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阳一路小跑回了山门,直到正殿前,才停下喘气,她揉着酸胀的小腿,心想,‘下次一定得把师父教的御风之术学会,真是累死了。’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是郡主!”
“郡主!郡主!您可回来了!”
“郡主,您还好吗?没遇到危险吧?”
初阳抬头,果然是那群笨蛋师兄们,哭得眼睛红红的,张口把她的身份都叫出来了。
大概是被师父责罚了吧。
初阳嫌弃地挥挥手,“我哪会出事?吃饱了在山洞里睡着了而已~就是你们那么笨,才找不到我~”
她有点内疚,想着下次把阵法再改善改善,就送给他们,让他们多抓几只兔子当做补偿好啦~
(作者有话说:初阳,你确定师兄们会稀罕那几只兔子==,阵法还有可能。)
不过,初阳没想到,掌门盛元子今早听到弟子禀告初阳不见了的消息,并没有发火,更没有降下责罚。
而师兄们眼眶通红也并非怕掌门之怒,而是实打实地担心她的安全。
初阳并不知道,这几位平日里宠着她惯着她的师兄们乃是朝中武将之子,因着她父亲瑨王的缘故,才有幸来天机门学习深奥秘术。虽然也有让他们修习本事,将来成为国之梁材的打算,但更多的是让他们暗地里保护照顾郡主。
昨夜,郡主一夜未归,下落不明,尽管郡主平日里神通广大,但到底还是不足八岁的女孩子,又不懂武功,他们当真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心里暗骂了自己无数次无用。
突然郡主从天而降,真真是喜极而泣!
初阳好不容易安慰好师兄们,才能脱身,走进殿门。
闳泽殿上,端坐着一排威压深重的贤能,只见身为掌门的盛元子正与几位师弟说说笑笑,看起来心情倒比平日好多了。
她拍了拍衣摆上的土,双手合拳,有模有样的作揖,“见过师父,见过师叔,初阳昨日因故未归,请师父……额……原谅吧~”
能不责罚,最好还是不要责罚了。
初阳吐吐舌头。
‘哟~今天小丫头怎么这么乖巧了~’
盛元子毫不惊讶她此时前来,本想板起脸来训斥她,独自一人私自外出十分危险,然而,他心情过于激动,一时竟无法将笑意收敛。
盛元子清了清嗓子,让自己听起来不要那么雀跃,“尔此时前来,可是有事禀告?”
“有事有事!”初阳连忙叫到。
初阳并不怀疑师父已经清楚了来龙去脉,因为天机掌门能知天下事,况且少年显然触动了阵法,才受了伤。
但她却有些奇怪,为何师父看起来一点都不生气?
她斟酌着说道,“禀告师父,昨夜徒儿遇到一个少年。本是来山门求药,却错投了路径,闯入后山阵法之中,还望师父慈悲——”
盛元子轻抚长须,“既然初阳说了,那便留他一条性命~”
初阳欣喜,却听见盛元子接下的话,“将其砍断手脚,扔下山去吧!”
“不行!”
初阳嘴角抽搐,师父还是如此简单粗暴啊!
“师父~他也是无心之失,况且昨日徒儿遇险,是他救了我,师父就原谅他吧~”她陪着笑脸。
‘而且,他还给我做了好多好多好吃的!’
初阳在心里默默加上一句。
盛元子眼睛瞪得老大。
都说女儿外向,但才过一个晚上,就开始维护臭小子了?
“他救你?”盛元子满腹狐疑。
“对!您不知道,徒儿昨儿晚上遇到一只大豹子,差点没被它当做点心,吞进肚子里~是他及时赶到,救了我!虽然他有错,但要不是他,师父可就见不到您最最最听话的乖徒弟了!”她绘声绘色地讲着,“而且,他是为了杀掉大豹子,才不小心踏入了山上的机关阵,才中了师叔的毒。徒儿之所以回来晚了,也是为了给救命恩人逼毒,师父您说,是不是情有可原呢?”
初阳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
盛元子的内心怒吼。
还救命恩人?小丫头片子,你练气都赶上老夫了!还后山的一只小豹子,便是你不懂武功,威压也能压得它爬不起来,还能让它吃了你?要不是为师早有准备,就凭你这张颠倒黑白的小嘴,为师还不被你耍得团团转。
他明知她说得都是假话,但就是找不到反驳的直接证据。
不过,小丫头才点儿大的年纪,就有这般骗人的本事,不愧是他的徒弟呀~
盛元子倍感骄傲,咽了口唾沫,老神在在的说,“原来是这样~”
但转念一想,如此好的徒儿白白便宜了别人,心中不禁泛酸。
“听初阳的意思,是极力要为他作保喽?”他冷哼道。
“是,师父,他既是我的救命恩人,又对我多番关照,还望师父看在我的面子上,慈悲为怀,网开一面……”初阳心中坚定,虽然奇怪今日师父说话阴阳怪气,但也立马回应。
没错,本宫便是保他!
见自家的小丫头一个劲儿的帮臭小子说好话,一副被卖了还帮别人数钱的样子,盛元子肺都要气炸了。
“那便随你!”
他袍袖一震,忿忿说道,“反正老夫今早已经把守山大阵开了!”
哼,也不问问我是谁,闯得我山门,勾搭我徒儿,现在想走?
没那么容易!
真当我盛元子是好欺负的吗!
初阳目瞪口呆,守山大阵一开,若是不得门道,即便是大罗神仙,进得来,也出不去,她还未曾参悟,怎么能送他下山?
她转念,又想到一事,赶紧开口,“师父,那位少年的经脉受了重伤,不知可否烦劳苓虚师叔诊治?”
盛元子身旁坐着一位鹤发童颜的青衣道长,面若冠玉,常年带着和善的笑容,这便是苓虚子。
他是天机门里最仁慈,也是最好说话的人,同时又是医毒之祖尊。昨日少年所中的腐肉蚀骨之毒,只不过是苓虚子千百种毒药中最不值提起的一种,觉得有点用处,便随意的撒在山中的机关里。
初阳暗暗打算盘,‘便是无法送他下山,也得先治好他的伤,如此一来,等老头儿哪天不留神,就偷偷带他逃出去。’
初阳想到了,盛元子自然也想到了,不待苓虚子答话,他再挥袍袖,一股雄浑之气拥着初阳出了大殿,“老夫说了,随你!”
殿门随即在她眼前合拢,盛元子言下之意便是:小丫头,你自己要保的人,你自己救!
“讨厌的老头儿!”
门外,初阳气得直跺脚,挥手几道风灵刃狠狠砸在门上,但玄铁浇筑的大门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
‘下次也要好好学会如何驾驭灵力,就算没有武气,本宫也是很厉害的!’
初阳挥了挥肉嘟嘟的拳头。
‘这下可怎么办?不说经脉上的伤,单是守山大阵,也不是几天能够参透的!’
一向聪明的小郡主犯了难。
(师兄有话说:当然不是几天能参透的,我都参悟几年啦!
作者有话说:小竹马这次可能要住很久喽~
初阳:口水擦一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