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崎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只能继续低着头。
“陈崎!烈武营秘桩之身份从来不对外公布,这问天藏剑何以如此神通广大,能这么轻易地找到这个王西顾?”齐王咄咄逼人地问到。
苏毅指尖轻捻拂尘,看上去淡然悠闲,殿内之事与他毫无关系。
陈崎惊恐地低着头,在烈武营培养的秘桩中,王西顾确是最为隐秘也是最为可靠的一个,以往的一些特殊的探秘和情报任务,不能在明面上做的事,王西顾都完成得滴水不漏。
整个烈武营,只有俞江知道是王西顾去执行这项任务。所以王西顾惨死后,俞江就被列义廷关押了。而对于接手这个烂摊子的陈崎来说,更加棘手的事情在于,整个军中通晓河津莫门秘语的,只有王西顾。
“臣罪该万死!”陈崎跪在地上,猛地磕了一个头,盔甲砸在地板上,在殿内发出重重的回响。
门外的内监走了进来,低头拱手道:“禀齐王,烈武营都统韩天慕在殿外求见。”
齐王横了陈崎一眼,对内监说到:“让他进来吧。”
韩天慕的战靴踏在青天花岗岩的地板上,发出厚重的声响,他站在陈崎的右后方,看了一眼陈崎的背影,还是那身熟悉的红装银甲,他缓缓跪下:“烈武营都统韩天慕,叩见齐王。”
看到韩天慕的到来,齐王脸上露出了些许笑颜:“爱卿请起。”
“谢齐王。”韩天慕回到。
“《东庆风物志》,本王已阅十之八九,观之心焚如热蚁,东庆国力之繁盛,超出了本王的想象。”齐王双眸浑浊,想来已是忧心已久,“二十年了,大齐东庆相互封锁,可我们在明处,人家在暗处,对其一无所知。韩卿辞岁半载,在奉京征战,得此珍品,乃吾国之幸。”齐王说到。
“臣谢齐王抬爱。”韩天慕拱手到,“东庆虽在寒川高原,励精图治,卧薪尝胆,但毕竟受制方位和气候条件,依臣所见,国力仍不及大齐之五,殿下可不必过于担忧。”
“东庆余孽,已愈发嚣张。本王听闻卿九死一生,才从寒川逃出来。”齐王突然话锋一转,“能将问天藏剑杀得七零八落,卿之武力,非凡卓绝。”
韩天慕早已想到齐王会有此疑问,回到:“问天藏剑以快著称于世,如规整之招,确无方可破。臣之武道,在于变通,以位之变,以意之变,以形之变,破其快阵,以变于快之前,问天藏剑即可破。”韩天慕说到。
齐王低头若有所思,“韩卿乃当世武学奇才!”
一旁的陈崎抬头道:“韩都统此去寒川,收获颇丰,此次归来,破剑之招定要在军中发扬光大。”
“臣定当竭尽全力。”韩天慕拱手道。
韩天慕已经半年未见到陈崎了,自从烈武营主力开进石掖之后,义父俞江就和陈崎坐镇后方,将兵柄交给了将军钱正奇。而对于但对韩天慕来说,义父俞江于己的情,如血浓于水。
韩天慕在七岁那年,还在中庆时期,他就被俞江收为养子,十三岁便开始弯弓执枪,十五岁初上战场,一直到大庆战败。
“回禀齐王,听闻臣之义父被列义廷关押了,不知所为何事?”韩天慕直截了当地问到。
苏毅在庭前咳嗽了两声,韩天慕望向他之后,顿时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陈崎!你先想想王西顾之事,该如何了结!”齐王没对韩天慕有任何回复,矛头又转向了陈崎。
陈崎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又低下了头,他已年过五十,朝堂之上的应变之力,思虑之深,已远不及年轻时的状态。
“臣新封虎冠,愿为陛下分忧,为烈武营解围。”韩天慕拱手说到。“还请齐王示下。”
韩天慕的这一语让齐王陷入苦思,王西顾之事属于绝密之事,韩天慕从寒川归来,途中之经历经过列义廷秘折描述,本就有诸多可疑,如今再让他介入王西顾之事……
但之后,齐王却脱口而出:“本王果然没有看错!爱卿之忠勇,为国之担当,让本王宽慰。实不相瞒,俞江所涉之事,正是与河津的羽天翼图纸交易,而这个死了的王西顾,正是俞江下面秘密与河津对接的暗桩。”
听到这里,韩天慕心中立马咯噔了一下,内心突然涌起一阵寒流。
“何为羽天翼?还请齐王示下。”韩天慕道。
“众人皆知,河津莫门以制造机括闻名天下,听闻他们近日研制了出了可以带着人在天上飞翔的羽天翼,有此物,大齐破庆指日可待。”齐王说到。
“臣愿助齐王,夺回羽天翼图纸。”韩天慕斩钉截铁地说到。
“好!”齐王大喊到,接着转向陈崎:“陈中骁,王西顾惨死之事,就交由韩爱卿接手吧,爱卿还要查出:究竟是谁泄了这羽天翼的密。”
“臣领命!”韩天慕眼眸一转,回到:“臣还有几个不情之请。”韩天慕说到。
“爱卿但说无妨。”
“臣以从二品武官身份继续羽天翼图纸交接,同时查清王西顾惨死一案。在拿到羽天翼图纸之后,望齐王无罪释放俞远统领。且在未有完全证据之前,列义廷禁止对俞统领用刑。”韩天慕拱手到。
齐王先是叹了口气,但最后仍然大声回到:“准奏。”
“齐王英明!”堂下两人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