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达到一致化的象征标准呗。一致，是合声团最为重要的理念之一。”不留手说到这里又啐了一口，愤愤地道，“其实就是大部分人被突如其来的混乱吓破了胆，才会找这么一个靠山寻求安慰。什么全民共有，重建秩序，全都是幌子！趁着人们恐慌无措的时候大行其道，我看他们根本就是发国难财，哦不，发世难财！除了唱歌，他们还主张禁欲呢，完全就是清教徒的那一派做法。关键是他们还特别的原教旨主义，只要跟他们的理念不相符合的，就说你是自私自利、人类罪人什么的，乱扣帽子，这他妈的不是***是什么？”
“敢情弄了半天，他们不是弱势群体啊。”卢俊生感慨地道。
不留手苦笑：“他们要是弱势群体，这世界上就没有弱势了。”
林羽忽然脑中一闪，又想到了很关键的一点：“就算合声团跟安友总裁大马道南有着莫大的关系，但这传播速度也太快了点吧。两周内遍布了美洲？一个星期征服了亚洲？当年安友也没这么霸道过啊。何况现在根本就是一个无序的世界，合声团的这种扩张规模怎么看也不像是自发形成的。”
“好，不错！你观察的很敏锐！”不留手双眼放光，赞了他一句，又神秘兮兮地道：“在公元时代，世界上有一条真理：越是看似有鬼，越是有人在捣鬼。这条真理同样适用于梦魇纪元。合声团的扩张规模当然不是完全自发形成的，在它背后，除了大马道南，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隐藏推手存在。”
“推手？”林羽和卢俊生一起惊道，“是谁？”
“这个不能告诉你，这是合声团的终极秘密。除非——”不留手忽然压低了声音，“你俩发誓，从此加入沉默联盟。”
“沉默联盟？”
“沉默联盟就是像我们这样的还清醒的人士构成的组织。”刚才给他俩拿饮料的小安接上话说，“世界不能被合声团控制，那样就太恐怖啦。你们看看他们现在的所作所为，最起码，我们现在还有自由，如果真等到合声团控制世界的那一天，我们连自由都没有了。”
林羽惊异地打量着他们几个，“这么说，你们……”
“没错，你可以称我们为‘沉默者’。”不留手忽然高亢地站了起来，双手张开，激动地说：“在世界喧哗之时，我们保持沉默。这就是我们的态度，这就是我们的反抗！”
林羽和卢俊生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有些惊异，没想到进入梦魇纪元才一个多月的时间，相互对抗的政治格局却已经形成了。这个世界，在其混乱的表象背后还隐隐存在着传统秩序的束缚。
激动过后的不留手重新坐了下来，又恢复了平静的情绪：“沉默联盟是一个开放的团体，不是有那句话嘛，我不赞同你的观点，但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不管是公元纪元还是梦魇纪元，自由都是最基本的人权，对吧。所以，你们要不要加入我们联盟，成为一名沉默者？”
林羽和卢俊生的眼神闪烁起来，这表明他俩对这个都不抱有多大的兴趣。
“呵呵，”不留手敏锐的观察到了两人的态度，不过他还是带着淡淡的笑容说道，“我们既然标榜自由，就不会勉强两位的选择。不过身处这样一个世界，最好能够找到一条为之奋斗的道路，才不至于迷失自我……这样吧，两位如果想通了，决意加入沉默联盟的话，可以随时联系我们——在任何一个城市的万大广场都建有一个这样的隐秘地下室，本来是储存贵重物品用的，现在是我们沉默联盟的固定联络地点。”
“任何一个城市的万大广场……？”林羽惊愕道：“那不是基本覆盖了全国的主要城市？”
“那当然。不怕告诉你们，现在连万大老总也是我们的人。”不留手诡秘一笑，“今天你们是误打误撞闯进了这里，等哪天你们决定加入我们了，我们就是战友了。届时我们也就不必隐瞒，会告诉你们所有的一切，包括合声团的终极秘密。”
林羽并未对这些话产生什么强烈的好奇心，相反的，他从不留手闪烁的眼神里读出了一丝危险的味道。不留手这些话明显是一种试探，试探两人对于合声团的态度。林羽完全可以假装加入沉默联盟，反正一觉醒来以后谁知道谁是谁啊。但就算他说加入，不留手也未必就信得过他们，而现在最要命的是，他和卢俊生已经知道了沉默联盟在每个城市的据点，不留手为了确保信息不会泄露到合声团那里去，说不定就会在这里杀人灭口。
到了表态的时候了，必须让他相信自己的立场。林羽心里这样想着，说道：“手哥，我对于打打杀杀啊社会秩序啊人类命运啊这些真的不感兴趣，我是个学美术的，除了画画，就是想优哉游哉的活下去，不想牵涉到任何一方的争斗纠葛之中。你以前也是一个艺术家，你应该能理解我。我不想骗你，才会对你说这些话。”
不留手看到了林羽眼中的真诚，他点了点头，稍微放松了下戒心：“嗯，我理解，搞艺术的嘛，总是有些特立独行。”
卢俊生活了大半辈子了，对人情世故看的透透的，也算是个人精，现在这个时候岂会不知道这里面微妙的利害关系？他也急忙表态说：“刚才我差点死在合声团的手里，这个仇我算是记下了。但我是一名党员，虽然世界变了，我初心不变，不会加入其他任何组织，这点请你理解。”
不留手哈哈笑道：“果然是老首长，风骨令人敬佩。”
卢俊生正色道：“虽然我不能加入你们，但在思想上，我是向你们靠拢的。这个世界需要像你们这样勇敢并且冷静的人。”
“谢谢两位支持，我们虽然不能做战友，但可以做朋友。”不留手已经摸清了他们两人的态度，此刻显得有些意兴阑珊，“外面很凶险，合声团的人可能还在附近巡回。两位就在这里歇息一下吧。”
“歇息”的意思就是睡觉。不留手的意思很明显，你们两个既然不愿意为沉默联盟效力，我也不难为你们，你们就赶紧睡着了滚蛋吧。
林羽点点头，正要起身，卢俊生忽然又问不留手道：“电视台和广播都已经失效，我又不会上网，什么消息都得不到。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现在世界的大体格局？”
林羽心道，这老同志真是高屋建瓴惯了，时刻忘不了这“世界局势”。
不留手皱着眉头想了一下：“世界格局啊，还那样，没什么变化，反正大家都是在自个国家里折腾，中国还是中国，美国还是美国……哎，对了，日本沉没了。”
“啊？”林羽和卢俊生一起惊愕的张大了嘴巴。
“大约就是半个月前的事情吧，美国的一个二战老兵醒来之后穿越到了白宫，可能也懂点高科技，就把核弹发射器给鼓捣开了，然后往日本扔了十几发，说是要给当年的战友报仇……然后，整个日本就被炸沉了。”
卢俊生圆瞪双眼，还是不敢相信，“消息可靠吗？”
“完全可靠。”不留手确信地说：“卫星照片都拍下来了，网上就能查得到，话说你们的消息也太闭塞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