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王玄在心中都觉得自己至少算一个落魄公子哥,即使在江花城那等大城也不会有惊叹的感觉。
但这京城,王玄只看一眼,就有种莫名的情绪在心中滋生,千言万语堵在心头,只得惊叹一声“真大”。
看着一旁舟不愿也被气势所镇,但又是吟诗又是做对,心中感叹一番自己肚子真是没墨水。
这国都心腹之地的确满足了王玄所有的想象,恢弘壮观,守城甲士身着的军服都是看得王玄这曾经的大家子弟微微咋舌,此时心中只能继续吐槽自己怎的想不出好点的形容。
感受着丹田附近那若有若无的因果之力的牵扯,心道“前辈,那因果之地应当就在此处了,只是似乎感受不到具体的位置,非常模糊”
“找个地方安定下来,再做打算,你这身行头未免太过邋遢,我等修道者虽不用太过在意这些,但也不能如此离谱,如若我有五感,肯定都能闻到一些怪味”
王玄听得有些不好意思,就与书生舟不愿一同下车,一路步行前往,办理一些通关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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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三王府。
三王吴言坐于高位,听着属下禀告着最近发生的各种事宜。
今日入皇宫面圣又被拒之门外,虽这半年来数次都是不成,但吴言都没今日那般心中不安,不知自己皇兄为何半年之久不与自己联系,除了早朝之外不见任何臣子。
就连之前皇兄非常宠爱的妃子也是很久未曾与之谋面了,如今朝中满城风雨,私下都在盛传是那国师孟平松惑乱朝纲,朝中所发圣旨都是四处征战,惹得朝中大臣颇有不满。
每日早朝之上诸位大臣都分成两派吵得不可开交,每每此时吴言看着身居龙椅的皇兄都是无奈至极,自己这皇兄面对这几乎大乱的前兆依旧不理不顾,就连情绪似乎都深藏于心,不显露分毫。
心中想起儿时那阳光健谈时时把微笑挂在嘴边的大哥,吴言心中更是烦躁担忧,这几日,他连早朝都不再出现,一直是大太监李公公代为听记。
挥挥手禀退一干属下,扶额沉思,颇有些心力交瘁之感。
不一会一旁传来一阵翠鸟般活泼话语,但声调中却带着些许担忧“父亲,可是今日有烦心事?”
吴言抬头看得是自家小女儿,强打起精神挤出一丝笑容道“婉儿你怎么来了,今日不是要去飞舞楼聚宴吗?”
自己这小女儿虽年岁尚小,但因是自己所有后裔中唯一的女孩,所以自小便受万般宠爱,但却没养成那些大家少女的刁蛮习性,一直温婉如水善解人意,府中上上下下对她都是宠爱至极。
吴淑婉举步上前,走到座位后边轻按着自己父亲的肩头,一旁贴身侍女也低头上前,却不敢多看,只敢偷偷用余光偷瞄这阳刚坚毅的三王爷。
吴淑婉轻声道“淑婉今日听得二哥说起父亲又进京面圣,心中有些担忧,便一直在府中等父亲回来”
心中欣慰温馨,吴言轻拍肩头“这朝中之事你这小娃子不用了解那么多,你父我好歹贵为一国王爷,忧心国事自是寻常,不必多想”
向着吴言手拍的地方按去,吴淑婉面上带笑“我虽是一介小女子,但也是父亲骨肉,有烦心之事也可与我说来,父亲怎的从不与我说,让我为您分忧”
感受着肩头力度,吴言脑海中闪过自己正妻的面庞,算下时日,她已然逝去十三载了,连记忆里的面容都已然有些模糊,心中愁绪又上心头,淡淡道“好了,都是些许小事,婉儿你就不要多想了,何时给为父找个如意郎君才是正事”
说罢转过头来,就看到脸上带着些许慌乱与无奈的女儿。
吴淑婉听得类似话语,心中无奈赶忙找些托词急急告退,贴身侍女也是略微鞠躬,脸上有些羞红地再偷偷看一眼三王就赶忙跟上自己小姐。
看着自家女儿慌忙逃跑的样子,吴言面上却带着些许微笑,但不过片刻又恢复冷峻,轻声唤道“剑”
小殿角落烛光阴影处走出一全身黑衣的人影,全身都笼罩在阴影里,只双眼露出黑色头罩,眼神锐利异常,这人居然一直就在这小殿之中,但都没人注意到。
被称为“剑”的黑衣人无声无息来到吴言跟前,单膝下跪,不发一言。
看着跟随自己多年的暗卫,吴言褪去慈祥父亲那温柔的表情,浑身上下显露出一股气势,那是权利滔天之人才有的上位者的威严,那是京城人人都知晓的,吴国三王爷吴言的冷峻面孔。
吴言冷漠异常地吩咐道“找机会潜入七弟府上,看看他最近在搞什么鬼,今日连早朝都不来,如若发现那孟平松踪迹就直接退去,此人生有异能不可力敌”
眼前暗卫拱手后退,不一会就退回烛光阴影之中,从头至尾不发一言,让人连男女都无法分辨。
吴言眼神微凝,如今与东边魏国摩擦渐烈,但皇宫之中却毫不制止,甚至有些放纵,此时如若再不站出来搞清楚状况,到时候全面开战那还得了,自家有几斤几两自家最是清楚,跟楚国开战胜负还犹未可知,但跟魏国这等庞然大物相比,这无异于以卵击石。
心中思忖一番,叫来下人,吩咐各种事宜,直至三更之时才万事完毕,之后独自一人站在庭院假山前,看着潺潺水流,低声自言自语道“大哥,你究竟在想什么啊,祖上基业可不能毁在你我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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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一角的一个小客栈之中,王玄在顶楼一间装饰典雅的客房内盘膝打坐。
进城之时因为早有准备,并未遇到什么阻碍,入得城中之后跟舟不愿分道扬镳,自己带着小男孩竹青松到这家客栈投宿。
因是京城重地,本来客栈老板见得这人一身乞丐似的打扮就要赶人,但在王玄丢出几锭大银之后就又是眉开眼笑地亲自带他到上房休息。
之后王玄思量一番把来送吃食衣物的小二叫到一边,跟他说自己这子侄顽皮至极,所以需要单独给他开个房间,交代除了每日送吃食之外就在门口盯着别给这顽劣小孩跑了。
得到一些银两的单独赏赐之后,那小二把胸脯拍得震天响,王玄这才放下心来,准备先把储物袋里的药粉用完,看下是否够用,之后再去解决因果纠缠,最后再处理这毛孩子的事。
洗漱完毕的王玄感觉浑身都轻松了不少,赤条条地站在房内,看着眼前盛满热水的木桶,从储物袋中拿出那装着药粉的木盒子,一股脑全倒入木桶中,一阵烟雾升腾。
深吸一口气,直接跳入混合着药粉的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