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这个人留着也没用,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块那啥好了”说着公主提刀刺入士兵身体。
估计是宫旭冬踩着的缘故,那士兵嘴里不断有鲜血往外涌,这倒是打了宫旭冬个措手不及,他急忙从人家身上下来。
“你这家伙真够绝的”
“多谢夸奖”那人没死透,喘着粗气想爬走,公主见状面无表情地又补了一刀,“去帮秦道明,他那里的盗贼人数众多,而且剩下来的士兵估计全在那”
公主刚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急忙上马踩着马鞍拉了把宫旭冬,宫旭冬倒是毫不在意与公主共用一匹马,毕竟当下最重要的是解决那些人。反倒是公主自己让他上来后就后悔了,现在是恨不得让他在地上跑着去,宫旭冬凑上前夺过公主手里的绳子,公主脸瞬间涨红,但宫旭冬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快马加鞭赶去。
营帐内被绑住的苏梓文没听到外面的声音却异常起来,他脑海中不断涌出过去的画面,苏梓文体内的蛊毒就像受到了召唤般发作,手脚被绑住的他根本没办法给自己点穴,“咳”的一声苏梓文连带着血一块咳出来了,在看不到的情况下,苏梓文做事情格外知分寸,他尽量控制自己以免因蛊毒出事。
想着自己还要为秦道明创造出一个想象中的美好世界的时候,他突然释怀了,顷刻觉得现在不想死的原因挺美好。
直到咳出血苏梓文才意识要快些制止蛊毒才行,可就在他挣扎想让绳子松动的时候,心脏莫名一阵绞痛,突如其来的绞痛感让身子骨本就差劲的苏梓文没扛住,一瞬间晕了过去。
奶妈温柔地拍着小孩子的后背哄他睡觉,“乖乖睡觉咯”
“不要嘛,爹爹为什么还没回来,他是不是不要我了”说着那孩子嚎啕大哭起来,奶妈一下子也是不知所措了。
外头风雨交加,松动的窗户被风吹的“啪啪响”,奶妈放下小孩子跑去把窗户锁死后又回来继续哄他。外面的雨下得那么大任谁都回不来,明知这一点的奶妈却依旧笑盈盈地哄骗到:“不会啊,等会儿老爷就回来了,放心吧”
显然这小孩子信了奶妈的话,他乖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一脸期待的看着对自己关怀备至的奶妈,“那母亲呢?我要和她一起睡觉,外面风那么大,母亲那的窗户又不牢,万一……”
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小孩子不顾外头的大雨,鞋也没来得及穿就赤脚朝他母亲的房间跑去,奶妈也不顾不上那么多了,没拿伞直接冲了出去。母亲的住所和他的相隔不远,但说到底还是跑的慢了,奶妈在雨里头一把抱起那小孩子往回跑,回去路上还不断安慰道:“别去了,没事的没事的,咱们子安最乖巧了,你之前不是求着我教你针绣活吗?我教你还不行嘛”
被唤作子安的小男孩很不情愿的看着奶妈,普通孩子的眼中应该充满了对将来的美好夙愿,可这孩子眼中却抱有对每种事物的眷恋,就像是自己明明只是一个下人,那孩子却对自己直言不讳,奶妈不敢跟那孩子对视,她明白这孩子的特别,子安太过善良了,与他的爹娘千差万别。子安不舍得让奶妈为难,可眼下万一母亲害怕了自己该怎么办呢?一想到自己害怕时的样子就更加担心母亲的安危了,子安冒了次险,他趁机咬了口奶妈抱着他的胳膊,奶妈疼得厉害就松了手,子安借机跳下去朝母亲的所在地跑去。
到那的时候已然是气喘吁吁的模样,他努力调整呼吸,偷偷摸摸地凑到床沿处偷看熟睡中的母亲,见她睡着了也就放心了,可凑上前是却看到母亲皱着眉头的模样,脸上充满了戾气,他往没湿的衣角上擦了擦手,搓着手努力让它暖起来,随后用小手帮母亲捂住了耳朵,听不见外头嘶吼着的风声,母亲皱着的眉头逐渐松了下来。
外头跟着过去的奶妈见这一幕也不想阻止了,她在门口处深深替子安叹了口气,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好的一个孩子父不亲母不爱,就算是私生子都可能比他这个亲生的过得好。
熟睡中的母亲翻了个身,不小心压住了子安的手,子安忍了一会儿,慢慢抽出手时还是吵醒了母亲。
看见了子安的母亲瞳孔猛地一缩,心中的骇然全表现在脸上,她坐起身后手朝外习惯性的一指,“滚出去!听到没有”
“可……母亲怕风声呐,我想帮着母亲挡风,我准备好了木板,明日一早我帮您把窗加固一下如何……”
子安话还没说完就被母亲突如其来的一记耳光给打断了,“我叫你滚!”
脸色本就煞白的母亲看上去更憔悴了些许,可她却执着着不该执着的事情,咬牙想赶走子安,谁知子安主动跑到下面跪着,头也不敢抬一下。
“母亲别生气,是子安的错,子安跪着等母亲睡下便走”
母亲躺下翻了个身,背对着跪在那的子安,恶语相告道:“跪着?省省吧,你给我滚回去,不然等你爹回来我叫他打死你”
话一出,子安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父亲是个喜欢用家法解决事情的人,可是子安此时却执意跪在那等母亲入睡,好在母亲很快就睡着了,子安见轻声唤不醒母亲便蹑手蹑脚地关上了门同奶妈回去。
路上奶妈实在是忍不住了,便抱起子安小跑回去,可到了房间奶妈却依旧死死抱住子安替这孩子惋惜,“安儿明明那么乖……”
“没事没事的,子安身上脏,干妈还是放下我吧”这反倒让奶妈抱的更紧了些,子安以为奶妈害怕母亲这样对她,就用大人的口吻安慰奶妈,“母亲其实也没错啊,我本就不乖,父亲也是因为我才不肯回来的,我当然也知道……”
“安儿可以将来打算?”
被干妈这么一问子安倒是愣了一下,随即笑着道:“干妈别拿子安开玩笑”子安趁着奶妈抱着就学她对自己一样,摸了**妈的头,“是有的,我想以后可以和大家和平相处,没有谁欺负谁,互相帮助,就像干妈现在对我一样,我想以后干妈都能这样”
“那能不能我们离开这,干妈带你和将来的子琰去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好吗?”
子琰是奶妈起给日后孩子的名字,她说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跟子安一样,便问子安取什么小名,子安想了很久写下“子琰”这个名字。
“好”子安笑着道。
奶妈帮着子安收拾好行李,拿上所有的盘缠准备离去,子安则是顺手拿走了挂在墙上的扇子,扇子上还用红绳系了块价值不菲的玉,就是看中了玉子安才拿起扇子的,奶妈急匆匆地抱起子安逃走。
家中也是算是个大宅院,可是家里伺候的人却寥寥无几,一个老管家、厨子、打扫的和奶妈四个人而已。跑出这个家简直就轻而易举的事。
跑到山上一处死人堆的地方时候,奶妈突然想起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就将所有行李交到子安手上,笑着替子安说自己要干什么去,“子安乖,把扇子上的玉给我,我先去当铺当掉,顺便拿伞回来再走”
的确,雨里的两人全身湿透跟落汤鸡一般,那么多年相处下来子安跟奶妈有了一定的感情基础,他毫不犹豫将扇子递给了笑容诡异的奶妈,奶妈用力一拽,扇子就只剩下条系了死结的红绳了。
“早些回来啊干妈,我怕黑的”子安轻声道。
看着逐渐远去的奶妈子安却激动地笑出了声,他最信任的干妈要带自己离开这个熟悉的了,这真是最好不过的事情,子安心里十分期待外面的世界。
就这样杵在那等了一会儿,地突然剧烈晃动起来,好在子安所在地没有房子什么的东西,可是这震动频率越来越高,在凹坑里躲着的子安逐渐不安起来,等震动过去了,子安爬出凹坑看向山下,山下房屋尽数倒塌,场面极其惨烈,可能出于害怕他又爬回了凹坑里,脑海中构想着与自己干妈一块过生活的情景。
有几个死里逃生的人朝空旷地跑去,子安看他们朝自己跑来,还以为是奶妈回来了,他笑着相迎过去,可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那几个人相继看了眼浑身烂泥的子安,隔着一定距离,好心告诫道:“你这是谁人的孩子,脏成这个样子可千万别回去了”
说句实话子安还小,那人这样说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子安别回去,可他根本不知道那人的意思,他唯一清楚的就是那人说的不要回去,他其实中途也想过回去,可是干妈在下面他怎么能不回去呢,毕竟说话算数也是很重要的一点。
铁匠铺的大汉起初没认出来,后来凑近了些才认出这是大院里头的小子安少爷,他蹲下身帮着子安擦了擦脸上的泥,“现在还在下大雨呢,子安怎么在这?不应该还在母亲房中帮她捂耳朵吗?”
“干妈说要带我离开这里,我就跟她出来了”子安擦着眼泪道。
子安对城里的人都特别好,能帮助的就帮助,之前大汉被人栽赃陷害子安还带着老管家去给他作证,最后还是出于子安家里头的关系才放了大汉的,对此大汉表示很感激,之后大家伙儿也逐渐乐意陪着子安一块玩,不过周围的小孩子却很讨厌子安,觉得他会抢走自己的父母。
雨越下越大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现在地震刚停下来会儿,几人并不想留下来照顾这个臭小孩子的生死,毕竟自己家人都遭遇不幸了,再加上自己都快保不住命了还管这种。
那几个人相继看了眼对方,态度明显变了很多,大汉朝他们眨眨眼,倒是毫不介意地笑着说:“那好,你可要一直待在这相信干妈会回来啊”大汉起身抱起子安放入他爬出来的凹坑中,“这儿若是进的水多了你就用手把水泼出来,我们几个先走了啊!”
这下又只剩下子安一个人了,可是只看到房子倒塌的子安并没有所怀疑,他依旧幻想着之后与奶妈在一起生活的情景。
地在之后又断断续续震了几次,子安也莫名其妙习惯了不说还企图计算震的次数来作乐。
夜深了,雨没完没了得下个不停,凹坑里的水来不及泼,子安在里头连续喝了几口水后才反应过来,牢牢抓住上面的土,可是被水浸湿的泥土松软无力,子安小手指扣着泥滑下去,在坑边上留下十根深浅不一的手指头印。
子安不懂变通,他明明抓住的那一刻可以上去,可是因为大汉的话又选择死撑着等干妈回来接他,直到坑中每处都留下了手指滑下去时一条条印迹的时候,子安的手指也全部划破了,他再一次拼尽全力脚登住坑壁,手死死抓住上面,一用力胳膊和腿上来了一半,靠着半边的支撑总算是全身上来了。
身体一向不好的子安看了看被磨破了的手指头,昏昏沉沉地在坑边上躺下睡着了,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醒,头晕乎乎的,子安学着以前奶妈的样子,自己用手背摸了摸额头道了句:“没事,根本没发烧,就会装病”
就算是这样,可肚子却“咕噜噜~”响起声来,似乎是在向子安询问吃食,子安没有什么生存经验,教书先生也不会平白无故教他这种东西,子安凭借自己对周围的看法,觉得那些人身上会有吃的就在死人堆里扒拉一阵却没看见吃的,不过好在捡到根结实的树枝,他撑着树枝尽量不让指尖接触到树枝粗糙的表面,摇摇晃晃朝其他地方走去,不过他不敢走太远,因为那样干妈就找不到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