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的一声惊起群鸟振翅而飞。
箭矢死死钉在灰毛老鼠左眼上使其惨叫不止,其声更是刺耳难听就和刚出生的孩童啼哭一般。
灰鼠左眼血流不止,血水混合着不明液体滴滴答答的淋在梨树身上。
梨树见此情景就已知晓这一箭必定是她那妻子干的好事。
梨树没有多想,右脚向前大踏一步,巨大的力量使得筐底进数爆裂,左手“直握”短刀甩开膀子使出吃奶的力气劈砍而去,这一刀快的骇人听闻。
噗嗤一声……
一刀砍掉了灰鼠的下巴,刀势未降分毫直奔鼠脸而去,短刀扎入鼠脸应声断裂,梨树反手握刀,用刀柄砸向鼠脸。
刀柄上巨大的力量将这只硕大的巨鼠砸的仰头倒飞出去,巨鼠飞出,但它双爪仍然死死的抓着筐娄,它抓着筐娄噼哩噗噜的重重的滚了几个跟头,梨树也被狠狠的甩出筐娄外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
他爬起来看了看周遭的惨像,在看断刀,在看自己与长弓居住两年的筐娄,筐娄此时已经七零八碎不堪入目,筐娄之底更是一片稀碎,梨树心中凄凉,凛冬将至我等夫妻二人要如何度日?
梨树气的红了双眼,面部青筋暴起,左手握着断刀发出嘎嘎的响声,踏步向前就要将这灰毛老鼠轰杀成渣。
这一切不过是几息的时间。
此时长弓赶来看了看周遭的惨像不由得黯然伤神,一把死死的抱住暴怒的梨树哀求着:“夫君莫要动了肝火,不就是一住处吗,没了又有何妨,长弓只要与夫君在一起,大可天当房,地当床,那里都可居住。”
梨树闻言本想作罢,却又见长弓双眼直愣愣的看着灰毛老鼠,踏步就要向前冲,梨树见状一把拎着长弓的脖领子吼道:长弓你这又是为何,方才还要为夫莫动肝火,你有是为何?”
长弓见无法挣脱,伸出颤巍巍的手指,指着灰毛老鼠身边散落的衣物,梨树摸着长弓的头说道:“衣服不过是身外之物,等为夫有了银子给长弓添衣,千件万件都无妨。”
长弓摇着头泪眼朦胧的说道:不是,不是那些,是那件黑色蕾丝的内穿衣物,去年长弓听闻隔壁李婶所言,那是夫君在酒馆辛苦做活,和那些醉酒的男人捡了一个月肥皂才弄了点闲钱为长弓添置的!”
梨树看着妻子那泪眼婆娑的双眼,黑着脸左手高高举起巴掌,右手抱紧长弓,在自己这蠢妻屁股上一阵拍,一时巴掌击打皮肉之声不绝于耳………
长弓不明所以哭着叫道:“你个贼厮为何要打长弓,长弓错在何处。夫君再这样莫怪你我以后花开两朵,天各一方!”
梨树怒吼:“还反了你了,你听听你方才所说的句句可为人言,你夫君就算再穷也不会去和男人去捡那滑溜溜的肥皂,你这二五之流在说此事信不信老子打烂你的屁股。”说罢梨树举起巴掌又是猛的抽了几下。
黑着脸的梨树苦笑了一下说道:“李婶子乃是一个守了数十年活寡之人!她的言语你也敢信?”
放开泪眼婆娑的长弓,只见其蹲在地上抱着大腿哀嚎,梨树心中烦闷不去管她。
他又给灰毛老鼠补了两刀,开始收拾周遭被抛出的衣物,碗盆筷子被褥基本已都不能再用了,衣服大多是长弓的、其中属于自己的东西也就只有几件新婚之时置办的袍子。
看着啼哭的长弓被这寒冷的秋夜冻得不停哆嗦,梨树从杂物中翻出一件黑色连帽长袍为其披上。
这长袍后印有一个紫色倒立巨门图案十分诡异,这是砍头鬼组织的基本配带,也是当时梨树师傅威胁砍头鬼的大头头得来的,随后送给自己说穿上这东西之后就在没有几人敢与你叫板。
梨树对他那师傅的二五言语是打心眼里不信,所以这件让人畏惧的袍子才吃了灰!
不情愿的长弓一把将长袍撇在地上,抬头大叫道:莫要管长弓,长弓生死于你无关,你这心肝喂了狗的沙雕男人快点离开这里,莫要在与长弓说话………
看着喋喋不休的长弓,梨树无奈道,长弓莫要再闹,你若是再闹下去我真的要好好心思一番要不要给你找妹妹,与你一同给我暖床,你要相信为夫,为夫这等阴损没心肝的男人只要有了银子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长弓闻言一滞、低着头捡起身边长袍自己将其披在身上、她蹲在地上沉默的玩弄着裙角,只是偶尔传出一两声嘤嘤抽泣。
梨树回头只见不远处一矮屋上矗立这一个男人,他腰间悬挂着一柄红鞘黑柄长刀,月光在他身后照亮了一切却唯独没有照到他的面。
梨树那如同黄豆大小的瞳孔瞬间缩的如针眼般大小,皱着眉头,自己动用“针芒眼”竟然依旧看不清此人的面孔,不免心中疑惑,此人到底是无面?还是自己实力低微无法看穿其真实面目?
那人站在矮屋上说道:主人有令,城塞遭到赤目巨狐攻击已沦陷多处,令城塞内所有已达到“龙头之境”人员前去商议。话音刚落以不见此人身影。
梨树呆立原地开口问道,长弓,我在城塞中为何从未见过此人,吾妻你是否知道此人是谁。
“长弓不知,长弓来此地两年有余,大多时间都是待在家中那无光的筐娄之内,过着如同囚禁般的生活,从未与人来往。”此时她的声音如此落寞孤独。
梨树看向方才的矮屋心里却把身边的呆比妇人骂了个狗血淋头,长弓自两年前来到此地,就经常与本地活寡和老太攀谈,无事还与那些长舌妇为伍,他这酗酒的嗜好可能八成是那时学来的。
每次梨树出行都要顶着乡亲邻里们的异样眼光、梨树甚至可以从那一道道眼神之中看出浓浓的鄙视与不屑、就好似是自己让长弓守了活寡一般,自那以后此事便成了梨树心中不解的心结,一直困扰着梨树、甚至长长半夜惊醒。
梨树强拉硬拽扯着长弓奔向城主府邸,二人路经一处高坡,放眼望去此时看到的一切,却惊呆了二人,此地已不负往日喧闹繁华之景,所见之处无不被鲜血染红,火焰吞噬这整个村落,照亮了半边天,四处无不是一片狼藉之像!
这城塞虽然贫穷但是城里的木屋,竹筐,楼阁和泥土石块砌成的房屋,一直都是排列规整,有序的坐落在各处。
而此时此刻,却犹如人间炼狱一般,整个城塞四处尸横遍野,房屋坍塌,道路堵塞,少有生还之人、生还之人有的不肯离去、有的则是拼命的徒手挖掘着亲人尸体。
城塞百姓一直引以为傲包围着城塞的巨型石墙此时以被悉数推倒,只剩些许残骸,海量灰鼠巨蚁,在村落中横冲直撞啃食着死者的遗体,然而这只是梨树看到的城塞中的一个村落而已!
长弓心中悲愤,咬了咬牙看向自己的男人,梨树无奈看向自己这呆比妻子,揉了揉她的头发。
山下城塞掌权者刘沛府邸。
此处只见一朱红木门,白石阶梯以及所见之处皆是朵朵落英,彩色的琉璃瓦铺在楼阁之上,错落有致,四处皆是种满一株株奇异兰红色怪草。
此地之景一片祥和全然没有方才的欺凌模样?
长弓看着小花出于好奇,她皱了皱小鼻子撩起长裙探着身子就要去拔一株。
梨树皱眉看着自己家的呆比妻子,伸手一把将其拉回来抱在怀里问到,吾妻你要做甚,不认识的东西最好不要去碰触这是世间常理、你莫要手贱到处乱摸四处乱碰。
长弓看向梨树的眼神好似在看着垃圾一般,气恼的说道:夫君你为何要阻拦于我,我只是想要看看那小草是何物,有何功效是否可以医好你这无用男人,省得夫君每每一到夜间只知道推脱糊弄长弓。
长弓现也是一正值青春的妇人你若是一直如此,那长弓还不如削发做个尼姑!
望着己妻,梨树目中满是绝望之色,难道自己已经混成了这般模样了吗?这妇人是何时有的这般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