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的修为以你目前的水平还无法理解,不过师兄可以让你开开眼界。”
熊羽说完便肃穆凝神感应四周这片天地,调动天地元气。
也许是错觉,田踪竟然看到熊羽身上萦绕着一层圣洁的辉光,似乎他就是主宰这片天地的神。
自己原本已经枯竭的真气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激发又开始蠢蠢欲动。
天空中忽然下起了雨,一种紫色的雨,打在身上衣服不湿,落在地上积雪不化,好神奇的雨。
田踪伸手接了一些雨丝,这些紫色雨丝入手便消失不见融入自己的血肉之中,化为一种精纯的营养物质滋润着自己的血脉,田踪贪婪的吸收,枯竭的真气快速恢复。
紫雨越下越大,淋淋漓漓滋润着大地,滋润着一切生命。
雪地上开始钻出一个个尖尖细细的竹笋,竹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节长高开枝散叶,不过一个时辰,方圆数百米内被田踪的天波掌断阳所摧残的这片土地上又恢复了勃勃生机。
“哇,好神奇。”
这个不得不服,早已经恢复全部真气的田踪站起身一脸崇拜的看着熊羽。
“师兄,你这属于神仙了吧?”
熊羽摇摇头苦笑一声说道:“这不过是一种术法,相信将来的有一天你也可以做到。”
“真的吗?”
田踪看着四周重新生长出的竹林一脸的期待。
……………
天宁历1120年,荣国昭德43年,这年的十月初七是皇太后九十岁大寿,普天同庆,皇帝李明君下令大赦天下并开恩科取士,天下学子尽皆欢呼万岁。
冬开恩科比较罕见,一切化繁为简,各官署通力配合,即便如此,经过乡试到殿试时也已经是十一月底,及至发榜时已经入了腊月。
此次恩科旨在选拔真才实学之士,皇帝李明君亲自监督,严禁考官营私舞弊,考场清明,民间一片赞许,称一时之盛举。
荣国北部甘阳州永固郡高台县,一带穷乡僻壤。
桂许村。
一处破旧的农家小院,三间老草房,粗细不一的木棍用麻绳绑在一起制成的简易院门,院子东面的羊圈已经空了,仅剩的一只老母鸡在四处溜达着觅食,这里就是桂衣弘的家。
这次恩科桂衣弘高中榜眼,多少年来,这在整个桂许村甚至是整个高台县还是头一回。
屋里,陈设简单寒酸,一家三口正围坐在一方小桌上吃饭,桌上摆着一盘青菜,一蝶老香椿,今天还罕见的多了一盘炒鸡蛋。
老桂头拿了两只粗瓷豁嘴的小碗放在桌上,伸手从桌下拎起一小坛汤龙拍开泥封。
“这可是好酒,后头你老吴叔送来的,顺带着还送来五两银子,以后出息了咱可不能忘了人家,你小子争气,当爹的高兴,今个咱爷俩喝点。”
“哎,记下了,爹,我来吧。”
桂衣弘就要拿过酒坛,老桂头急忙伸手拦住。
“可不行,没听人说吗,你可是那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哩,自然是该当爹的好好来伺候你这文曲星。”
“听他们瞎说的,我要真是文曲星下凡就该拿个状元回来,如今不是只拿了个榜眼嘛,再说了就算我是文曲星下凡那也是您老的儿子不是,所以这酒还得我来倒。”
说着就要抢过酒坛,老桂头一把将酒坛护在怀里瞪眼说道:“榜眼咋了?榜眼咋了?便是咱们县里几十年来可曾出了一个?这酒就得爹来倒。”
老桂头一脸骄傲笑的那叫一个美滋滋,桂衣弘知道抢不过老爷子只得作罢,老桂头伸手倒满酒。
爷俩端起酒碰了一下一饮而尽,老桂头滋啦了一下嘴。
“这酒真是好啊,都不用就菜。”
“你们爷俩慢点喝,这是在家里又不是在外边,别呛着。”
“你个娘们家家的懂个啥?这是我们老桂家百年来的头等大喜事,能不庆祝庆祝嘛,今个怎么也得陪儿子喝个痛快。”
老桂头又倒满酒。
“弘啊,咱是穷苦出身,以后不管官做的多大咱可不能忘本啊,别看你现在出息了,爹说的话你还得听。”
一生老实本分的老桂头自然是要一番教诲。
“唉,爹,您老放心,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忘本。”
“嗯,那就好那就好。”
桂衣弘的母亲张氏说道:“要我说咱还是过了年下再说,这几天不断有媒婆来说亲,弘你就听娘的,咱先成了家再出去不好吗?”
“娘,我已经决定了,至于成家您老只管放心,以后指定给您带个水灵水灵的姑娘进门。”
“哎,娘等着,娘等着。”
桂衣弘高中榜眼,朝廷的任用文书已到,眼下有两个任缺可选。
一个是做粮官,现今朝廷正在筹建赢仓,急需大量官员,坊间传闻其实这次恩科主要就是为了筹建赢仓而开,只是假借太后大寿之名而已。
粮官虽无甚实权,但一来油水丰足,再者这次筹建赢仓乃是由国师大人亲自负责,只要事情办的漂亮,搭上了国师这条线那飞黄腾达还不是指日可待。
因此包括状元邱成杰在内的大部分人都选择了做粮官,邱成杰更是上来就录了个从六品的知粮事,日后仕途可谓一片光明。
另一个是去往远在一千八百里之外的逢州喜郎郡云门县做知县,至于官阶倒也不低,正七品享从六品待遇。
乍一看上去,这怎么也是个肥缺,但其实不然,若真是肥缺早就有人削尖了脑袋顶上了,怎么也不会落在一个家世浅薄的新科榜眼头上。
云门县这地方,民风彪悍素有寻衅滋事的传统,各种烂事一大堆,前三任知县竟有两任死于任上,另一任也不得善终。
再加上地僻民穷没什么油水,本地根本没人愿意接这个烫手山芋,这其实是个老大难县,极为罕见的新科榜眼跨州任用就可见一斑,估计朝廷也是存了死马当活马医的意思,要不然也不会给个正七品享从六品待遇的超常官阶。
总得来说,做粮官可以年后开春再上任,而做知县必须立刻马上就去,毕竟一摊子事等着处理呢,传闻那云门县已经三月无县令。
桂衣弘是个有抱负有理想的人,想要做点实事,因此他选择就任云门知县主政一方,为此还被知道些底细的邱成杰好一顿嘲讽,若是好差事我这状元郎就去了还轮得到你这榜眼?
一坛酒见了底,老桂头已经喝了个大红脸,桂衣弘还好一些,但也有点上头了,爷俩谈了很多。
老桂头掏出几张小额银票和一些碎银子放在桌上。
“弘啊,家里穷,加上亲戚借的带相亲们帮衬总共也才凑了不到二十两,这点钱闹不好都不够行脚费的,家里还有四十个鸡蛋,明早让你娘拿到圩上卖了。”
桂衣弘心酸道:“爹,鸡蛋就别卖了,那是您留着补身体的,儿子大了可以照顾自己了,有这些就够用了。”
“够什么够,虽然爹没出过远门也没见过世面,但穷家富路的道理爹还懂,那么远的地方,一切都是新的开始,肯定要用大把的银子,等着,明天再呆一天,爹再想想办法。”
“不了爹,真的够了,朝廷催着上任呢,我外面还有些个朋友可以帮衬帮衬,您不必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