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年离开后,宴席也没有继续多久就散了,金浩想开车送我回去,我婉言拒绝。显然他给自己找了麻烦,重要的是他没有解决麻烦的能力。林茹茹就是最好的见证。
离开后我将那个人的轮廓重新,反复的在我的脑中,心中刻画。砰然心动,我想让它持续的再久些。
这个男人是金爷爷的儿子,金浩的叔叔,他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家里的人对他视如仇敌?也许这些都不难回答,明天会有人来找我给出答案。
为了这个答案我比平时起的更早,公园健身后,在校园外等着她们的到来,这一次夜女王没有现身,林茹茹一个人来的。
她满脸的憔悴,打不起精神。走到我面前只看着地面久久不说话。
我手里拿着从早市儿便宜价拿下的黄瓜,观察着她,她似乎还还是挺耐看的一个人,如果她的眉峰能够向外移一些,上眼皮处可以打粗黑的眼影,而她的唇应该棱角分明些,才能够增添她面目的凝聚力。
“喂,跟我走!”林茹茹戴上墨镜,终于开了口。
她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
那是一处刚开的糕点房,因为价格高得离谱,里面没有一个客人。我特别留意上面的价格,自助茶点,480元/位。我招手让已经落座的林茹茹过来,轻声告诉她“这里我买不起。”
“放心,这的老板是我爸的朋友,免单,进来吧。”林茹茹大方的说。
我们在一楼点了两磅蛋糕和一壶茶水就沿着狭长的楼梯上了二楼。
落座后,林茹茹又是看了我一阵,那表情真是五味杂陈。我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也给她倒了一杯茶。
5分钟过去了,我面前的蛋糕也吃的差不多了,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欧阳依依,你是不是没心没肺?”
“你知道答案还问!”我若无其事的说
“我带大妞(夜女王)堵你,找你麻烦,在宴席上让你难堪,你怎么还能在我面前大吃大喝,难道你不怨恨我吗?“
“不怨恨。如果我像你一样深爱一个人,我也会那样做“
“你什么意思?”林茹茹是真的不明白
“就是刚才我说的那个意思,爱让一个人变得疯狂。”
“那你究竟是爱金浩还是不爱?”
我看着她可爱的鼻头,不说话。
林茹茹拿起杯子喝了两口茶,摘下墨镜。灯光下,她疲惫的眼神一览无余。
“欧阳依依,你不适合金浩,你去了他家,见识了这种有名有份的家族成员之间的关系有多么复杂,单一个眼神就够你揣摩半天的了,你这单纯的大脑根本就应付不过来,你不适合。而我就不同了,我爷爷和金爷爷在一个私塾里念过书,长大后又是同僚,祖一辈都是知根知底的,而我和金浩哥更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正所谓的门当户对。”说到这里林茹茹有些得意。
“还没恋爱就想结婚了吗?“我问她
“难道你恋爱不是以结婚为目的吗?“
“我不知道,我看不到那么远,也不想看那么远。”
林茹茹听我这话,刚轻柔下来的声音再次变得蛮横
“总之,今天我来的目的有二,第一,我为昨天在宴会上有意让你难堪的言行向你道歉,括号,这不是我的意思,这是金浩哥的意思,括号闭,也正是因为这个他和我大吵了一架。
好了,现在我已经道歉了。第二,我真诚的希望你不要加入到我的情敌队伍中来,因为我会让你很难堪,你已经见识到了。”
“林茹茹,你爱的真够卑微的,为了你爱的人,宁可丢掉做人的道德和尊严吗?“
林茹茹听到这话,异常激动,流着委屈而倔强的眼泪说“你没有爱一个人到至深处,就永远也不会明白。
从12岁起,我就已经喜欢金浩哥哥了,他对我一直非常照顾,可他的照顾永远都是一个哥哥对于妹妹的责任,当他知道我对他有爱意时,他就开始远离我,这让我非常伤心。
我没有向你一样的盛世容颜,我自卑,我害怕,我每天都害怕会失去他。”
“所以你才成邦结派的做老大来守护你的爱情?”
“嗯!今天你要告诉我,你会不会离开金浩哥哥,否则我不会让你离开。“
我笑着看向她,觉得她是一个为了抢回洋娃娃而哭泣的小姑娘。
“我不会离开他。因为我们从来就没有在一起过”
“但你明明坐了金浩的车子还参加了金家爷爷的寿宴,你还和他经常约会”林茹茹努嘴
“因为他是我在大学里唯一的朋友。我愿意和朋友在一起“这次换做是我自卑的将脸转向窗外。
林茹茹听到这话喜出望外“所以你只是把金浩哥哥当成好朋友,你果真对金浩哥没有动感情?”林茹茹喜出望外
“没有!他不是我的喜欢的类型。“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她好奇的问
“成熟型的“那个男人的形象再次出现在我的脑中,我的脸一阵潮红。
林茹茹大概也是想到了我作为从小就缺少父母关爱的孤儿,喜欢年龄大,成熟的大叔也就不难解释了。
“欧阳依依,你愿意做我的朋友吗?”
“你为什么想做我的朋友?”我反问道
“因为你真诚而且简单,还有,我要是做了你的朋友,你可以随时来找我,就不必缠着金浩哥哥了。”
“也许这也是金浩愿意和我交朋友的原因吧,真诚,简单。“这句话在启示,如果林茹茹想要金浩注意自己,首先她必须是真诚和单纯的。这里的单纯不是无知,而是对生活的简化,对自己有足够的认识。
“我觉得你挺漂亮的,林茹茹。“林茹茹刚陷入了一种莫名的自卑,立刻又被我夸了一把,心情顿时不一样。
“你说,我漂亮在哪里?“
“你的眉毛,眼睛和嘴巴。“
林茹茹努力睁大眼睛,这可就是自己的短板呢
“化妆品包带了吗?“我问
林茹茹从包里取出一个十分漂亮的化妆包,里面有着若干种我说不出来化妆品和化妆工具。
我只挑了修眉刀,眉笔,和眼影。
“你行吗?平时你连化妆品都不碰。”
“即使画残了,又能难看到哪里去?”别动,修眉刀已经开动。
“你说话真难听”林茹茹有些生气
“我只是在说实话,你的身边总该有一个敢对你说真话的人。”
林茹茹双臂交叉,闭上眼睛只听凭我的手在她脸上操作。她的眉形是满族皇家画像上的囧字眉,眼角朝下而狭长,凑近一看我才看出她的眼珠是趋近于淡蓝的灰色。我拿着刮眉刀细细的分析着她的眉毛纹路,一根一根的进行梳理。
“昨天被金爷爷喝走的男人是谁?”我问
“他儿子”
“也就是金浩的叔叔喽”
“没错他的小叔。是家里最小的,金浩和我儿时总和他一起玩,长大后他的性情开始变得古怪,我们也就不再去找他了。”
“他叫什么名字?”
“金有东”
“他多大年纪了,看起来很年轻”
“比金浩哥哥大7岁,比我们大9岁。喂,你问这么多干嘛?”
“不干嘛,只是好奇!看起来金家对他都是记恨在心的样子。”这时一边的眉毛已经出形,我让她照镜子看看。她看出这一侧脸在眉毛修饰后顿时增添了气质,很满意,放心的让我继续。
“他也在北京生活吗?“
“那件事后,他就再也没有回来过,金家也不许他再踏入家门半步。后来听说他在城郊的某个村子包了块地,做有机蔬菜生意了吧。“
“发生了什么事呢?“
“哎!你怎么对有东叔叔这么好奇?“林茹茹脱离开我的手,转过脸细细看我,然后一板一眼,不敢置信的问我“你不会是对他有意思把,就是一见钟情那种?”
我并没有害臊,而是大方的回答“没错,我对金有东一见钟情。”
林茹茹看着我认真而严肃的表情,坐下来闭上眼睛让我继续操作。因为她眸子的颜色偏淡,因此我将臆想中的黑色眼影换成暗蓝色,且不带sparkle那种,由双眼中心朝眼尾一个30度三角拉过去,眼影的长度不盖过眼睛的长度,三角形内全部涂死。
但又觉得眼影的效果太过虚浮,所以干脆,全部抹掉,用眼线笔来替代。
“欧阳依依,这个世界上有两个人你不能碰,一个是金浩,一个是金有东。金浩是我的。金有东的过往太过复杂。我不希望你的初恋会是一段刻骨铭心的虐恋。“
我的手有些抖动,但嘴里仍旧一言不发,坚持到她唇下的最后一笔。我拿起镜子让她看。林茹茹兴奋的抱住我“依依,你的手法太赞了。”
我真不敢相信这个在一星期前带人来堵我的林茹茹,现在居然像闺蜜一般的和我亲近,无话不谈,实际上我已经把她当成好友了。
我没有让林茹茹陪我,而是一个人走回了学校。
我生来就没有父母,这命是靠自己攥的。我不管金有东有什么复杂的过往,但直觉告诉我,他是一个值得信赖和依靠的人。渐渐我心里有了一个大概的计划。对他的思念也就更重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