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方祭祀神灵的传统由来已久。
传统开端已经可以追溯到文明开端---神话时代。
部落托庇于神灵的蛮荒时期，人族还只能刀耕火种。
村落外的豺狼虎豹都觊觎着食物丰富的村落。
祭祀神灵，祈求神灵庇护，就是部落最重要的事儿。
每一位神灵都有一套详实的祭祀仪轨，对应祗的尊名。
巫师号称神灵使者，每日安排狩猎、监督分配，提前为神灵准备祭品。
如果遭遇大旱，甚至整个月的大半猎物都要献上祭坛。
传说中一支十万人部落，一次大型祭祀单是三牲就要准备上百只牛羊。
正统祭祀礼仪更是极为复杂。
神话时代成书的《祀书》残卷中记载当时大部落祭祀的细碎片段。
准备时间尚且不谈，祭祀都得花费整整一天。
大致能分为三步：
一者名曰唤神，准备祭礼后信众围在祭坛周围，诚心颂念祷词，等待神灵冥冥中的关注。
二者名曰通灵，主祭人通过繁复的仪轨，委婉地向神灵表达愿望。
三者名曰奉献，神灵享受早已准备好的祭礼。
发展到后来，高位格神灵的祭礼甚至需要持续数天，才能完成仪式。
神灵越来越多，人反而越来越少。
《堕神》描述的神话时代末期，大量神灵因为守护的部落被吞并，成了失去供奉的邪神。
神灵扶植了许多传教士，将原本只有巫师知晓的仪轨传播开来。
许多人为了取悦邪神，‘聘请’神灵完成自己的愿望，大兴祭祀。
烽烟四起，更多部落被灭亡。
更多神灵堕落成为邪神。
夏朝立国后彻底断绝神脉，册封诸神。
非神榜上留名，即为邪神，人尽可诛。
邪神们为求生存，放弃了神灵位格与信徒，转入了地下。
尊名体系出现后，替代了靡费颇多的祭祀仪式。
知晓与神灵约定的尊名，就能指向特定的神灵。
邪神一道才勉强在朝廷的全力镇压、清洗中残存了下来。
可惜国教兴盛，邪神们渐渐也就没了踪迹。
奥术兴盛后彻底打破了神灵对于超凡能力的垄断，邪神的生存土壤几乎消失殆尽。
邪神几乎从历史中近乎消失，只有很少宗教学书籍会有提及。
如果不是顾术记忆中，黑袍人额头上的骷髅标记给他留下了的印象太过深刻。
他根本不会往邪神祭祀方面考虑。
梦魇又是从哪里得到的仪轨呢？
他完全可以杀掉顾术和老鼠们，为什么没有动手？
白鼻尖倒是对之前的事一无所知，仍然在鼠群中呼呼大睡。
“呼叫驾驶员，还有多久到达。”
“97号、99号火山持续爆发，我们还在等待降落时间窗口。”
“刚才有异常信号吗？”
“97号火山爆发前，地下灵能场出现了大幅度震荡。”
顾术闻言，心中一紧。
急忙联系姚兰：“刚才鼠墟有没有监测到空间跳跃的特征频谱？”
姚兰打开了数据库管理软件：“详细时间段，以及区位坐标。”
日国并没有采用时区制，依然沿用了上京时间。
至于定位坐标，则采用了极坐标。
顾术想了想说道：“大致在3分钟前，
也就是上京时间13：23，坐标点就在我刚在的地方，78°，1989.23。”
“在23分56秒到58秒，出现了一个长达2秒的高波空间震荡，
伴随高达3000A的灵能波动，你是怀疑有人进行了空间跳跃？”
顾术叹了口气：“梦魇很可能已经逃了。”
姚兰大吃一惊，当即问道：“刚才是梦魇？”
“我能理解你的困惑，一名才入三阶不久的死灵，竟然能够跨系越阶使用空间跳跃，确实匪夷所思。”
“这样我发图片给你吧。”
打开摄像头将面前的场景拍下来，发到了姚兰邮箱里。
“看到了吗？”
姚兰刚看到图片就惊呼出声：“好残忍！！”
“你那里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东西。”
“我怀疑梦魇刚举行了一场祭祀，你可以帮忙查查吗？”
“我问问老黄。”
着急忙慌地冲着对门喊道：“老黄用空没，过来下呗。”
对门办公室里，一名眼镜镜片比啤酒瓶还厚的中年男人，
放下了手中的《说鬼》，挺着啤酒肚小跑着推开了门。
姚兰站起来给他腾出位置：“你看看这个。”
“像人画？”
“这东西我也就在书上见过，哪儿来的图片啊。”
姚兰说道：“回头我给你细说，你先告诉我这图象征什么。”
黄城揭了揭眼镜，凑近屏幕细细端详了一会：“以体为坛，画井囚人，这是典型的活祭人魂的手法啊。”
“神话年代中期的时候，为了简化祭祀手法和流程，提出来这个方案，
可惜效果不太好，很容易招惹到脏东西，曾经在南齐的时候魔道盛行过一段儿，也只是昙花一现不久就没了。”
“没想到今天还能在这里见到。”
“注意这儿”
他指着图片中央那张开怀的笑脸：
“他们面部表情有变化不假，双眼就像木偶一样空洞。
这就是死魂最大的特点，和活死人一样有意识而没有行动能力。”
“鲜红色象征混乱，一般出现在战争后的祭祀中，信徒将战俘献祭给神灵以表示感谢。
魔道里一般借这些死魂为引献祭战败方所有族人。”
“可尊名如果不是很明晰的话，过盛的血气很可能吸引来许多脏东西，
甚至刺激到献祭对象，将自己也顺道献祭出去也是可能的。”
“你看啊，这些表情也有讲究.....”
姚兰见他又打算深化下去，连忙说道：“等会儿下班我慢慢听你说。”
推着他离开了这儿：“老黄，好像主任刚刚找你有事儿。”
老黄为人热情，也算报警·中心少数了解神秘学的人，大家遇上这种情况都乐于找他。
可就是嘴碎了点，一不注意就能和你聊上半小时。
今天让他继续介绍下去，就该耽误事儿了。
“听清楚了吗？”
“嗯。”顾术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声，陷入了思索之中。
梦魇打算献祭鼠墟里所有生物，鼠王为什么玉石俱焚也就能解释通了。
它什么时候混上来的？
顾术从进入竖井，就感觉事情顺利得有些反常，没想到它在这里等着。
没想到鼠王他们准备了这么大一盘棋，反而最后被对面反将一军。
一直没有正面接触过，没想到
梦魇笑到了最后，为什么不来个斩草除根呢？
难不成还对他们有什么感情？
姚兰见顾术许久没有回复，提醒道：“3分钟后就是窗口期，准备降落了。”
这一打岔，顾术倒是想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我想问一下，到达补给点后会有媒体吗？”
“军方飞船难得到一次，轮值记者一定早就收到消息了。”
顾术想了想，继续挣扎道：“能提前下去吗？”
姚兰能够理解他的心情，可还是说道：
“我们还有许多交接手续需要你签字，再说现在下去确实也不太方便。”
“要不我们帮你提前准备一个头套吧。”
顾术也能够理解，指望着惹出乱子拍拍屁股就能走人，也不太现实，
苦笑着说道：“行吧。”
“以前都是新闻里看到，没想到有一天能亲自戴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