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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母亲不怪女儿唐突,她不生气,倒有些害羞了,她拍女儿一下,怪女儿瞎说。

小妹果决地说母亲:“你不用等他。”

母亲一惊,编织的钢针戳到了手指头上,没有出血,幸亏织针是钩针,不是那么尖利刺人的。

小妹断然说:“那个人早把你忘了。”

母亲的手指终于流出血来。钩出来的血叫人更痛。把人的心揪出来,就是用带钩子的利器。徐婉芝不肯接受的猜想,被女儿说出来,就成了铁打的事实。男人讨不回被旅店老板娘换去挽头发的钢笔卡子,不仅仅因为男人记不清远行路上无数老板娘的模样,更重要的是,他忘记了,自己家的女人在日日夜夜织一个小袋,准备装钢笔。男人的钢笔啊,那一杆投枪,不知道投到哪里,再也收不回来了。他哪里知道,家中的女人精致的小袋没有钢笔装,倒用来盛眼泪,盛血。小妹才不像白了胡子找媳妇的老头说的那样,情意绵绵呢,她用又尖利又带钩的断言,把母亲的心戳出血来,钩出血来,她倒无忧无虑地去看戏了,还要把比戏还苦的母亲硬拽了去,陪她看。

真是一部苦戏。戏里的女人苦白了头发,住在山洞里,吃人家供给神仙的食品。演戏的班子来自口外,风沙满面,洗净脸画了眉眼上台,最漂亮的女人镶了金牙,一面一颗亮灿灿的,被头皮光溜溜的少东家强奸了,然后跑进山里,白了头发。徐婉芝看戏不到一半就开始流泪,直到最后眼泪不断。情意绵绵的小妹倒成了铁石心肠,一滴眼泪也不掉。她恨漂亮的女人白镶了金牙。爹爹欠少东家账,没钱还债,女人就应该敲掉金牙去抵债,一颗不够,再敲下另一颗来。舍不得金牙抵债,用自己的身体去顶,少东家既然喜欢她,她就不用跑到山里去。深山里大雪纷飞,她没有衣服穿,就不应该到处乱跑,叫人家看见了害怕。她头发全白了,就不用坐到树底下看蚂蚁上树了,她揪了自己的头发织小袋,就能够装下那些下大雪的日子没有衣服穿的时光。当兵的哥哥回来带了枪,不嫌她被少东家弄脏了身子,还要她,她就可以倒掉下大雪的时光,把袋子织大,心满意足满满当当地装下哥哥的枪。演戏的班子沿着中流河往下走,没有人知道最漂亮的唱戏女人什么时候需要敲下金牙来换饭吃,只知道她唱的比说的让人爱听,她要是不唱,就没人喜欢了,很危险。徐婉芝为唱戏的女人担心,害怕她两颗金牙都没有的时候,唱不动了,真的会用身体换饭吃,到了那个时候,就怕她身体老得不值钱了。徐婉芝忧心忡忡,为不相干的戏子掉眼泪,小妹把两根辫子梳成一根出场了。庭院就是舞台,观众就是母亲。小妹手舞足蹈,开口就唱,嘴里镶了两颗金牙。徐婉芝为女儿的装扮惊讶,小妹假装被少东家强暴,奋力反抗,像真的戏子那样,用金牙咬看不见的敌人,小妹脸上却不是仇恨的样子,而是女人最爱男人的那种咬法。徐婉芝心头一凉,闭上了眼睛,在心里痛苦地说一声:

“天生是个戏子。”

听到小妹的惊叫,徐婉芝睁开眼睛。遭了少东家强暴的小妹用手捂住嘴,流出血来,两颗金牙掉在地上,是两颗带血的苞米粒。徐婉芝把女儿的手扒开,要看看伤处,女儿又是褪掉奶牙还没有长出新牙齿的小孩了。

徐婉芝拆拆织织的小袋装起来的时光,长不出女儿的新牙齿,有个人风尘仆仆走进她的闺房,送给她男人的一支钢笔。此人举止小心,温文尔雅,慢慢地掏出钢笔,生怕吓着她。她真的不敢握,小心地捧起来辨认,旧式纹理增添了远行路上风霜的印痕,钢笔卡子失去了曾经有过的光亮,确确实实是她织就的袋子装过的,不是被旅店老板娘换去的那一支。她问来人:

“袋子呢?”

来人莫名其妙地摇摇头,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她的男人已经远去,永远丢下了他的投枪。她不是十分明白这句话,她问来人,他的男人做了什么。来人语气沉重,又很坚定,说:

“他是个战士。”

女儿比母亲更先理解了光荣的噩耗,给母亲痛痛快快地解释说:“他死了。”

徐婉芝这才明白,人家是把一支钢笔当成男人的尸体,还给她了。她紧紧握住,哭不出来。钢笔坚硬冰凉,倒像尸体的质地,可是,男人的身体不应该如此没有分量,他就是个战士躺下去,也应该占一铺炕大小的地方。钢笔的好处是能让人握热,不像真的尸体那样永远冰凉,可是握热的钢笔也不能再当投枪用了,因为握枪的男人已经远去。想到这些,徐婉芝才哭出声来,流着泪收拾起荒废多日的编织活,准备把小袋最后一次织起来,不再拆掉,以便装起钢笔安葬,像给男人穿上别致的寿衣。她故意织得大一点儿,免得男人穿上去太紧,需要脱下来的时候太麻烦。远行的路上,谁知道男人还要在什么样的旅店里住宿,会有什么样的老板娘换他的钢笔卡子挽头发呢?天人相隔,男人骑马,越走越远,她管不了那么多了。没有施行日期的《土地法》已经被男人彻底丢掉,祖上遗下来的土地,仍然足够徐婉芝给男人修一座大墓,埋下装了小袋的钢笔。她像男人死在她闺房的炕上一样,为男人举行盛大的葬礼。流苏纷披的棺罩抬了红木匣子装的钢笔,杠夫们嫌轻,她也不管。她只有一件事牵挂在心:大表侄于长河没来参加表叔的葬礼。她听说大表侄病了,却不知道得的是什么病。

拴好驴治病

于长河仍然是血厥。沉疴在身,于长河顾不得去表婶的闺房,安慰一下表叔的未亡人。葬礼的队伍很长,倒不缺于长河的一顶孝帽子,好像一朵晚开的白花,表婶的闺房,却只有他进去安慰,才会有效。表婶幽闭的闺房,只有他去借钱,才会把门打开,说一声“进来吧”。失去了表叔,表婶自然会把闺房的门关得更严,寻常人来不会打开。接到葬礼的通知,于长河原本打算撑起病体去参加,大美也并不因表婶的闺房不宜进阻拦他,大美只是怕他看见了表婶的眼泪会难过,再一次发作血厥。于长河说,他不会因为难过而发病,发病是因为生气。大美赞同说,正是呀,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谁知道杨老七会不会回家给他哥哥送葬呢?于长河咬牙切齿地说,那才正好呢,连他一起埋。大美担心说,就怕他身上带着枪。于长河恨的就是那一杆枪,不管大美怎样揉着他的胸膛安抚他,他还是又发作了一次血厥。

于长河的病起自血性,中流河下游的老中医胡子都白了,不能治本。老中医自己骑驴,跟大美来过一趟以后,就再也没有来过。小兴第一次拿药落进枯井,成了于长河的干儿子,此后每一次去拿药,老中医都用同样的方子,只是剂量稍有加减而已。于长河的病不见起色,老中医却不再骑驴而来品脉问诊了,他叫大美去叙病情。大美仍然骑驴去,把驴拴在门外的槐树上,自己走进浸透了草药味的屋子里,坐到老中医的对面,把于长河的血厥描述得绘声绘色,让老中医好像亲眼看到了一样。老中医让她伸出一只手,把腕子搁到油腻腻的药枕上,大美刚刚说一声,又不是她有病,老中医不由分说,把三根指头压上了,闭着眼说:

“一样。”

大美由他把摸。老中医三根指头微微颤抖,好像老头尿尿,大美费了好大的劲,才忍住了不笑。老中医闭着眼问她房事如何。大美如实陈说,说她即便到了八十岁,也会像年轻的时候一样想,健旺如初,可就是病不饶人,一碰就厥。老中医睁开眼睛说,需要换换方子啦,培根固本,无他,还是以毒攻毒那一套,病由什么路上得的,还由什么路上治。大美问老中医,是不是还叫她去一趟打锣山,老中医直着脖子说“耶”,然后又摇摇头说“否”,他说最好的办法是把仇人请出大山,让他看对手行房,像病人当初看他一样。大美说,于长河那时候是被人绑在门框上,就怕没有同样的绳子,能绑住汉奸,因为他身上有枪。老中医已经不再关心大美的担忧,他的三根手指头离开大美的腕子,落到了大美手心上。他用三根老指头在大美的手心里画圈,洞悉了大美清晰的纹路,异常的走势,在华美的生命和混乱的****间徘徊,犹疑不定,后来他稳稳地按定感情脉络岔出去的一根细微小线,坚定不移地问:

“驴拴好了吗?”

大美嗤地笑起来,把手抽走,说:“驴和人可没有仇恨。”

她站起来,准备离开这间被百年老中药熏黄的屋子,笑眯眯地安慰老中医,说:“等到驴会生人的气了,你能长出驴样的家伙,咱再治病。”

大美真的无法让于长河用老中医教的新方子治病。认真地想一想,医理是通的。好比于长河让她穿上白小褂,杨老七又让她穿上红毛衣,于长河八抬大轿娶了她,杨老七又镶了两颗金牙吃她,男人的病就是这样去而复来,往返不已,根治的药方就在炕上,不是在炕上康复,就是在炕上死掉。巨大的困难只在于找不到结实的绳子,能把杨老七绑到门框上。她把老中医教的新方子说给于长河,没有保留,只把老中医摸她的手心问驴拴好了没有隐瞒不说,于长河仍然大骂老中医混蛋,是一只白了胡子的老山羊。他说幸亏得病的是他,而不是大美;要是掉了个儿,他绝不会找老中医看病。中流河两岸好多人都知道,老中医的绝招是治女人的不育症,他亲自送药,像烟袋杆顶着一朵烟油子,把药膏直接送到能怀孕的地方。大美惊讶极了,老中医品脉的手指微微颤抖,摸手心也摸得游走不定,根本不值得那么多女人向往啊。于长河愤愤地说:

“都是些发洋贱的东西!”

他气愤地盯住大美如娇如痴的脸说:“你更是!”

大美差一点就把老中医问驴的事情说出来,她怕于长河再发厥症,强忍住了没有说。不过她坚定地宣称,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驴在,她就绝不会去用老中医的烟袋杆送药,尽管她也一直不怀孕。

跟大美的肚子不一样,于长河的老驴洞子,只要钢钎大锤还在勇猛掘进,它就出金货。因为于长河突然被抓走,因为于长河经常发作厥症,老驴洞子有时候会被水淹没一节轳辘台,只要大美代于长河到洞子口上走一圈,小工们看她端正的小脚扭呀扭的,走过洞子口旁边铺满沙石的路,再硬的心肠也变软了,他们就是为了多看大美一回,也会拼了命猛按水泵把,把洞子里的积水抽干。他们知道,要是把洞子彻底淹掉,无法挖金子,大美的脚就是走不痛,也不会再到洞子上来了。小兴做了于长河的干儿子,不再挑油,不给于长河去拿药的时候,也到洞子上走一走。他没有于长河的威严,权力却差不多像于长河一样大。大工小工看小兴的目光发生了变化,这孩子已经不是老驴洞子上的小伙计,他是个小主人了。他们羡慕小兴的命运,盼望大美永远不会怀孕,以便让好命运也有机会落到自己头上,哪怕自己的年龄比于长河还大,只要能做矿主的干儿子就好。工房子里不放炮,不像洞子上那样容易发生震荡,推大磨女工五个人推一盘大磨,咕隆咕隆转圈,梳一根辫子的仍然梳一根辫子。只有兰一个人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她的鼻子不再出血,头发拢起来,盘起一个大髻。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变成了人家的媳妇。洞子上消失了快乐的小工宝元,大家知道兰的鼻子不再出血的原因了,可是猜不到兰的血已经滋养了河滩上的青草。涩儿用左手握了笤帚拉流,大家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想念宝元的夜里,兰睡不着觉,看见隔了一个人躺在那里的涩儿,一条腿一屈一伸用力乱动,认真地看一看是用左腿,兰不知道涩儿在练什么功。费力猜想,以为涩儿大概像她一样,也是思念远行的人,睡不着觉,可是她想不出,脸上密密麻麻布满了坑的男人,凭什么值得女人用一条腿想他——这样的想法有没有效,还在其次。

革命不夺人所爱

姚麻子披星戴月回村,果然不是为了涩儿。他满脸麻子坑盛了星光,行走敏捷,越过自己的家门而不入,径直走进于长河家里。他腰间鼓囊囊的,进门依然摸一摸。于长河带着戒意看他,不知道他又怀揣了什么样的计策进门,是不是还在打人家老婆的主意。姚麻子一只手再一次插进怀里,没有掏枪,伸出来五指摊开,让于长河看,手心里托了两块金子,像两颗苞米粒,他说:

“这是汉奸的金牙。”

他进一步告诉于长河:“从杨老七嘴里敲下来的。”

像两颗苞米粒同时卡在嗓子眼里,于长河爆发了剧烈的咳嗽,直咳得喘不上气来。大美让他微微伏下身子,捶他的背,又让他直起身子,抚他的胸,全不见效。他咳得惊天动地,姚麻子手握汉奸的金牙,不能救他。他好像要就此把胸膛咳碎,让五脏六腑全部爆裂。他果然大口一张,咳出小孩拳头大一块物,像憋紫的心脏微微跳动。大美不知道他咳出的是不是伤透的心肝,用尖尖的小脚试探,一触即碎,原来是凝结的血块。于长河大口喘息,止住了咳嗽,没有发厥。他从姚麻子手上要过金子,用手心托着验看,果然是金牙从嘴里敲下来的样子,牙根处带了血迹。他把两颗金牙同时丢到地上,像蹍死两只臭虫,用鞋底蹍,像跺碎两粒坏枣,用脚底跺,两颗金牙倒越发灿亮了,像含在嬉笑的嘴里龇着一样嘲弄他。他一弯腰从墙角抓起锤子,姚麻子及时拦住他,说:

“留着有用。”

于长河问对方,是不是留下了汉奸的脑袋好吃饭。

姚麻子说,脑袋当然搬家啦。

于长河说,汉奸吃饭的家伙都没有了,还留着金牙干什么。

姚麻子神色庄重地说:“留着给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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