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国大营里,姜恒与众人坐在中军大帐里,“申候,围城已有数月,你们虞国的军队为什么不攻城?”宁爵质问道“需要我们将此事奏明天子吗?”宁爵曾经跟申秋水同门,深知他这个大师兄为人狡猾,不得不用天子来压一压。
“我们虞国久居夷狄之地,只擅长在草原奔猎,不善攻城,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申秋水回复道。
“我们围城已有月余,攻城也有数次,每次只有姜国和宋国的兵士攻城,你们虞国人都是泥塑的木偶吗?”宋国国君宋城也非常的气愤。
“交战首日若非我们冲入阵中,恐怕诸位现在也站不到这说话了吧!”申华向前说道。
“你,巧言诡辩”蒙自抽出剑来“若非你们按兵不动,交战岂能被围。”
“好了,都不要说了。”姜恒示意大家都安静下来。“长佑城城大池深,宁将军使用攻城器械演练多次的阵法,首次攻城时曾经差点就攻破了长佑的城门。但是在那之后,徐国加强的戒备,现在攻城越来越难,这样下去,恐怕到冬天我们也攻不破长佑。”
姜恒环视四周,目光注视到了每个人的身上“这场仗诸位想赢还是想输?”
见太子突然这么发问,众人一时语塞,面面相觑。
“当然是想赢了,谁不想打赢了赶快回去!”申华觉得姜恒话里有话,似乎是针对虞国,连忙回了一句。
姜恒看了看申秋水,又看了看宋城“我知道,你们有些人不想打仗;尤其是打一场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的仗。”他加重了语气“我也不想打仗,但是,如果这场仗输了,天子必将震怒,然后御驾亲征。到时候,各位恐怕还要带更多的将士过来吧。”
这句话击中了众人的软肋,大家都知道姜宇烈的脾气,谁都怕和他再出征。一时间帐中沉默无语。
姜恒见大家都不再说话,接着说“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够齐心协力,尽早打赢这场战争,不仅仅是为了我姜恒,同时也是为了这数十万将士和他们的亲人。”
“殿下,《兵法》曰: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宁爵向姜恒说道“如今我军兵力只是二倍于徐国,且多为新兵,正面交锋都未必有必胜的把握,何况攻城。况且司马长诸与我和申候都同学于藏兵谷,阵型演化之道又胜于我们,首次攻城之后,他已经调整防御阵型,现在徐国只要坚守城池,我们很难攻破!”
“可有方法能够诱使徐国出战?”姜恒知道本来这次出征,姜宇烈就没打算让他赢,本来就是个死局,但他还是想尽力一搏。
“徐国只想固守,并不想取胜,恐怕很难再诱因他们出城交战!”宁爵知道徐国人想以拖待变。
“那就没有办法了吗,我们一直等到这,直到粮草耗尽吗?”长宁焦急的问道。
“公主莫急!”宁爵安抚了一下长宁的情绪“有一人我们或许可以利用。”
一个五花大绑的人被押了上来。姜恒走上前,拍了拍文诸肩上的尘土“文大人受委屈了!”然后转身吩咐兵士给文诸松绑。
文诸本来就胆小怕事,战前力主投降,现在被抓到姜国大营,在大牢里面又呆了好几个月,每天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现在看到大帐之中站满了身披铠甲,手持兵器的列国将帅,以为自己死期将至,吓得面如土色,连忙恳请饶命。
姜恒拍了拍文诸的肩膀,让人给安排座位,并赐给了酒食。文诸坐在位置上如坐针毡,战战兢兢不敢举杯。
姜恒见文诸这般模样,笑了笑“文大人不用慌张,此次王师前来,只为徐启一人,并不干徐国军民关系。今日之战,文大人也是被迫应战,与文大人无关。”
“对,殿下说的对!”文诸一头汗水“都是那个司马长诸,坚持要我们君上参战,对抗王师。我一直劝说他们不可对抗天子,他们不听啊。”
“文大人的心意我们知道了”姜恒举起杯来“让我们共饮此杯,为文大人压惊。”
文诸战栗着端起酒杯,酒水洒在了衣服上,和上面的尘土混成了泥。在看到姜恒一饮而尽之后,便把杯中的酒一口喝完。
“文大人今日在我帐中饮酒,可曾思念家中妻儿。”姜恒笑着问道。此话话里有话,令文诸坐立不安。
“与殿下饮酒是罪臣的荣幸,罪臣不敢另有他念。”文诸慌忙答道。
“明日便送大人回去,大人意下如何?”姜恒问道。
文诸看了看大帐中的诸人,不知道姜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谨遵太子殿下吩咐,罪臣感恩戴德,回去之后一定劝君上不要对抗王师。”
宁爵微微一笑,大喝一声“来人,把文诸拖下去,鞭打二十!”
晚上,司马长诸在城墙上巡视,突然看到远处姜国大营中发生大火,紧接着爆发出一阵阵厮杀的声音。
徐琴儿紧跟在司马长诸的后面,她的手上握着一把长弓“大人,姜国军营是否有变,我们要不要趁着这个时候杀出去?”
司马长诸挥手制止住了徐琴儿“情况不明,可能有诈,姜国久攻不下,很有可能诱我出城。”
他回头跟城防的几个将士说“放下城墙吊桥,派出几匹快马侦查一下。”
姜国的大营后方烈火熊熊,映红了整个天空,姜国的士兵和虞国的士兵在械斗,不断的有士兵倒下。
徐国的侦查兵趁着夜色和混乱潜入了姜国的大营,大营中空空荡荡,而且十分的凌乱,他们走出大营后听到大营后方传出微弱的呼喊声。
在大营旁的一个木牢中,徐国的侦查人员发现了奄奄一息的文诸。“文大人,文大人..”侦查人员连忙上前扶住文诸,把他绑到马上,向城内奔去。
夏薇宫的大殿上,徐启的病情不断反复,这阵子又清醒了一些,他斜靠在大殿的椅子上“你是说姜国和虞国起了内讧?”徐启满心疑惑的问到。
“不错,姜国数次攻城,虞国都袖手旁观,导致姜宋两国损失惨重,长佑城久攻不下,军心浮动。昨日姜国士兵与虞国士兵发生口角,虞国人久居草原,民风粗犷,有士兵一怒之下放火烧了姜国的大营,结果导致两国大规模的械斗!”文诸伤的比较重,浑身包扎着。
“报!虞国军队已经后撤了!”探子来报。
“申秋水个老狐狸,从春到夏,从来没有正面进攻过我们,一直都在保存实力,现在倒好了,和姜国火并上了。”徐启哈哈大笑。
“君上,如果事情果如文大人所述,虞国后撤,姜国和宋国必定不能长久,就在这几日,应该也会后撤,长佑之围可解!”司马长诸想着之前他出城在虞国的帐中跟申秋水说的那些话,这一个月以来,虞国确实没有参与任何的攻城,只是在远处观望,他觉得此次内讧,十有八九可能是真的。“如果姜国和宋国后撤,我们出城袭击,必定能够一举击溃宋姜二国,使他们不敢再犯徐境。”
“司马长诸,你疯了吗?”徐启升起的斥责“姜国撤军就可以了,我们还要与王师为战?”
“君上,姜国此次没有受到任何重创,全身而退,短期内定会卷土重来,届时会带来更多的兵士。我们现在应该乘胜追击,这样可以给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从周边募集军士,以便做长期打算。”司马长诸向徐启建议到。
这次文诸倒是没有表达任何的反对意见。徐启看了眼伤痕累累的文诸“文大人,你意下如何?”
文诸艰难的抬起了手“君上,臣在姜国大营中受尽凌辱,君上如果不想像臣这样,应该依司马大人的谏言!”
“君上,你忘了交战首日的拖马之耻了吗?”司马长诸提醒到。
提到这个事情,徐启顿时觉得头痛,他那精神毛病又犯了,他大吼一声喊道“杀,杀,杀,杀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