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桓风很快,他飞快的将水盆端到地下仓,身后像被狗辇一般,气喘吁吁地的蹲在地上,“刚刚遇见九皇子了,差点儿撞上他,真是奇了怪了,九皇子怎么会出现在楼下,这位尊贵的王子王孙一向都不会下楼的。”
一听见九皇子的名字,景晏便心中不快,“他有没有说什么?”
桓风迷茫的摇了摇头,“他只是瞪了我一眼,眼神太可怕了,阿晏,我们以后一定要离他远一点,他可是我们惹不起的人物。”
景晏不置可否。
小玲细心的替她擦拭伤口,见景晏虽然冷酷但并没有不好接触,性子也逐渐放开,附和道,“嗯,九皇子殿下生得那般好看,但是性子太过狠厉,平日里对身边的下人都是不打则骂,从我们上船开始,三楼寝殿便没有一日太平过。”
桓风凑近,压低声音道,“听说,九皇子在皇宫里根本不受宠还被传是不祥之人,因而他一出生皇上就疏远他呢。最受宠的是淑妃娘娘的儿子五皇子,小小年纪就被封为平阳郡王,以后被立为王储亦是顺理成章的,按理说代天子祈愿这事根本轮不到九皇子,不知因何故,最后变成了他。能代天子祈愿应该是一件好事儿啊,不知道为什么九皇子这么不高兴,天天垮着个脸,我真是不懂他们这些当皇子的心里是怎么想的。要是我啊,能到海上来玩儿,开心还来不及呢!”
景晏淡定的接受信息,听到这里冷笑了一下,皇族之间的事并不如这两个孩童口中这般简单,这里面的腌臜倾轧和诡谲多变远比想象中更可怕。
权力地位之下,没有绝对的朋友也没有绝对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九皇子也不过是皇权脚下一颗毫不起眼的棋子罢了。
这个桓风,只知道出海可以游玩,是有点儿幼稚加愚蠢。
她决定需少与桓风说话,以免被影响头脑。
小玲帮景晏处理好了额头上的伤口,然后离开了地下仓。
桓风却执意留下来陪着她。
地下仓四周封闭,里面放着许多小型船只,类似二十一世纪的救生艇。
为了屁股,景晏趴在地上,好在她现在胸部还没开始发育,直挺挺的这么躺着,也并不难受。
身下的地板摇摇晃晃,她闭上眼,能清晰听到水流贴着木板飞快流动的声音,地下仓临近楼船中心的龙骨支架,已经深入海水,这让她心跳猛地加快起来,对深海的恐惧让她忍不住微微发抖。
被夏星阑点中的穴道在不知不觉中自动解开了。她动了动僵硬的手腕,木簪在手心被汗水浸湿。
她努力保持着淡定,将披散的头发用簪子挽起来。
“祭祀大典什么时候开始?”
桓风以为她睡了,乍然听到她清冷的声音,连忙半坐起身子,定定的看着她,“十天后。”
景晏怔怔的看着门口,门外是一道木质的墙壁,壁上有着很明显的正方形痕迹,大小正好容一艘小木船通过。
“十天能靠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