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尔劳斯意识慢慢的模糊,脑子像是被揉碎一般剧痛,感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快要钻出来一样,剧烈的疼痛让他睁开了双眼,他自己也明白,自己很可能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自己他看见阿尔曼斯的头颅被大虫子一下踩碎,一只白色的蛴螬虫在鲜红色的血液里蠕动,看起来很恶心,如果不是现在连爬的力气都没有了,菲尔劳斯一定会吐出来。
菲尔劳斯也不是反应迟钝的人,他估计自己脑子里也肯定有一只这样的虫子。但到底是什么时候进去的呢?自己死了是不是也会成为这虫子的养料呢?但这些都不重要了,自己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弟弟在跟自己招手,温暖而纯粹。但自己的身子像是堕入了深渊一样,冰冷而麻木,就像十几年前那个夜晚,冰冷的雨水淋到头上,自己待在海水里,剩下的只有冰冷和黑暗。或许他早在那时候就已经死了,只有一副空壳浑浑噩噩,但现在,他感觉到自己的空壳也在慢慢剥落,像是掉漆的墙皮,枯槁而又干瘪。
天已经快黑了,他有幸看见了晚霞,很美,但却是天黑前最后的盛宴。
他不甘的闭上眼,天黑了。
木青缓缓的走过来,手里拿着沾着血的匕首,脸上是一丝诡异的笑容。云英大师身子都在冷的发颤,这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熟悉却又陌生,陌生到云英大师不敢去承认这一事实。
大虫子站着不动,看着那蛴螬吃光了阿尔曼斯,然后一口把这蛴螬吞了进去。
木青缓缓走到大虫子身边,直挺挺的跪了下去。“西王母大人,您要求的事情我已经做到了,您承诺的东西在哪。”
“就在这链条后面的山洞里,那群人真的聪明,把宝藏的大门藏在我的身后,让我做他们几千年的看门狗。我受够了,只要劳伦斯弄断这链条,里面的黄金都是你的。”大虫子就那么站着,却好似坐在了无形的王座之上,端庄而充满威严。
“黄金?什么黄金?为什么从来没人跟我说过这里还有黄金?”云英大师趴在地上,苟延残喘,似乎已经油尽灯枯了。“你就为了这些黄金出卖我?你告诉我啊,到底是不是!”
“背叛?这算得上背叛?你是‘西王母’大人的信徒,我是你的徒弟,你信仰的就是我信仰的。我们本来就信仰大人,我和大人交易,有什么叛变这一说呢?”木青舔了舔匕首上的血,像是在炫耀也更像是威胁。
“莫瑞安大人,您答应我的永生呢?现在可以给我了吗?”云英大师死皮赖脸的爬到大虫子身子底下,眼神里都是狂热和虔诚。
“注意你说话的态度,”大虫子低下头,大嘴巴贴着云英大师的脸,喷吐出来的气体有一股腐臭味,“匍匐在身下的蝼蚁,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
云英大师瘫在地上,眼神中的狂热慢慢褪去。“那新的虫卵呢?这愈合已经太慢了。”
“你安心等死就可以了,没有补给了,等着虫子破体而出。你已经没用了,没用的人丢掉就可以了。”大虫子抬起头,眼神中满是轻蔑。
云英大师彻底没了动力,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软趴趴的面条一样。
虫子的愈合能力也是有限的,莫瑞安大人一开始就跟他说过。那虫子的愈合能力超出一定阈值,就不会再保护寄主,他会选择从里到外吃掉寄主,而这个阈值取决于虫卵的质量和虫子以及宿主的体质。当然,只要寄主快要死了,它也会主动吸收掉寄主体内的营养,然后去寻找下一任的寄主。阿尔曼斯刚刚快死的时候,一只蛴螬就吞噬掉了他。
蛴螬也就是这种小甲虫的虫卵孵化出来的幼虫,自己体内的也是一样的。自己眼睁睁看着那虫子吞噬掉阿尔曼斯,云英大师也是心里恐慌不停,他知道那迟早也是自己的结局。
云英大师看着变的陌生的木青,往事一件件涌上了心头。反正自己也死定了,不如好好回忆回忆这戏剧般的一年时间。
前后接触了差不多接近十几年的时间,云英大师多多少少对这一神秘的虫族,有了不少的了解。这支虫族就是中国古书《穆天子传》中提到的“西王母国”那个神秘的部落。但当时穆天子周穆王可不是为了西王母和亲来的,他是来找不死药的。他到底得没得到不死药云英并不清楚,但当时的元首觉得他得到了,所以才会派他们来这里。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德国也不是当初那个德国,元首也已经变成了希特勒。但为什么本应该在昆仑山一带的东西,却要跑到西藏来找,这一点从没有人跟自己说过。
而关于周穆王的岁数,根据《史记》记载“穆王即位,春秋已五十矣”,“穆王立五十五年,崩”,被定论为105岁。而《竹书纪年》则说自周受命至穆王百年,非穆王百岁。因此,周穆王究竟多大继位,过了多久,还是个历史谜团,每个人都各有见解。
史书上更多的记载周穆王平定天下的壮举,还有他他在位期间的历法政治,但对于很多事情史书上并没有答案,作为周王朝在位时间最长的帝王,他留下的史料太少太少。而对于“西王母”国的见闻,以及回来是的收获,史书上记载甚少,而且多是后人揣测,根本做不得数。当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恐怕只有周穆王和这些虫子自己清楚。
1921年,他们沿着唐古拉山山脉的分布一路前行,一路上荒无人烟。他的妻子还发了高烧,在高原上发高烧可能是会死人的只有山顶上一座喇嘛庙像是风雨中飘摇的浮萍。他们在这里休整之后又重新出发,他把妻子留在了喇嘛庙,他的妻子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但没想到他是最后一次看见自己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