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程晓晴回来了，林羽没话找话地问：“爽了？”
“你……讨厌！”程晓晴佯装生气地踢了他一脚。
“嘿嘿，”林羽笑了一声，靠在车门外面，拿起矿泉水喝了几口说：“这车开的时间也不短了，咱们歇会儿，吃点东西再走吧。”
程晓晴也不说话，低着头拿出两块能量棒，放在嘴里嚼着，在林羽旁边依靠着车门。深夜里的风有些凉了，林羽紧了紧衣服，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用惋惜的口气说：“要是有飞机就好了，一会儿就能到京城了。话说我好几年都没见过飞机了。”
程晓晴轻声笑道：“傻蛋，没有导航，飞机还不飞到太平洋上去啊。”
“有火车也行啊，公元时代的高铁多快。”
“铁路那么复杂，需要调度，要不然会撞车的。”
“唉……好怀念以前的生活啊。晓晴，我问你，如果这一切都结束了，世界又恢复到了公元时代，你会做什么？”
“我吗……”程晓晴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我会找一片小竹林，再盖一间小房子，然后住在里面，安安静静地过完自己的一生。”
“就这么简单？”
“嗯，就是这么简单。越简单的才是越难的。”
“可你这也没我什么事啊。”
“哼，为什么要有你啊。”
两人忽然都不说话了，静静的在夜风里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是在回忆公元时代的生活片段。林羽转过头，看着程晓晴在月光下娇俏的鼻子，低垂的眼帘，忽然心弦猛地一动，他慢慢俯下身子，在她嘴唇上亲了一下。
程晓晴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呼吸忽然急促了起来，说话的声音愈发细不可闻：“你，你……干什么？”
“你说我干什么。”林羽把她整个的抱在了怀里，贪婪的亲吻着少女的体香。手里拿的矿泉水瓶也掉在了地上，顺着脚面肆意的流淌。程晓晴急促地说：“水洒了……”
林羽喃喃地说：“别管他。”
“已经过了十二点了，今天不是相欢日……”
“不用管那一套，我们又不是喧哗师。”
两个人在夜色里缠抱在了一起，细微的呻吟声和喘息声像从土壤里长出来的一样，带着浓厚饱满的生命力。矿泉水瓶被他们压在身下，流淌的更欢乐了，“咕咚咕咚”的濡湿了地面，又接着向下淌去，就像一道蜿蜒的小河。
……
当程晓晴重新坐进驾驶位里的时候，她的眼神有一种沉醉过后的颓废和迷离，林羽虽然在夜色里看不到，却能感觉的出来，现在的程晓晴，就像公元时代他养过的一只猫一样，一旦钻进他怀里就别无所求了。
无法摆脱迷离状态的程晓晴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拿出一支兴奋剂，给自己注射了下去。很快，她眼神里涣散的意识重新凝聚在了一起，那个冷静果敢的沉默联盟战士又回来了。她重新发动车子说：“坐稳了。刚才耽误了五分钟时间，得补回来。”
“五分钟？”林羽转过头，“有那么短吗？最起码也有十分钟吧！”
程晓晴的脸一下又红了，她急忙集中精神，让自己心无旁骛，专心致志地开车。林羽也不再说话，把自己整个的窝在座位里，虽然两人都沉默着，但氛围却慢慢发生了改变。
“晓晴，我觉得，咱俩设置一个手势暗语吧，这样以后方便交流，也容易辨认是自己人。”
“哼，谁跟你是自己人。”
“别闹，我说真的。”
程晓晴看了他一眼，“有这个必要吗？”
“当然有了！万一有人冒充我怎么办，你能分得清吗？万一被别人占了便宜怎么办？”
“呸！”
“你看，我想了一下，不用太复杂的：伸出右手的食指，在心脏的位置画一个半圆。”
“这代表什么意思？”
“爱你刻骨铭心。”
程晓晴的脸一下红了，拿手打了他一下，“说正经的。”
“我本来就是正经的啊。还有一个：拿小拇指在额头轻点一下，代表自己人。”
“嗯，这个我记住了。”
“最后一个，轻轻点两下头，再摸一下下巴，代表主意已决，开始行动。”
程晓晴说：“别弄这么多花样啊，容易记混。”
“这你都能记混，什么脑子啊。快，你来演示一遍给我看看。”
“别乱动，我在开车呢。”
“开什么车，一只手也能开……”
凌晨五点多钟的时候，天色刚蒙蒙亮，这辆越野SUV终于驶过了漫长的旅途，来到了京城城下，当林羽看到高速路口的京城标识牌的时候，心里激动的忐忑了一下，暗道，这一切终于来了，迄今为止人类历史上最残酷的混乱，终于要走到了尽头！
在薄雾流动的空气中，林羽看到在前面高速路的出口处好像出现了一道路障，旁边停放着几辆车，路障周围还守着十几个喧哗师。他有些目瞪口呆，愕然道：“怎么着，还有收费的吗？”
“快系上！”程晓晴拿出来两根布条，两个人急忙系在了胳膊上。汽车在路障前面缓缓停了下来，车窗玻璃摇下来后，一个二级护尉走过来敬了一个礼：“克己复礼，重建秩序。”
“永存合声之心。”程晓晴回过礼后，问道：“护尉同志，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惯例的流动查询而已，我们是直属行政院都尉的城市纠察队。”护尉看了一眼车牌，问：“你们是从上海方向过来的？这个年代，能跑这么远地方的人可不多见。”
“昨天不是相欢日吗，我和他就……”程晓晴装作羞涩地看了一眼林羽，说：“所以我们临时做了一个决定，想来京城玩一趟，也算留个纪念。”
“哦，原来是这样，恭喜两位了。不过，两位能否先下车，让我们做个例行检查？”
程晓晴对林羽轻轻点了点头，两个人便下了车，一个喧哗师上去翻查了一会儿，找到了那把放在储物箱里的五四手枪，他毕恭毕敬的把枪交了过去，“护尉同志，发现一件可疑物品。”
护尉拿着枪在手里掂量了几下，“呦呵，出门还带着家伙？”
程晓晴刚想说话，林羽就抢先道：“哦，护尉同志，是这样的，你看我们赶了一晚上夜路，这就是个防身的东西。虽说现在是太平世界了，可谁也保不准荒山野岭的出个什么状况不是？”
“嗯，你说的倒也有道理。不过这玩意总归是个凶器……这样吧，你俩随我回总部做个例行盘查，没有问题的话，就放你们过去。”
林羽感到了一丝不妙的情况，他正在盘算怎么才能脱身，忽然发现程晓晴的眼睛眯了起来，一股杀气从中喷薄而出。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程晓晴就伸出手闪电般的扼住了护尉的手腕，然后一个反手把他拉进了自己的怀里，顺势将护尉手里抓着的那把枪顶在了他自己的脑门上。
这一套动作做得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就在众人都一愣神的工夫，那把五四手枪“砰”的一声响了，弹头在崩开护尉的天灵盖后继续前进，又给站在侧位的一个喧哗师开了个血洞才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充分让人见识到了“黑星手枪”的威力。被溅的满脸是血的程晓晴狂吼一声：“上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