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这夸张的城中之城,王玄立在原地远远打量一番,没再跟着吴言大轿慢悠悠前行,而是绕过吴言后沿着大道正对着皇城城门而去。
一路之上尽力散开神识观察,发现附近并无那等埋伏之人后就方向一拐,拐入一旁街道之上。
出了大道之后,四周的人群渐少,走了半盏茶功夫已然看不到几个人人影,想来靠近这皇城的地界也没几个人有心思闲逛。
神识微微一扫,确认附近无人注意到自己后,从储物袋中拿出面罩带上,随后嗖嗖嗖就在附近屋子半高处不断借力飞遁,期间神识不断散开,覆盖范围之内所有人都在王玄观察之中,每每都从无人注意的位置穿过,好几次都险而又险差点被人看到。
此时王玄心头也是有些紧张,毕竟自己是第一次在青天白日做这偷偷摸摸之事,虽有神识之利,但心里其实也没底。
一路弯弯绕绕,待得靠近皇城之时,一条宽阔大道围绕皇城城墙,王玄隔着几堵墙远远用神识观察其上,发现城墙上头每隔几丈就有一名身着军服的守卫立在寒风之中,似在巡逻,不过看那精气神却是不如城门口那两排军士。
神识不断扫向城墙之上时不时走动的军士,王玄并不急于翻墙入内,按自己的速度如今那三王都还未走到一半,自己有充裕的时间寻找安全一些的地方进去。
又沿着城墙行了半晌,一路认真观察城墙上零零散散的守卫,待得发现一名有些昏昏欲睡的守卫之时终是站定,神识发散,把四周所有守卫都是纳入其中,寻得一无所有人注意之时,全身劲力凝于双脚,气力亦是灌入其中,用上一股巧劲,无声无息间王玄直接跳上城墙,从那昏昏欲睡的守卫头顶飞过。
期间神识不要命地放出,发现城墙里是一个大的夸张的广场,其上空空荡荡,没有人迹,而飞身越过那守卫之后,放眼望去,整个广场当真大得出奇,只在视线几乎极限之处可以隐隐约约看到几个黑点在时不时走动,当是一些皇城之中的守卫在巡逻。
无声无息落地,往后靠直接贴上城墙,身上的便装与有些年头的墙体融为一体,离得远了应当分辨不清。
站定之后心里嘀咕道“坊间传言果然不假,这当今圣上喜行恩施之法,整个皇城除了核心地带守卫森严,其余之地都是做那表面功夫,并不严防,以此来体现自己信任黎民百姓之举,这倒是让我少费不少功夫”
在此等了半晌,那城门轰隆隆地打开了,一辆装饰华丽的八抬大轿缓缓入内,待得完全入了里间,那城门又轰隆隆地关上。
见得正主终是到了,王玄便不再等待,贴着城墙饶了一圈,只视线时不时瞟一眼行在空荡广场之上的八抬大轿,心理盘算如若一个不好当真有人突袭,自己还是要冲上前搭救的。
而此时与三位客卿稳坐马车之中的吴言心中却是思绪翻涌,身着华服的他稳稳坐在铺满软绵金边毛毯的马车内,脸上虽然平静,但心头却是一点也不平静。
如今自己在这等形式下独自入宫,已然算得上孤注一掷,若那背后之人当真一手遮天,这一行自己必定凶多吉少,但大丈夫有所为,亦有所不为,如今自己这大哥身边最大助力如若都还栖身惜命,那他吴家就当真要做那亡国之君了。
心头闪过无数思绪,即使是见过不知多少大场面的吴言此时也是心头有些烦躁,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轿子落地传来的轻微震动,知是宫门到了,里间不能坐轿前行,只得徒步行走。
压下心头思绪,起身与三位客卿出了轿子,刚出轿子就发现外间却并不止自己一人。
一身姿卓越,披散长发的人影立于宫门口,面朝宫门手拿折扇愣愣出神,似在思索着什么,而他身后则跟着几名太阳穴高高隆起的下属模样中年人。
吴言看到此人背影,双目瞳孔一缩,随即神色如常上前几步道“七弟怎的来此?莫非是来看望大哥的?”
在说道大哥二字之时声音有些加重,似在提醒眼前之人那人终究是他大哥一般,而这眼前之人竟正是赫赫有名的七贤王白轩,因其异姓身份之故,无人会呼其名讳,皆称呼七贤王。
白轩听得身后动静,转过头看到是吴言在前,面上一喜,随即似乎想到什么,又一脸凄苦道“三哥你终是来了,我听闻你府上遇袭,心中焦躁,一直想前去探望,但又思你我误会颇多,恐遭误会,只得在此等待,我知三哥必会前来”
吴言听得七贤王说辞,面上露出不悦之色,冷哼一声道“哼,三哥我命大,倒是不劳七弟费心了,倒是你这贤王,不在府上寻欢作乐,到这宫中作甚?莫非就为看我是否还苟活于世?”
儒雅中年人闻言一滞,似是被呛得说不出话来,张口欲言,却见吴言拜拜手就带着三位客卿入了宫门,门旁等待的小太监低着头不敢多看,只在前边引路。
儒雅中年人终是什么话都没说,站在原地看着吴言入了宫去,又在原地站了半晌,才是带着身旁下属悻悻离去。
不远处王玄把这一切都是看在眼中,方才之时还以为会有凶险,全身肌肉紧绷,准备见那一个不好就冲上前去把那人救下,谁知却是雷声都没有,更别说雨点了。
而且这大名鼎鼎的七贤王看样子并不像吴言说的那般口是心非,观他言行,似乎当真是心有焦急,难道此人可以装模作样到达这种程度不成?
待得吴言径直入宫之后王玄也不再管这许多,他这趟的主要目的是保吴言周全,顺便看一下能否引出这背后之人,其余之事并不放在心上。
贴着宫门城墙神识再度观察一番,发现这宫门城墙后便是这宫中重地,其中层楼叠榭,雕梁画栋,好一副富丽堂皇的景象,心头赞叹一番也是松了一口气,这等地形虽在神识中守卫更是森严,但遮挡物非常多,对于拥有神识的自己来说躲藏起来比这四通八达的广场容易不只一星半点。
于是,一番故技重施之后,王玄稳稳落地,神识散开,在一众或明或暗的守卫眼皮子底下稳稳前行,每每都能从所有人视野盲区之中穿过,期间王玄越发游刃有余,甚至有些觉得自己是不是有做那敌军探子的天赋。
只是弯弯绕绕不知多久之中,他发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那就是因为方才绕路太远,脱离了神识范围的吴言竟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