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为什么?你居然让我进宫?”赤幽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看他。
殇华却说,“一来是解决朝霞,二来…”
很久,殇华都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赤幽抓住机会,“看吧,就连你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赤幽转身,摇头,“皇宫,没有自由。而我…向往自由。不去。”
殇华的表情很古怪,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可是偏偏说不了,“你得进。”
“为什么?”赤幽理解不了为什么要她进宫,在宫外不好吗?她可是暗夜之王!江湖第一阁的主人,如此地位,要在朝霞那个老妖婆面前俯首帖耳,凭什么?
“……”殇华依然不说。
“我仅当你是玩笑话。”说罢,就不再理他。
“明日,我会让殇镶把观嫣楼交给你,作为你在京城的身份。”殇华很坦然的说出这些话,仿佛殇镶该赤幽的一样,这观嫣楼就该给赤幽一般。
这让赤幽非常不爽。
“我不需要!”
“你需要,你要在这里待上很长一段时间,你要做的事情,不会需要一个见不得光的身份。”
赤幽突然转身走到殇华一寸之地,眼神死死盯着他,“我如何,不需要你来置喙,的确曾是恩人,但是不代表你可以对我做的决定指手画脚!”
殇华看着赤幽的眼睛,红彤彤的眼眸是那样认真又执拗。
怎么办,他的心突然狂跳,这死丫头不会发现吧?
殇华不动声色的退后,眼神不自在的左右看了看,整个过程非常自然,愤怒的赤幽根本没有感觉到他的刻意。
“不论你怎么想,我是为你好。”
“是啊,为我好,我承认你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可我不需要!”
殇华皱眉,“不要这么跟我说话!”
“哼,凭什么?”赤幽摆出了一副欠揍的样子,而殇华却对此毫无法子。
说不过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脱离掌控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我行我素了?
或许…她一直如此。
“我想,你已经没有资格插手我的任何事了。”
今日,她就要挑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否则某人总以为她欠他的。
“从前我听你的,是因为我走投无路,你给了我一条出路,可是我回报你了,你要鹤青山的心脏,我给了,你要秘籍我也给了,你帮我建立地下城,我给你畅通无阻的权利,你帮我与皇帝通信,我让你随意观看信件,你还要什么?这些不够吗!”
“在你心里,恩情是这样还的?”殇华不可思议的脱口而出,“我以为你会以身相许…”说完就后悔了,神情出现闪躲,“我…我不是…”
“呵,谁规定恩情要怎么还的?谁规定恩情要以身相许的?”赤幽对于殇华这种无理取闹的话,真的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不,我们不讨论这个,观嫣楼我会让殇镶交于你,至于你接手还是如何,我不会管,也不插手。”殇华很是不想讨论这种问题,每当殇华觉得赤幽离自己近了一步的时候,往往她却会退后一大步,他实在搞不懂这女人脑子里到底想什么呢!
“你本就不该插手。”赤幽冷漠的回答,再一次让殇华心灰意冷。
“好。”殇华落寞的转身离去,眼神里受伤的情绪挡也挡不住。
这么多年在她身边,他总以为对她够好了,但为什么她还是将他拒之千里之外。
真冷血。
赤幽愤怒的转身,她真是恨急了这种命运掌控在别人手上的感觉。
“殇榷!”
狠历的声音在大殿内回响,殇榷以最快的速度出现,“阁主。”
“……”赤幽想说什么,却到底还是张不开嘴,“你说,我要不要听天璨的,把体内的邪气逼出去。”
“……”殇榷想了想,“阁主,恕我直言,为何不试一试?万一…管用呢?”
“可万一…”
“若是万一是骗人的,那就把那几个药留着,毒药毒人,圣药治人,谁规定这些药找回来就一定非得做成化无的?”
“对,你说得对。”赤幽点头,神情似劳累,“果然,只有你们兄妹才知我心。”
“阁主…”殇榷扶住她,赤幽眉头微蹙,“怎么?”
“你最近很不在状态,似乎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昂…”赤幽微微一笑,殇榷这才发现,她脸色苍白的不像话,“阁主!你这是怎么了?”
“还能是什么,天璨的话应验了,这邪气在体内将近七年,如今开始反噬了。”说着转身拉住殇榷的手,“我要闭关一个月,你就趁这段时日发挥你与生俱来的善意,接近囍笑,从而找到神医,最后拿到铩羽,我会让嗜酒帮你的,还有…林裴,不要信他,千万不要信他。”
“是,属下遵命。”尽管殇榷不知道赤幽为什么会这样安排,但是她照做便好。
既然是她的属下,既然自己决定加入蚩尤阁,就没有心有二心的道理,这是哥哥千叮咛万嘱咐,要她一定要记住的。
雀儿,记住了。
第二日,赤幽开始了闭关。
殇榷拿着赤幽给的令牌,上面刻着幽冥花,背面还有一个幽字,这是赤幽独属的标志。
嗜酒拿着阴阳俎刀架在肩上,兄妹俩看着地下的银军,殇榷眼神一凛,“我暂代司主一职,一月后司主出关,一切就可恢复原位!有司主之令在手,谁敢不从!”
银军诸位左看看右看看,随后齐刷刷的说道,“我等谨遵司主令!”
嗜酒走上前,“与平日里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只不过…这地下城仍有青山余孽,也许不止是青山余孽,所以诸位,一定要在这段时日里严加看守,不负司主之托!”
“是!我等定当尽心尽力,严防死守!”
“行了,都下去吧。”殇榷发了话,银军如此就都退下了。
转身对着嗜酒说道,“哥哥,这几日我会常常跟在囍笑身边,这里就交给你了。”
“好。”嗜酒顿了顿,“等等!那个人…是不是找到你了。”
殇榷顿时僵在那,“没有。”
摆脱了嗜酒的手,殇榷有些不自在的离去。
嗜酒在身后看着她,明显不信。
就连他都收到了威胁,雀儿怎么可能不知道!
“来人!”
弟子闪身出现,“大人。”
“命银军,将此人的画像贴满地下城,看到此人即刻杀了!”
嗜酒拿出一个男人的画像,厉声吩咐。
那画像上的,正是害的嗜酒和殇榷骨肉分离的男人,那个罪大恶极的暴徒!
林间小屋。
赤幽盘腿坐在院子里的大石块儿上,体内的邪气在赤幽周围转动,惊起她的衣服和头发,就是周围落满的树叶也随之飘在风中。
手上,额头上的青筋凸起,赤幽脸上痛苦的表情在月光下那样清晰。
她在试着把邪气逼出体内,但这很痛苦。
她感觉有股气流在她的奇经八脉里四处撺掇,涨的她感觉身体会爆炸一样。
许久许久,赤幽才停下。
一天一夜里,她只是忍住了疼痛,根本没有任何进展。
这让赤幽有些气馁。
赤幽决定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再战斗,可没想到她睡到一半,体内的邪气突然又开始作祟,疼得她不能动弹。
反反复复半个月过去,赤幽毫无进展,这半个月她被折磨的像个疯子,每日每夜都忍受着非人的疼痛。
也许,她真的该听天璨的。
她不过是怕,怕天璨有目的,而这目的她无法抵挡,就这样白白给人送嫁妆,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天璨,是她这辈子最顾忌的人之一。
外面,殇榷通过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和赤幽所说的天然的善意,已经跟囍笑成为无话不谈的闺蜜了。
可她始终不说她师父的任何事情。
这一度很让殇榷苦恼。
“殇榷,你是怎么跟着那个女魔头的?”
“我?”殇榷咬了咬嘴唇,“嗯…我是被仇家投进地下城的赌场里,后来是阁主救了我,所以我才跟在她身边的,虽然跟着她不久,可是我却觉得,这人狠毒是狠毒,但却超级好哄,只要让她开心,她就不会让你难过,讨她开心只需要一壶酒,有时候觉得她特别单纯,有时候你就会觉得她特别厉害,同时觉得她很恶毒。”殇榷放下被子,双手放在桌子上,“反正,我觉得她很特别。”
囍笑听着,就点头,“那你没想过如果有一天她要杀你,你会怎么办?”
殇榷愣住了,这个她的确没想过。
哥哥呢?他也没想过吗?
殇榷不说话了,囍笑也觉得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也悻悻然的闭了嘴。
“那日,我看到魔头的身体不是很好,她是生病了吗?”
“……”殇榷转头看向囍笑,眨眨眼,不知道该说什么,“你怎么…”
“我是神医的徒弟,自然能望闻问切。”
“那你知道怎么治好她吗?”
囍笑摇头,“不知道,我没有给她把过脉,不知道她生了什么病。”
殇榷为难的捏着手腕,“我…”
“我知道。”
“嗯?”
“我知道你是想在我这里知道我师父的行踪,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但我的的确确不知道师父在哪,这么多年我也在找他。”
殇榷泄气的趴在桌子上,“其实…有人说可以治疗阁主,只是你师父那里有一味药,正是阁主需要的。”
“什么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