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试,自秦朝举办以来,到如今也有上千年的历史。起初它也不叫朝试,也没有什么正式的名称,只不过在巫山的参与下,每次也会有无数天才报名比试,鼓舞激励着少年修士们。
隋朝时候隋文帝开创科举,再由唐太宗加以完善,到武周时期进一步扩充,增加了武举。朝试,也在此时得名,而举办的时间,便放在了金榜提名之后。
朝试的规则在本朝经历过一次变革,这次改变由玄宗亲自制定,那便是四大学院在朝试之中各有七个名额。原本的朝试是要经过自己报名,再经由国子监选拔之后公布比试内容。如今每个学院选定七位天资少年参与朝试,加上天下间不曾留名的隐世弟子们,所以,每一年的朝试异常精彩,为天下瞩目。
张念一愣,问道:“杨如风是谁?为何我从未听你们提到过。”
陈安嘴角带笑,还发出“啧啧”的声响,解释道:“当代巫山七杰,文子墨排名第二,这第一,就是那大师兄杨如风。”
张念顿了下,低声道:“原来如此。”
陈安看了他一眼,道:“你就不问问具体细节?比如他的修为,或者功法什么的?”
张念瞅了他一眼,道:“想说你自然会说,哪还需要我去问?”
陈安摆手道:“得,算你厉害。”说罢,他收起玩味的笑容,正色道:“杨如风,师从于巫山圣人楚天择,今年十九,最主要的是,他曾是三年前朝试的榜首。”
朝试亘古不变的规则就是年满二十,不得报名。
“三年前,他十七岁,还虚高阶的他一路过关斩将,最终决赛之上,大败还虚巅峰的国子院弟子李明,夺得榜首。那年,他的修为并不是顶尖,却能胜过境界高他一阶,年龄大他四岁的李明,要知道,那李明可是国子院花费无数心力栽培的天才,为的便是在巫山院手中拿一次榜首。而如今的他,却是一个半只脚跨入合道的天才。”
修行,难的不是修行,而是破境。每一个达到境界巅峰的人在破境时都要做好完全准备,将精气神达到巅峰时才会向下一阶段发起冲击,就算如此,也有无数人倒在这里,身死道消,也有无数人始终无法触摸到下一层,一生修行不得突破,这也是陈安为什么如此嫉妒张念修为精进的原因。
陈安继续道:“不过还有一件事,据说他学会了巫山的那招‘巫山风雨剑’。”
“什么?”纵然张念先前有多沉稳,此刻也惊呼道。
巫山风雨剑,这招剑法张念从小就听说过,这也是巫山万千剑法中白落雨学不会的那几招剑法之一。而就在一年之前,女娲碑之行,张念也明白了这巫山风雨剑和道剑一样,皆是来源于女娲碑的剑法,而且还是悟出“剑”的巫山前辈同时领悟出来的剑法。
若说当世最强之剑,应当非它莫属。
除去那位前辈,后辈无人能再次掌握这种剑法,就和天师院的道剑一般。
陈安看他震惊模样,点头道:“是真是假我也不知,不过确实有消息传出,他掌握了那巫山风雨剑。”
张小星低声道:“不是说必须要参悟女娲碑后才能学会女娲碑的剑法吗?为什么他可以学会?为什么张念哥哥明明参悟了却还是无法发挥道剑的真正威力?”
陈安看了他一眼,微微摇头。
蓝清微轻声道:“暂不管他是真是假,日后与他比较便知,不过为什么杨如风会突然上场?”
陈安点头道:“原本巫山院想要维持榜首,派出文子墨就绰绰有余,以他的实力在如今天下间也难逢敌手,而且我听说他们师兄弟很是要好,虽说明年朝试时杨如风的年纪恰好合适,但他拿过榜首,便将机会留给自己师弟,至于他为什么又要出战,思来想去也没有什么恰当的理由。”
张念微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蓝清微突然问道:“张兄,你现在境界是什么?”
张念回道:“观光巅峰。”
蓝清微深深看了他一眼,眼神之中似乎带着些许惊慌,不过一眼而逝,并未被其他人看到,他佩服道:“张兄果然是天才。”
张念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只能道:“蓝兄过奖了。”
这顿饭就这样结束了,也让张念明白原来这天下还有如杨如风那般杰出的少年。自从开始着手修行之后,张念愈发感觉修为的强大,远远不是只练剑法就能比拟,修为境界的提升会让修士本身更加贴合天地,最终与天同寿。
此刻的他,内心也突然有种念头:自己寻找的剑法,或许真的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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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念的修行还在继续,陈安他们的修行也没有落下,陈安曾告诉过他们,自己之所以被称为长安第一天才,一是放弃剑法,只论修行,二是刻苦。陈安的努力他们看在眼里,在刻苦上或许真的就比拼命的张念差上一些,一天的时光,陈安除去做饭之外,其余时间几乎都在修行。不过相较于过去,如今的他,却在每日的时光里,多出一项:练剑。
是的,从不练剑的他,如今开始练起剑来。
陈安当初是抗拒的,嘴上一直再说:“身为一个厨子,用剑法是对我的耻辱”什么的,可当张念说这种剑法很特别,并不会影响到你之后,陈安饶有兴趣的就追问到底是什么剑法。
这招剑法是张念结合陈安的情况而改良的,他发现陈安对敌时,仅仅只靠着修为和那股毅力,这是万万不行的。所以张念想到山岩一脉那独特的山鬼剑,用修为化作剑势,摧枯拉朽般击溃敌人的剑招,以及其他相似的剑法,都很适合陈安,所以这种奇异的剑法诞生了。
这招剑法运用剑势和神魂来压制对方,不同于其他剑法的是,这招剑法不需练习剑招,只需提升剑势、修为和神魂即可。当张念教给陈安这招剑法时,陈安表现出来的兴趣极大,倒是让他们有些意外。
陈安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很吃亏,若碰到修为比自己高的人,自己那种打法根本一丝希望都没有。纵然世间剑法千万,可自己依旧没有找到适合自己的剑法,只听说在遥远的地方,那些偏远门派之中似乎有那种不用练剑就可以的独特剑法,但别人肯定不会传授外人本门剑法。
张念道:“这种剑法只是雏形,日后需自己加以完善,说不定更具威力,至于名字的话,由你自己起吧。”
陈安思索后道:“暂时叫无名剑吧,等完善之后再花时间想个名字也好。”
张念点头道:“好。”
于是乎,陈安便开始自己人生中的首次剑法修行,所幸道剑和女娲碑让陈安的神魂大增,加上他资质很好,又极其努力,进境颇为迅速。
年节刚过,元宵及来。
张念清晨走出房门,想到今天就是元宵佳节,心中有些触动。去年的今天自己来到长安,转眼之间一年已过,不知师门之中,师傅身体如何,师兄是不是还是那样古板,小楼情况有没有好些。所说他们有着书信往来,依旧得一些时日才会有来信,似乎是师傅很介意师门频繁的与外界联系。
陈安也舒着懒腰走了出来,继续着今天的修行。
早晨的修行很快就过去,陈安拍拍肚子说道:“你们先练,我先去做饭。”
张小星一听,立马问道:“啊?今天吃什么?”
陈安白了他一眼道:“待会你就知道了。”说罢就径直的走向厨房。
不一会儿,陈安就招呼大家去吃饭。
张小星率先过去,只见桌上盛着泛白的稻米,还有铺撒着芝麻、精心熬制的胡麻粥,几块金黄的饼,还有秋葵与切的精细的肉和在一起的菜,也是张念他们最爱吃的菜。天下好吃羊肉,可陈家少爷偏偏不喜羊肉,反倒对平平无奇的猪肉很感兴趣,几乎所有的小菜都是用猪肉料理。
众人美滋滋的吃着食为天大厨所做的家常菜,饭后,张小星问道:“小安哥哥,这道菜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都这么久了你都还没告诉我们。”
陈安做饭时禁止他们在一旁观看,其实主要是厨房有些小,人多很不方便,还有就是这种只有食为天才会的制作方法严禁流传在外。
一向绕过这个话题的陈安居然饶有兴趣的问道:“你们真的想知道?”
张小星的头如同小鸡啄米一般点了起来,张念的兴趣也被提了起来,毕竟他也很想知道其中的奥秘。
陈安拍拍手,站起身来道:“好,就当本少爷感谢同窗张小念传授的剑法,今天就给你们看看只有我们食为天才会的料理方法,不过,这碗待会小星星你去洗,就这么说定了。”
张小星哭丧着脸跟着他们一起来到厨房,开门一看,虽说刚做完饭,可厨房依旧整齐干净,并未有杂乱之感。
陈安走上前,从各种香料之中拿出一个瓶子,放好锅,待锅底微热,将瓶子打开,倒入了几丝粘稠的油汁。
张小月迟疑了下,道:“这是......麻油?”
麻油,从胡人那边传来,也叫胡麻油,一般的用处是:点灯。
陈安回头,嘴角带笑道:“没错,就是麻油。”
张念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前方,谁都不会想到,点灯用的麻油居然可以拿来做菜。张小月也有些无语,自己居然吃了这么久麻油做出的菜,想起那带着几分异样味道、用于点灯的麻油,身体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
陈安将切好的秋葵和猪肉轻轻放了进去,来回翻转,最后撒上盐巴佐料,一道一直再吃的菜就这么做好了。
陈安看着他们,道:“这就是食为天独特菜式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