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两军因为各自有人受伤,商定各自先罢兵,如何解决日后再沟通。且说郑渊被带到桓展的大本营后四个人不放心,要亲自照顾郑渊,展不便阻拦,又派了两名军医在帐前伺候。
其实郑渊什么毛病没有,只不过把耳鼓震坏了,缓了一会没那么疼了,军医以药粉敷之,不到晚上便能说话了。
渊一抱拳道:“多谢桓将军。”桓展忙还礼道:“义士休要提谢,真是愧死人也。”渊一摆手道:“将军什么都不要说了,刚才实在是我这两个妹妹不懂礼数,一时情急才有所得罪,在下替她们赔罪了。”
展忙止住郑渊道:“不敢不敢,这二位姑娘说的也不算过分,而且她们说的也确实如此,要不因为我,义士也不至于如此。”两人客气一翻展见五人一身污浊,派人伺候着痛痛快快的洗了个热水澡,五人也没推辞。
坐在云雾缭绕的木桶里,几人就像飘了一样,几个月的疲劳一扫而空,展又送来五件暖衣暖鞋。众人自然万分感谢,可再穿上这身行头,就换了五个人,都说人穿服马配鞍,郑渊不是美男子,也不是丑八怪,长的面圆大耳,至于春幡染柳灵衣袭裕的容貌就是用说了,只是经过这二个月的风霜刀剑相逼,脸上手上都皲裂了,再用热水一泡有些痛,脸上泛起了腮红,更是别有春色。待众人完毕后,展亲自来请,一见众人也是大吃一惊,已经换了两个人一般道:“诸位果真英雄也,诸位也累了一天,想是早就饿了,我早已吩咐族人要隆重给五位英雄接风。”
渊道:“在下籍籍无名,些许微功岂不足道哉,将军何必大费周章,只要胡乱拿些吃食裹腹,我等已然感恩非浅,实在不用接风。”
展哈哈一笑道:“义士若再要客气那便是对桓某有所不满,若是如此,义士举起量天尺在我头上来一下。”
渊一见这个儒生并没有一般腐儒的酸,说话大方得体,言语至诚,便也不再推辞,一拱手应道:“既然将军盛意拳拳,在下若是再端着便有些不尽人情了,我跟你去就是。”展大喜,遂拉着渊的手,出了屋子往另一个屋子而去。
这一出来渊才发现,这些人皆住在帐篷里,他们的帐篷与行军的帐篷还不一样,这些帐篷都是加厚的用羊皮制成,为抵御寒风的,且深埋地下的,像是做长久停留的准备,每个帐篷一个间隔数丈,黑夜间灯火通明,几万人的帐篷绵延几十里,也颇为壮观。
夜间有不少巡逻士兵,身披皮衣皮帽,手持长矛短刀,渊感叹,桓展有帅才。
展领着他们穿过两个帐篷,来到一个特大号的帐篷,比一般的大了三号,圆形的大帐篷通身发白,有点像蒙古族的蒙古包,但是比蒙古包简陋的多,周围一圈士兵,一见桓展士兵一抱拳,喊了一声公子将军,就算是打了招呼。展满脸是笑冲他们挥了挥手,算是还礼了。
待桓展把大帐篷门打开后,一股暧流涌进全身,这一进帐把郑渊和几位姐妹可吓了一跳,大厅有九间房子那么大,用现在话来说足有一千八百来平,屋子正中间用红毡铺着,猩猩红的毡子一头连着门口,一头连在一个书案近前,书案后头一把虎皮高脚椅,书案前放着一张加长的桌子,后边并排两个小凳。红毡两侧每一侧排了两大排坐位,都是小桌小凳,现在差不多已经坐满了人。帐篷的周围并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是挂些弓箭,兽皮之类的。
那些人一见桓展进了屋了,呼拉一下全都站起来了,把郑渊吓了一激灵,眼睛都瞪圆了,只听见众人齐呼道:“恭迎将军,恭迎郑义士。”把郑渊弄的都不知说什么好了,一脸的抹不开。
但是桓展却从容拉着郑渊的手一直走到红毡的最前头的桌子前,一拱手道:“义士讲坐。”
渊道:“在下虽有微功但如此盛情郑某实在难以接受。”渊说完往四周一看,在右手边还有四个坐位,渊用手一指道:“这有空位,我就坐这也挺好。”
展忙止道:“义士,今日之事你救了我们全族人的性命,这个位子合当你坐,请恩公不要推辞。”渊把头晃的跟吃了摇头丸似的:“不不不…桓将军,如果你要执意如此那我可就走了。”展见渊态度坚决叹了口气也只好遂了渊的意,把正中间桌后的凳子搬到那个四个小桌面前,又添加了一张小桌,而后展又对春幡等人道:“原本这四个位子是留给你们的,可是你们的哥哥偏要坐在下边,那就随了义士的心愿吧,还请四位就坐。”
这四位道是不客气,她们不管坐哪,只要在郑渊左右,就是站着都行,但是这四位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人的尊严的多么可贵,在藏花楼时候,有谁把她们当人呢,所以这四位也相当感激桓展。
众人客气过后,都已坐定,桓展也回到他的凳子上举杯在手道:“众位族人,白天的事你们也看到了,郑义士是个过路的客人,与我有缘,又极具侠义心肠,救我族人,要不是义士,今日早就落败了,今年我们就得卷起帐篷混出这片草原了,大恩不言谢,我们族人都是有心的人,不报大恩如何面对这草原上的神灵,故此今天略备了些水酒先为义士洗尘,他日恩公若有急难之事,只要你开口,我等皆奋死报恩。”
郑渊一听连忙摆手道:“不不不…我说桓将军,你这样可折杀我的阳寿啊,在下并未出过大力,救族之恩谈不到,既然碰上那就说明咱们有缘,姜军欺人太甚,我是习武之人,武德中有一条便是管天下不平事,报不平也是一个习武之人应尽的本职,你又何必什么大恩呢,你若再如此那就是在撵我走,我立刻便走就是。”
桓展还要提,一看郑渊的样子表情严肃道:“好好好,既然义士不愿提那我不提就是,但是你我有缘,大有相见恨晚之义,为了这份缘分我为义士接风,这总可以吧。”渊一笑道:“这当然行了。”
展脸上带笑用手击了三下掌,不多时,但见门帘一挑,从帐篷飘飘而入来一群女子,足有十二三人,这些女子皆身穿彩衣,散发跣足,面有忧容,容貌绝丽,但是这些人一走跟哗啦哗啦有铁链子撞击的声音,往她们的身上一看渊便是一皱眉,这些人皆带着手脚铁链。
这些女女走着红毡来到最前头,深施一礼,冲着郑渊五人就是一笑,扬袖起舞,铁链之声伴着舞步倒也美妙,但是郑渊五人怎么高兴不起来,但是初次见面不知此地风俗,不便多问,帐中的其他人,一个个眉飞色舞,看着舞蹈高兴已极,这可气坏了一旁的郑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