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祥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萧慕寒却还是逼问他道:“柳祥,你觉得呢?”
柳祥为难着一张脸,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他不知道萧慕寒有没有发现他派人刺杀苏沐之的事情。
不过见寒王把苏沐之给带了过来,并公布了身份,看来寒王已经起了疑,现在得暂停对苏沐之的刺杀,让他多活一段时间。
“王爷说的是。”最终,柳祥还是腆着脸应下萧慕寒的话。
一旁没存在感的王坦此时小心的上前,一脸好奇的盯着苏沐之,问道:“王爷,柳大人,这少年难道是苏大人的儿子?”
苏远是兵部尚书,掌管慕华军队大小事宜,王坦自然也是归苏远所管辖的范围。
他之前一心巴结江陵,前不久望京来报,兵部尚书的位置已经从江峰跟换为了苏远。王坦正懊悔没有巴结对人,这苏远的公子就也跟着送上门来了。
王坦见柳祥点了头,证实了苏沐之的身份,他心生欢喜,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
萧慕寒冷声道:“这苏公子我就交给你二人保护了,若是他出了一点差错,我拿你们是问。”
“是。”俩人低头领命。
易穆放下心,苏沐之暂时是安全的了。
柳祥不敢在萧慕寒的眼皮子底下动苏沐之,况且萧慕寒把苏沐之交给了他,若是苏沐之出意外,柳祥和王坦都会担责任。
而且依照王坦的性子,私下里一定会巴结苏沐之,萧慕寒一定是算准了这一点,才会放心的把苏沐之交给俩人。
她知道萧慕寒并不是真的要保护苏沐之,对于萧慕寒来说,苏沐之是一颗他牵制苏柳俩家的好棋子。
苏家和柳家现在已经为了苏沐之这颗棋子暗中反目,萧慕寒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他是不会让苏沐之现在出现一丝意外的,可是过了某个时间段之后,苏沐之在他眼里的价值就会变得一文不值。到那个时候,苏沐之的死活,他根本不会在乎。
萧慕寒不在乎,易穆可在乎的紧。
虽说她从没在心底把苏府当做自己的家,把自己当做苏禾,可是在她心里,是真的把苏沐之当亲弟弟的。
前世的时候,她是独生子女,没有体会过有兄弟姐妹是一种怎样的生活。
这一世,老天怜悯她,给了她个好弟弟,当然,还有苏思羽那个好妹妹。不过像苏婉玲那样的丫头,就算了吧。
她是不会看着苏沐之沦落为萧慕寒手中的一粒棋子的。
这晚,为了避免第二天再睡过头,易穆早早地就睡下了。
夜里十分,她正处在熟睡中,却被屋子里细微的响动吵醒了,她以为是萧慕寒又来整她了,结果一想,立马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此时屋子里一片漆黑,绝不可能是萧慕寒,而且刚才那声细微的响动声是从案桌边传来的,一定是有人碰到了桌角。
边防营中的案桌都是统一摆放,在军帐的左侧。
而易穆帐中的案桌偏偏摆的与其他人不一样,她为了做事快捷方便些,把案桌摆在了正中间。
军中与她熟识的人,进过她的军帐,知道案桌的摆放位置,是不会碰到桌角的。
易穆躺在床上,竖起耳朵,听着细微的脚步声一点一点的接近她的床。
她开始思考这半夜闯入她军帐中的人会是谁?
排斥萧慕寒,也不会是苏沐之,更不会是柳祥。
难道是柳祥按耐不住又派人刺杀苏沐之,结果刺客跑错了军帐?
不是,她很快否定刚才的想法。
为了便捷伺候萧慕寒早起更衣洗漱,她的军帐早就设在了萧慕寒的军帐旁边。
若真是柳祥的人,他还没那么大的胆子,让刺客在萧慕寒的眼皮子底下活动。
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已经不容易穆多想,黑暗中,她计算出来人的位置已经就在她床前了。
随着一道划破空气的呼啸声,易穆摸黑坐起身子,凭着自己对声音的感知,精准的一把抓住了来人的手腕,然后狠狠一扭。
“唔~”
她听到一声隐忍的痛呼声,接着是金属掉在地上的声音。
突然,面上扫来一阵风,易穆在黑暗中偏过头,躲过来人的攻击。她抬起脚,顺着抓着的手腕的轨迹朝来人的胸口踢去。
这人的身手也当真不错,竟也躲过了她的攻击,并再次向她袭来。
易穆不敢大意,忙伸手格挡,谁料这人很聪明,见她挡住了攻击,便换了招式,变为近身搏斗。
这人的力气大的很,易穆一个不小心被他拉扯在地上,她就势在地上一滚,缓冲了力道,后背却还砸在了案桌的桌腿上,发出一道声响。
易穆起身揉了揉后背,眼睛已经有些适应黑暗了。
周围突然变得安静下来,那人已经发现了易穆是靠声音捕捉他的位置。他站在某处,动也不动,就等着易穆先沉不住气。
此时,又变成了一场心理战。
易穆胸口轻轻地起伏,减小呼吸的沉重声,以此来听那人的位置。
这时,军帐外突然传来一道脚步声。
“易公子,出什么事了吗?”
原来是王平听到了这边的响动,觉得有些不对劲,便过来想要查看一眼。
王平的出声给了潜伏在黑暗中伺机行动的人一个机会,他眼中闪过一道凶狠之色,身子如同一只捷豹,快速的窜向了易穆的位置。
易穆虽然被王平突然的出声打断了静心,却靠着身体的感知,在那人冲上来的时候,率先抬起了手。
一阵乒乓的响动之后,王平举着火把进来了,一时间军帐里火光大亮。
王平看着地上的易穆和她怀里勒住的人,惊得呆住了。
“易公子?”喃喃细语之后,王平很快反应过来,忙喊:“抓刺客!”
等值岗的士兵都被喊过来的时候,易穆才松开她紧紧勒着的人。
那人的身子瘫软在地,早已昏迷了过去。
萧慕寒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他一脸冷峻的盯着易穆的胳膊,脸上黑沉道:“你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