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救命啊,不要害我!”你俩看到一个高大的黑影进来了,知道自己完蛋了,要死了。
那个黑影踉踉跄跄的走过来直接就爬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他已经冻得不行了,急需温暖,一看是云兰,竟然一手抱住了躺在床上蜷缩成一团的云兰,他觉得被子不够暖和,人体的温度才能缓解他的寒冷。
“天呐,今天死的好惨!这个人肯定是流氓,不但要杀了我,还可能……”她被死死地抱住动弹不得。好奇怪呀,大叔口中的守护之神大黄狗,居然此时此刻没有跳上来出来保护她,反而像见了主人一样在旁边摇着尾巴。
“别动,是我!我好冷,取个暖而已暖,你不要动。”
云兰听出来是毅磊的声音,但是她无法确定,屋子里太黑了。她就这样被抱了一个多小时,对方可能也觉得这个姿势累了,并且沉沉地睡去,他在睡梦中翻了一个身,松开了云兰,云兰赶紧爬起来,她打开门,想逃出去,可是,该死的天公不作美,外面居然下起了滂沱大雨。她咬咬牙,把灯打开。床上睡得确实是毅磊。云兰下床之后,他可能就觉得冷,早上她开门把一股冷空气放进来,他醒了。云兰赶紧关好门,对他说:“要么你走,要么我走。”
“这是怎么回事啊,不是李大眼在这里值班吗?”
“我代替我二叔不行吗?”云兰穿着单薄的睡衣,脚下光脚穿着一双毛线鞋。铁皮屋本来就很冷,看着她哆哆嗦嗦的样子,毅磊下床拉起她的手让她上床睡觉,然后自己坐在旁边,笑到:“非常时期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不是老同学,老同桌吗?”
“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同在一张床上,我不和你上床,请你离开,你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我不会回去的,我和我妈吵架了,他们都不让我跳舞,那个家我都不想回去了。”
“你和你妈吵架怎么跑到这来了?这是我在这儿的最后一个晚上,我真是见鬼了!”
他们这样聊着,在一个被窝里面,好像也没有那么尴尬,好像回到小时候的同桌年代。
毅磊看着床,床头有好几本英语书,还有笔,觉得有点无法理解,她在这里看沙场,还学英语,前几天还听妹妹张美玲说起她在街上卖菜,忍不住笑起来:“你这是要轰轰烈烈的做一番大事业是吗?还是要轰轰烈烈的做一个大笑话?一个女孩子跑到这荒无人烟的沙场来看守沙子,晚上一个人睡在这铁皮屋里,你的胆子确实是豹子胆,我要是有你这么大的胆子就好了。”他最后发出感慨。
“我没有你的命好,我也是为了赚钱,你随便跳一个舞就可以赚很多钱,我不行,只能卖个一个萝卜赚一毛钱。一个萝卜一个萝卜的卖。”
“不要跟我提跳舞的事儿。”毅磊突然提高了音量,看了一眼旁边睡着的云兰,因为被子有点小,所以她必须用力地裹着自己,自然就靠近了毅磊。她现在也管不了三七二十一,只要能暖和就行了,男女授受不清的教导抛掷脑后,而且在接触到毅磊的体温那一刹那间,一股暖流顺流遍全身,她的心在颤抖,她的身体也在颤抖。她多想紧紧地抱着对方不放手,度过一个温暖的夜晚,不管第二天会发生什么。毅磊也挪动了一下屁股,做得更靠近她一点,这样会更暖和一点。
云兰看着他一直坐着觉得很可怜。“你这样会很冷,要到早上七点钟天才会亮呢!”
“那我也睡下来,你没有意见吧?”
“可以啊,不过你睡那头。”
“好不容易坐暖的地方,为什么要换位置?那边太冷了。”毅磊说着就在她旁边睡觉,不过很尊重地背着她睡。云兰心里在想,也许面对着面睡。互相抱着这个暖和,这样更科学,反正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别人又不知道。她心里确实挣扎了一会儿,她很想转过来紧紧的抱住他,这是她第一次和男人同床共枕,没想到男人的身体这么暖和啊。她想到了阴和阳,女人是阴,所以在冬天会手脚冰凉,男人是阳,就像太阳一样温暖,怪不得张美玲冬天晚上总是和男朋友睡在一张床上,几乎不回寝室睡觉。和男人睡在一张床上就是发生了关系,天啊,那会不会怀孕呢?应该不会起码要亲吻才会。张美玲曾经笑她只是一个爱情理论专家,什么都不懂,还建议她去医学杂志上查一查发生关系的定义。现在不用查了,发生关系就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睡在床上,用身体互相取暖,然后他们抱在一起,像电视上的情节那样亲吻。“我一定不能和他发生关系。”云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可是过了一个小时之后,她的脚不小心碰到他的脚,瞬间觉得好暖和,忍不住停留在一会儿,就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随便摆的姿势。没有想到,毅磊翻过身来,也好像是睡着了,随便一个姿势就抱住了她。四只脚交叉在一起,这样很暖和,很舒服,有一种窒息的幸福感。外面的大雨敲打着铁皮,弹奏出铿锵有力的交响乐,在毅磊温暖的怀抱中,在雨声的催眠中,云兰进入了梦乡。她梦到了小学时,和同学们在一起多开心,她和毅磊是同桌,两个人上课居然不听老师讲课,凑在一起说悄悄话。
“云兰,我长大了就想当一个舞蹈家。你呢?”
“我想当一个文员,办公室白领,office lady.”
“云兰,你觉得我跳舞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的不得了,比电视上的明星跳舞还好看。你就应该去跳舞,不要和张美玲结婚,她水性杨花,会拖累你的。”
梦境又变化了,她听到了爆竹的声音,霹雳啪啦响个不停,她跑到门外一看,原来是毅磊和张美玲结婚结婚了,她妈妈在忙着打爆竹,她心里一阵阵的难过,难过的胸口发闷。一阵阵的发闷,一个爆竹炸到她的手,她的手很快就变得很麻很麻,让她难以忍受,她醒了。原来是毅磊的手搭在她的胸口上让她发闷,她的一只手也不知什么时候被压在他的身子下面,所以才一阵阵的发麻。她赶紧推醒他,毅磊睡得好香啊。
云兰下床不知道去哪里上厕所,在房间拉尿不好意思。她只好打开门,躲在外面等屋檐下拉尿。毅磊也起来,他也来到屋檐下准备拉尿。“你等会儿,让我进去再说。”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天啊,这家伙把手放在她的胸口上!“哎呀!”她听到外面毅磊的叫声。他从外面跑进来,钻进了被窝。
“怎么了?”
“外面有闪电在打雷,我们住在这铁皮屋里面会不会被打死?铁是导电的。”说着他就抱紧了云兰。他们四目相对,虽然就是漆黑看不清对方的眼神,可是他们能闻到鼻子的呼吸,感受到彼此眼神里面的炙热,至少云兰在黑暗中一直瞪着一双大眼睛。云兰来不及捂住嘴巴,就被重重地压在身下,他要干什么?还来不及捂住嘴巴,她的嘴巴就被堵住了,亲吻不是这样的?而且还用舌头,这么恶心……可是舌尖流过得确是甜蜜……外面春雷滚滚,云兰不需要去查看医学杂志了,她终于知道了发生关系是怎么回事了?可是,作为一个爱情理论家,她对爱情做过很多的设想,她对第一次牵手和第一次亲吻都有很多的幻想,没想到她的第一次,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和这样的人莫名其妙就发生了。就像这个春雷,来得太不是时候了,现在是冬天,怎么会有春雷呢?
这不是爱情,这个男人也不可能喜欢自己,但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难道是她勾引了他吗?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留给了她一堆的作业,他明天还是要去买一本医学杂志来好好研究一下,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为什么毅磊会脱下她的衣服?
第二天,她早早地离开了,趁着毅磊醒来之前。昨晚下了一夜的暴雨,回家的路上,两边的柳树,仔细一看,居然爆出了绿芽,估计是昨天晚上春雷把万物都复苏了,停下脚步,在路边的小水坑里,居然有蝌蚪,她仰头看看天空,小鸟不停飞过,发出清脆的叫声,好像在呼唤春天,春天不用呼唤,春天已经来了。她每天忙忙碌碌的,埋头于英语学习当中,居然不知道,春天已经悄悄来临。
中午二叔来了一趟家里。“云兰恭喜你顺利完成任务了!”
云兰一边整理去学校的行李,一边伸手要钱:“二叔,我十天的工资呢?”
“哎呀,不好意思啊。我的手气不好,这几天打牌都亏钱,欠着你的好吗?”
“算了!”她也没心思谈工钱,干的十天,她自己也分不清是亏了还是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