趟,是要看看西国如何恃强凌弱?如何逼死我盱阳城的全城百姓?将军,你们西国的南帝陛下如此心狠手辣,害死了这么多的无辜百姓,他就不怕遭天谴吗?”

西国的一个士长气愤不已,指着高泽慧呵斥道:“住嘴。”

高泽慧并不理会他,接着说道:“西国的强盗山匪们,我盱阳城即便是士卒们全都战死了,也绝不向强盗头子屈服。”

士长大骂道:“你这妇人真是不识好歹,看来必须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才知道我西国的厉害。”说完,他便朝高泽慧走了过来,扬起手掌准备打她。苏城主吓了一跳,刚想去拦,苏将军却跑到了前面,抓着西国士长的手恶狠狠的盯着他,大声骂道:“哼,没出息的软蛋,只会拿女人撒气。有本事就放开她,跟我打。”

高泽慧有些震惊的看着苏将军,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苏将军拔出剑杀了那个士长,朝前喊道:“兄弟们,跟我杀啊!”

苏城主急忙喊道:“苏将军,你这是干什么?”

“哈哈哈,城主,属下宁愿战死,也绝不向西国屈服。”

几个西国士兵迅速围拢而来,与苏将军打得难分胜负。高泽慧站在原地揪心不已,捏着手指默默祈祷着苏将军平安无事。

忽然,穿扬弯弓搭箭,正准备朝苏将军射过去。苏城主想了想,赶忙朝穿扬喊道:“将军请慢。”

穿扬笑了笑,问道:“苏城主有何事?”

苏城主低下了头,噗通一声双膝跪在地上,哭着喊道:“在下知错,请南帝陛下高抬贵手放过盱阳城的士卒百姓,所有的罪责我一人承担。”

苏将军愣在原地,紧握着剑朝天大声喊道:“不...............”

穿扬稍微满意的笑了笑,让人护送苏城主和高泽慧回了苏府,他则带着苏城主的消息回去禀报。不久后,白启明也知道了前方的事儿,他笑着摇了摇头,端起茶杯喝了几口。

陈大人站在一旁问道:“陛下,这个盱阳城如此不听话,的确是个大祸患呐。”

“嗯,此话不错。不过眼下西戎部族的事儿还没有彻底解决,还是先留着它吧。”

陈大人点了点头,想了会儿又问道:“这回盱阳城惹出了这么大的事,苏娘娘肯定知道。可她为何没有向陛下禀报?”

白启明微微一笑,说道:“哼,这个女人啊,眼里心里只有她的娘家盱阳城。经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应该亲自让她给她爹爹写封信了。”

白启明低下头想了想,往苏儿的寝殿走去。

苏儿刚收到盱阳城送来的消息,说是盱阳城功败垂成,这次变法革新所有的努力成果都被西国彻底毁了。她闭上眼睛想了想,对西国可谓是恨之入骨了。

忽然,贴身侍女跑进来喊道:“娘娘,陛下来了。”

“哼,他来干什么?”

正说话的功夫,白启明已经走了进来。他看了看一旁伺候的内侍婢女,吩咐道:“你们全都出去。”

众人相互看了看,连忙行礼告退,关上门便走远了。

白启明扭头看了苏儿一眼,坐在一旁说道:“苏儿,过来坐会儿呀。”

苏儿愣了愣神,站在原地低下了头。白启明见她没有反应,便笑着说道:“怎么了,我是你的夫君啊,怕我吃了你吗?”

苏儿捏着手指,勉强自己笑了笑,快步走到白启明身边坐下。

白启明伸出手放在苏儿的肩上,忽然一把掐住她的脖子。苏儿吓坏了,流着眼泪可怜巴巴的望着白启明。

白启明笑了会儿,面色温和的说道:“写封信给你的爹爹,叫他安分守己的好好待着。他的脑袋我暂时放在他的肩膀上,若有下次,我就让你们苏氏一族,老老小小几千口人下地府给他陪葬。”

说完后,白启明迅速放开了苏儿,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苏儿被白启明甩到一旁,身子酸痛不已,大哭着喊道:“陛下,你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深秋的盱阳城凉意渗人,高泽慧便终日待在房中批阅盱阳城各地呈送的政务奏报。今日,苏将军从兵营里赶来,向高泽慧禀报兵营的军务。苏将军笑了笑,进屋行礼道:“拜见夫人。”高泽慧抬起头来微微一笑,看着他说道:“将军快请坐吧。”

苏将军点了点头,看了几眼高泽慧略显憔悴的面容,便劝道:“政务虽然要紧,但夫人也要爱惜自己的身子啊!”

高泽慧笑道:“有劳将军挂心了。早晚天凉,将军虽正当壮年,但也要多加注意才好。”

苏将军点头笑了笑,起身行礼道:“多谢夫人体恤,天不早了,夫人早些歇息,在下告辞了。”

苏将军转过身往前走了几步,正要出门,高泽慧忽然在他身后喊道:“将军请慢。”

他低下头来想了想,回头问道:“夫人还有何事?”

高泽慧从一旁拿出了一件锦袍,送到他面前道:“天气转凉,我见将军身上的衣服很是单薄,便特意给将军做了件锦袍暖身,将军快拿着吧!”

苏将军接过了这件锦袍,面含笑意的看着高泽慧谢道:“多谢夫人。”

高泽慧摇了摇头,含情脉脉的看着他笑道:“将军不必跟我客气,只要将军喜欢便好。”

苏将军回到兵营后,拿出那件锦袍放在膝上摸了摸。不知为何,心里忽然一阵暖意浮动。从小到大,从未有女子对他如此好过。

苏将军久经沙场,是个名副其实的大老粗,他不知道该如何回馈一个女人的心意。

他笑了笑,可转念一想,她可是城主夫人啊!他怎能对她有非分之想?

苏将军想了想,将衣服拿来换上,看着这身新衣服心里很是感动。他微微一笑,心里想着若是这个女人属于自己该有多好?转眼间,苏将军吓得一怔,拍着自己的脑袋暗骂道:“唉,他可是城主夫人啊,自己与城主亲如兄弟,怎么能有如此卑劣的想法呢?”

这日午后,高泽慧一个人悄悄前往兵营。走到门口,掏出一块令牌给看门的士兵瞧了瞧,笑道:“苏将军的营帐在哪,带我去。”

士兵连忙行礼道:“是,夫人请随我来。”

不一会儿,二人便到了苏将军的营帐。士兵行礼告退,高泽慧便走了进去。彼时,苏将军正埋头批阅桌上的军报。见有人来了,苏将军随口问道:“谁啊?”

高泽慧微微一笑,走到苏将军的面前说道:“哈哈哈,我是谁,将军抬头一看便知。”

一阵娇柔软媚的声音袭来,苏将军吓了一跳,连忙循声望去,见来人是高泽慧便起身行礼道:“啊,拜见夫人。夫人驾临在下的营帐,不知所谓何事?”

高泽慧轻声一笑,转过身迅速坐到苏将军身旁,纤纤玉指搭在的他的肩上,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不知不觉间,苏将军竟然看得入迷了。高泽慧正值妙龄,青春美貌,虽说嫁了人生了孩子,可她还是美呀!一颦一笑之间,令人见之忘俗。

苏将军的手不由自主的伸上前去,轻轻触摸着高泽慧的面庞。忽然,他想到了苏城主便连忙回过神来,别过脸去十分紧张的问道:“夫人,夫人这是何意?”

高泽慧想了片刻,紧挨着苏将军慢慢解掉自己身上的衣服,凑过去主动亲了他一下。苏将军再也抑制不住,搂着高泽慧胡乱亲吻起来,二人心情畅快,在毛毡上风流快活了许久。

苏将军把高泽慧抱在怀里笑了笑,低下头闻了会儿她身上的香味,意犹未尽的问道:“夫人,你为何会看上我啊?”

高泽慧想了想,一双媚眼望着苏将军说道:“因为,我觉得你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苏志远人小鬼大,胆量了得,小小年纪便整日里舞刀弄剑,又喜与人比试武艺,苏城主极为欢喜,自己谢世后,盱阳城也算是后继有人了。苏城主迅速跑进屋内,取出了多年随身的宝剑,拿到苏志远的面前问道:“远儿,知道这是何物吗?”

苏志远拿过来看了看,十分兴奋的说道:“远儿知道,这是爹爹出征时上阵杀敌的宝剑。”

苏城主笑了笑,欣喜道:“真聪明!”他蹲下身来,摸了摸儿子稚嫩的脸庞问道:“远儿想要这把剑吗?”

苏志远点头笑道:“嗯,当然想呀!”

“哈哈哈,那好,今日我就把这把剑送给我的远儿了。希望远儿日后长大了,用此剑为盱阳城扬威。”

苏志远点了点头,接过宝剑笑道:“远儿多谢爹爹赐剑。爹爹放心,远儿一定加倍努力,绝不辜负爹爹娘亲的教诲。”

苏城主十分高兴的点了点头,嘱咐道:“远儿,爹爹还有几句话要跟你说,你万万不可一时贪玩忘记了。”

苏志远笑道:“爹爹请说。远儿听着呢!”

苏城主抽噎了一会儿,眼含热泪,看着苏志远勉强笑道:“远儿,如果爹爹不在了,你要记得孝顺你娘亲。天凉了记得提醒她多穿些衣服。你娘亲受不住盱阳城的寒气,务必让她甚少出门。春夏交替之际,你娘亲易犯咳疾,记得吩咐人煎药喂她喝下。还有啊,你也要时常陪陪你娘亲,莫要让她伤心难过。”

苏志远想了想,忙行礼道:“爹爹放心,远儿记住了。爹爹,远儿先走了。”

苏城主点了点头,说道:“好,快去吧!”

西帝经历了这一轮番的变故,倒有些看破红尘的样子了。不再吵闹纠缠,也不再摔东西解气。

这日,他朝贴身内侍说道:“唉,你能帮我想想办法弄些曼珠沙华的种子吗?”

内侍想了想,便上前说道:“您别急,小人去想想办法。”

见西帝不吵不闹安分守己了多日,侍卫们便放松了警惕,不再时时盯着他们二人。贴身内侍趁着这会子功夫,悄悄从后门的狗洞溜了出去,到宫里各处找找。

经过多方寻找,内侍终于在募月铃的住处找到了曼珠沙华,并且还是成片成片的怒放着。欣喜之余,他便趁着没人注意,悄悄潜进去偷些曼珠沙华的种子。

紫陌刚好从寝殿内出来,见有人蹲在一处花丛前鬼鬼祟祟的样子,便上前斥道:“大胆,你是何人?王后院子里的花也是你能摘得吗?”

内侍吓了一跳,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说道:“姑娘恕罪,我不过是要些种子,求姑娘好心送一些给我吧。”

募月铃听见有人吵闹,便走到殿外瞧了瞧。她轻轻走到一旁,看了看二人便朝紫陌问道:“紫陌,这位老者是何人?”

紫陌赶忙行了一礼,有些抱歉的说道:“请王后恕罪,打扰您午休了。奴婢刚才见他蹲在这儿形迹可疑,这才上前问了问。”

募月铃笑了笑,又看着这个内侍说道:“你也喜欢曼珠沙华吗?这可是赤军城独有的花,莫非你是赤军城的人?”

内侍笑了片刻,急忙站起身来行礼道:“回禀王后,小人并不是赤军城的人。只是小人的老主子十分喜爱曼珠沙华,故遣小人来此寻些花的种子,请王后开恩送些给我吧。”

募月铃笑了笑,俯下身折了几朵递给他,说道:“你虽非赤军城的人,但你我也算是因花结缘,这几朵你拿去好了。”

内侍千恩万谢的行礼道:“多谢王后赏赐。”

募月铃想了想,忽然有些奇怪的问道:“可否告诉我,你家老主子是谁?”

内侍嘴角微微一笑,有些为难的说道:“王后恕罪,我家老主子的身份不便告与旁人。若王后没有别的吩咐,小人便告退了。”

内侍上前行了一礼,从里面走了出来,急急忙忙的跑回他与西帝的住处。

西帝守在狗洞旁焦急不安的来回走着,见贴身内侍回来后,悬着的心终于能放下。

他与内侍急忙走进屋里小声说道:“快让我看看。”

内侍笑了会儿,将那包种子拿了出来放在桌上。

西帝如获至宝的捧起来看了看,笑着说道:“唉,以后啊,我可有的事情做了。”

内侍也笑了笑,劝慰道:“是啊,如今您闲下来了也可种些花草打发时光,修身养心,其他旁的事就放开些吧。”

西帝望着窗外笑了片刻,低下头自嘲道:“你说得对,他留着我一条性命苟活至今,我何不好好活着让他看看。”

第二日清晨,西帝和贴身内侍迎着晨曦到院子里的空地上凿土种花。挥汗如雨,亲自担水浇地,这一样样的做下来,西帝竟然没觉得疲惫,反而自得其乐。

贴身内侍笑了笑,打趣道:“唉,没想到您干起寻常百姓的活来,也毫不逊色啊!”

西帝擦了把汗,大声笑道:“我登上王位前,也不是娇生惯养长大的。那时,我刚刚没了娘亲,父王又极不喜我,唉!他甚至连看我几眼也不愿意……”西帝说着说着愈发难过起来,拿着锄梨蹲在地上愣了许久。

一旦触及心里的创疤,无论过了多少年月,西帝仍不能释怀。他日渐浑浊的双眼充盈着泪光,多年前的一幕幕往事慢慢浮现在眼前。

他不知为何,从小到大,父王和其他兄弟总是用一种鄙夷的目光看着他。

西帝也时常揣测着,是因为他出生微贱吗?显然不是。他的娘亲出生名门望族,更是揽夕城里数得着的大家闺秀。又何况,娘亲还是王后,因而于情于理他都应是西国最尊贵的人。

是因为他长得不好看吗?显然也不是。他的容貌虽算不上俊美,但也是眉清目秀的男子了。

有一日,他悄悄跑到父王的寝殿,躲在一旁偷偷的看他。这个时候的父王和蔼可亲,仿佛换了一个人。他抱着白源亭坐在椅子上,亲自教他读书习字,眼里满是慈爱。

白源亭写了一会觉得累了,便放下笔不肯再写。可父王并未恼怒,反而将白源亭抱在怀里十分亲呢的说道:“亭儿,累了是吧!哈哈哈,来,父王带你去吃好吃的。”白源亭手舞足蹈十分高兴,靠在父王的肩上随他渐渐走远了。

西帝看在眼里嫉妒得发疯发狂,为何同是父王的儿子,他就从未得到过父王的疼爱?

心灰意冷之下,西帝便决定离开揽夕城,到外面去逛逛。西帝虽是嫡长子,可父王的儿子众多,个个野心勃勃的盯着王位,无时无刻不想除去西帝这颗眼中钉。

西帝一路游山玩水,行侠仗义,过得逍遥自在。走到了天姥山脚,便坐下来喘口气,想歇一会再走。天气闷人,西帝靠着一棵树昏昏欲睡。

忽然,十几个蒙面的黑衣人从他四周围拢而来,拿着剑杀气腾腾。一个人看着西帝笑了笑,大声喊道:“殿下有令,杀了他。”

西帝赶忙从地上站起身来,看着他们暗觉不妙,无法脱身便只有和他们拼了。经过了几番打斗,西帝虽然斩杀了这群黑衣人,但他自己也受了很重的伤,往前勉强的走了几步,便迷迷糊糊的昏倒在地。

募吟刚获得师傅的准许回家探亲,刚走出了山谷没几步,就看见一个人血淋淋的躺倒在地。怜悯之下,募吟便走了过去探了会儿他的鼻息,见他还有一口气便背着他回了山谷。

师傅和曲忠尽正用晚膳,见募吟背了一个人回来,便问道:“阿吟,你背上的人是谁啊?”

募吟将西帝放在榻上,喘了几口气便说道:“哦,他是我在路上救的,我见他还有一口气便背他回来了,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师傅和曲忠尽连忙上前看了看西帝,他伤得的确很重,再不救治恐怕要一命呜呼了。幸运的是,师傅是个颇懂医道的人,又有伤药,倒也没费多少功夫就治好了他。

西帝昏睡了几日才醒来,脑袋昏昏沉沉,十分吃力的坐起来,望了望四周便朝募吟喊道:“姑娘,姑娘。”

募吟从睡梦中惊醒,揉了揉眼睛笑道:“你醒啦!”看了他几眼,募吟便起身走到一旁给西帝倒了杯茶,端过来让他喝下。

西帝真是渴了,便毫不客气的一口喝下。喝完后,他又擦了擦嘴,谢道:“多谢姑娘救我一命,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募吟笑了笑,说道:“不用客气,唤我阿吟好了。”

西帝养好伤后,竟赖在这儿舍不得走了。师傅虽不大情愿,但募吟和曲忠尽极力劝说,让西帝留下来拜师学艺。

师傅瞧了瞧西帝,倒也是个可塑之才,便同意让他留了下来。

三人白天跟着师傅学习兵法武艺,傍晚时就得替师傅开荒种地。西帝这位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王子,竟也要像个普通百姓那般自己动手,虽然有时也挺兴奋,但更多的是不适应。

募吟虽然像个男儿似的性格豪爽,但也是个心细如发的女子,她似乎看出了西帝的诸多困惑与无奈,便十分耐心的亲自教导他拿锄梨犁地。

西帝笨手笨脚弄坏了不少的锄梨,但募吟却并未对他发火,仍旧笑道:“别急,下次便会好了。”

西帝笑了笑,顿觉心里暖暖的,身旁的阿吟比起那些两面三刀,对他冷若冰霜的人来说,强过百倍。

贴身内侍轻轻拍了拍他,问道:“西帝陛下,西帝陛下,您怎么又哭了?”

西帝急忙擦掉了眼泪,掩饰道:“哦,没事,我的眼睛进沙子了。快干活吧,咱们俩可得加把劲啊!”

他对这片曼珠沙华分外用心,浇水松土,除草施肥,每一样都亲自忙活。功夫不负有心人,转眼间,这片原本荒芜的空地变得生机勃勃。

灿若朝霞的曼珠沙华蓬勃生长,微风一吹,恍若飘舞着的大红喜绸。

西帝坐在花丛中,不知不觉便回想起阿吟,那个曾给过他仅有的温暖的女子。

他曾经不顾一切的想抓住她,抓住这份唯一的温暖。如今蓦然回首,西帝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一切从始至终,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赵可君花费了许多金银才得到了入宫的机会,但她却只能和这些女子一样,做个最低级的宫婢。每日劈柴,扫院子,洗衣服,常常累得直不起腰。她本是娇生惯养长大的闺阁千金,可如今却要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做种种粗活。虽然十分辛苦,但赵可君仍旧守着一份希望,高念仁也在这王宫里,自己马上就能见到他了。

赵良君挺着大肚子在院子里小心翼翼的走着,一脸笑意的看着这个即将出世的孩子。

高念仁也在一旁随侍着,不时偷偷看赵良君几眼。

赵良君笑了笑,随口问道:“高大人,你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

高念仁笑道:“依小人看,娘娘怀的肯定是位小王子。”

赵良君大声笑了笑,说道:“哈哈哈,高大人真会哄我开心。罢了,借你吉言吧!”

不久后,赵良君果真生下了一个儿子,西国南帝的第五子白承礼。

这日,赵可君想偷偷溜出去打听一下高念仁的下落。

不巧的是,一个老宫婢十分眼尖的发现了她。她以为赵可君要逃,便拿着戒尺凶神恶煞的跑过来。

赵可君顿时慌了神,手足无措的往外疯跑,刚跑到园子,不经意间撞到了募月铃。她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她还想继续往前跑着,却被几个内侍抓了回来。一个内侍看了看她,大声呵斥道:“大胆奴婢,竟敢冲撞王后。”

赵可君连忙抬起头看了看募月铃,跪下请罪道:“王后恕罪,奴婢不是有心的。”

募月铃看了她几眼,有些奇怪的问道:“你这丫头怎么毛毛躁躁的?看你跑得如此慌张,可是出了何事?”

赵可君深吸了口气,镇定下来说道:“回禀王后,刚才有个人拿着戒尺要打我。我一时慌了神,只顾着逃命,不曾想竟失礼撞到了王后,还请王后恕罪,饶了奴婢吧!”

募月铃笑了笑,十分大度的说道:“哦,原来是这样。行了,你先起来吧,我待会儿让人送你回去。”

赵可君行礼道:“多谢王后。”

募月铃转过身正准备走了,赵可君忽然喊道:“王后,您等一会儿。”

募月铃想了想,转过身问道:“你还有何事?”

赵可君看着募月铃问道:“王后知道我姐姐住在何处吗?”

“你姐姐是谁?”

“宣妃赵良君。”

募月铃低下头想了想,便吩咐道:“紫陌,带她去见她的姐姐。”

紫陌行礼道:“是,王后。”

募月铃一行人走了后,紫陌便对她说道:“跟我走吧!”

赵可君跟着她往前走了一会儿,就到了赵良君的寝殿。

紫陌笑了笑,向门口的一个内侍说道:“劳烦你进去通报一声,宣娘娘的妹妹前来拜见。”

内侍看了看赵可君,有些迟疑的问道:“姑娘不是开玩笑的吧,她明明是个普通宫婢,怎么会是宣娘娘的妹妹呢?”

紫陌笑道:“唉,她这身打扮也属无奈之举。反正人我已经送到这儿了,也算功德圆满了。行啦,我告辞了。”紫陌转身而去,渐渐走远了。

赵可君焦急不已,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忽然,她看到了高念仁,便大声喊道:“念仁哥哥,念仁哥哥。”

高念仁似乎听见了有人在叫自己,便走过来瞧了瞧。看着赵可君,愣了一会儿便大惊道:“可君,你怎么在这?”

赵可君高兴极了,冲过去抱着高念仁兴高采烈的说道:“念仁哥哥,可君是为你而来啊!”

高念仁叹了口气,摸着她稚嫩的脸庞苦笑道:“可君,你可真傻呀!”

赵可君自嘲的笑了笑,说道:“你不也是为了姐姐才进的宫吗?若说傻,咱们都一样。”

高念仁拉着她的手笑道:“走,快去拜见你姐姐。”高念仁带着她步入殿内,朝赵良君行礼道:“宣娘娘,您看谁来了?”

赵良君抬起头来看了看,随即大惊道:“你怎么来了?”

赵可君左右看了看,示意赵良君让寝殿内的人都出去。

赵良君想了想,便吩咐道:“你们全都退下。”内侍婢女们上前行了一礼,纷纷告退。

赵良君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进到王宫,到底要做什么?”

赵可君笑了笑,说道:“和念仁哥哥一样,是为了心爱之人前来。”

赵良君低着头想了一会儿,便看着她说道:“你不是嫁去寒谨城了吗?怎么,难道你的夫君还助你一路逃出来了吗?”

赵可君点了点头,仍不胜感激的说道:“是啊,寒谨城与宣城断了婚约。长善哥哥和无心他们两兄妹侠肝义胆,助我一路逃到了揽夕城。唉,若无他们,恐怕我早就死了。”

赵良君起身问道:“你想如何?”

赵可君笑道:“陪着念仁哥哥,别无所求。”

赵良君看着她大声笑了笑,颇为嘲讽的说道:“唉,好个痴情的妹妹呀!姐姐也可以答应你,不过你得帮我办一件事啊!”

赵可君问道:“何事?”

赵良君转过身去,背对着她说道:“到王后那去服侍,给我盯紧她的一举一动,若有消息,随时过来向我禀报。”

赵可君怒道:“你这是要我去害人吗?”

赵良君大声道:“我只让你盯着她,没让你去害她。”

两姐妹沉默了半晌,低着头不时瞟了对方几眼。

赵良君也意识到方才的确有些性急了,便和颜悦色的说道:“可君,你没得选了。千里迢迢的赶赴王宫,不就是为着这一天吗?只要你帮我抓到王后的把柄,我就放你们俩出宫,去宫外过着神仙般逍遥的日子,可好?”

赵可君想了想,在赵良君的威逼利诱之下只好答应下来。

走到殿外,高念仁站在一旁朝她笑道:“可君,你打算去哪?你姐姐不肯留你吗?”

赵可君忍着泪,笑道:“唉,我要去王后处服侍。王后对我恩重如山,我也只能以此报答了。”

高念仁笑了片刻,一路送她到了门口,临走前特意嘱咐道:“可君,王宫可不比家里,万万不可意气用事。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就过来找我说说。”

赵可君点头道:“嗯,念仁哥哥放心吧,可君记住了。”

赵可君辗转来到了募月铃处,站在门口久久不愿离去。

紫陌看见了她,便走过来问道:“怎么是你?你来又有何事?”

赵可君笑了会儿,跪在地上恳求道:“王后对奴婢有大恩,奴婢没齿不忘,惟愿在此伺候王后一生一世。”

紫陌看着她想了会儿,便说道:“这,你先跟我来吧。”紫陌带着她走到殿内,静静站在一旁。

募月铃抬头看了看她,问道:“你来有何事?”

赵可君笑了笑,行礼道:“求王后准许奴婢在这伺候王后。”

募月铃看了她几眼,端起茶杯喝了几口便点头道:“行吧,我这寝殿正缺个打扫的宫婢,你可愿意?”

赵可君十分高兴的笑了笑,连忙答应道:“多谢王后。”

募月铃笑道:“行了,你先下去吧。”“是,奴婢告退。”

赵可君出去后,紫陌便在一旁提醒道:“王后,这个女子莫名其妙的要来服侍您,其中必有蹊跷,您可得仔细留意啊!”

募月铃淡然一笑,十分自信的说道:“这我知道。不请君入瓮,你如何知道她苦心孤诣的要做什么。”

花梨赶了许久的路,历尽艰辛,终于到了揽夕城。她拿出一张字条看了看,按落梨莺给的地址找到了那几间商铺。

花梨走进店内,四处看了看,便走过去朝掌柜的问道:“你这里可有白玉做的镯子?”

掌柜的看着她笑了笑,点头道:“哈哈哈,姑娘真是好眼光。这白玉镯乃是稀世珍品,姑娘随我到后院来吧!”

掌柜的带着花梨来到后院,推开一扇屋门让她走了进去。

几个人早已坐在凳子上等着她了,见她来后,便笑着朝她行了一礼。

花梨笑了笑,也回礼道:“各位是?”

那几个人相互看了看,反问道:“姑娘可是花梨?”

花梨点了点头,笑道:“正是。”

“哈哈哈,我等在此恭候姑娘多时了。城主前几日刚送来了信,说是派了个人前来揽夕城负责密探事物,想必就是姑娘了。日后,我等皆听命于姑娘。”

花梨笑了片刻,行礼道:“多谢各位鼎力支持,花梨在此感激不尽。”

白临峰的乳娘隔三差五的带着他逛园子,而白如心和募月铃仿佛有了某种难言的默契,趁着白临峰到园中玩乐,避人耳目,让白如心慰藉思子之苦。

白如心站在这边的亭子里朝白临峰痴痴的望着,笑着,一会儿摇着头无可奈何,一会儿又为儿子担惊受怕。

白临峰十分贪玩,刚攀岩爬树,这会子又玩水嬉闹,乳娘跟在后面一路跑着,不厌其烦的大声喊道:“殿下,您慢点,慢点。”

白如心捂着嘴偷偷笑了笑,只要儿子天天如此开心,她就算拼上性命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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