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尺走后,茹箬久久不能入眠。剑尺像是冬日里的一把暖阳,照得自己浑身暖暖的。是不是陷入爱恋中的女孩,都是这副傻傻的模样?那箜篌呢?为什么我会在他的府上?他为什么对我若即若离?茹箬带着满脑子的疑惑进入了梦想。
就在茹箬安逸在甄府“还债”的这段日子,梨府却是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当朝宰相胡惟庸与当朝大将军徐达之间的斗争愈演愈烈……
“公子,徐将军命人送来密信,要我们加紧时间搜罗胡丞相的罪证。”葛离将密信双手呈于箜篌。
“看来义父这次是认真地了。葛离,你命一批死士潜入胡府,切记要小心行事,将胡惟庸藏于家中的财宝之处给挖出来。你再带一批人前往江南,联络我们在那里的暗卫,务必将已经收集的罪证收集起来,带回府中。”
“是,公子。”葛离听完吩咐后便匆匆离去。
“一场腥风血雨!希望不要伤到无辜的人。”箜篌叹了口气,便朝父亲甄善的书房走去。
在甄府,甄老爷子溺爱二公子箜羽,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对于大公子箜篌则是几近严厉。最近,因得了皇命,要编撰书籍,倒显出几分和善来。
“父亲”,箜篌推开了甄善的书房,低声换到。
“哦,篌儿,是你啊,进来吧。我正好也有事找你商量。”甄善一改往日的严厉,这让箜篌一下子失了神。
“篌儿,这么晚找我有事吗?先别说你的事,先让我说。”甄善接着说:“听说世子到我们府上了,你和你弟弟竟然为了一个婢女在世子面前失态了。这是为什么?你难道忘了你的使命了?为父老了,还指望着你们能出类拔萃,得到王爷、皇上的赏识呢。现在朝廷局势这么微妙,你们不急着拉拢世子,还被世子看了笑话,实在是不应该啊,再有下次,将这婢女,乱棍打死。咳咳咳!”甄善还未说完便是一阵咳嗽。
“父亲息怒,篌儿不敢忤逆父亲的意思。父亲放心,没有下次了。今晚来找父亲,是有要是相商。孩儿拿不定主意,还请父亲定夺。”
“什么事?你说。”
“父亲,义父的密函到了,孩儿已经按照将军的交代布置下去了,不出三月便会有结果。孩儿想问父亲,这事怕是梨府脱不了干系,梨府与我们是世交,所以,孩儿……”
“荒谬!交情怎能抵过皇命?那可是诛九族的罪过。”
“是,孩儿明白了。”
当箜篌退出父亲的房间后,额上沁出了丝丝的凉汗。如果梨府被牵扯进来,如果她是她,我又该怎样呢?箜篌忍着内心的不忍,抬眸望向了月空中的皎月,长长地叹出了一口气。
此刻,白府二小姐白玉正在箜羽的房间暗自垂泪。只见她粉拳紧握,两腮涨得通红,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往下掉。
“我说什么来着?如意那个小妖精是给你大哥吃了什么迷魂药了?你看看你大哥,处处护着她。上次也就算了,这次你大哥竟然为了一个丫头片子对你大打出手。难道这手足情还抵不上河里捞上来的野丫头?”白玉忿忿不平到。
“哼,等着瞧,我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丫头片子的。竟然不把我放在眼里。本少爷哪里受过这种气。”箜羽越说越生气,顺手撩起了桌上的白玉坛壶,狠狠地砸到了地上,碎成了一片一片。
“你这是做什么?仔细你的手。”白玉见箜羽生气了,便又上前来安抚。白玉是白荷的妹妹,因着姐姐白府和甄府的关系密切,便也经常往来甄府。打小便与箜羽青梅竹马,事事以他为先。
“我倒是想到了一石二鸟之计,一来可以让你父亲重用你,二来,可以让那个野丫头彻底失去你大哥这个靠山。”
“哦?有这等好事?说来我听听,怎么个一石二鸟法?”箜羽瞬间来了兴趣。
“有我这个女版诸葛亮在,你担心什么?你呀,可以这么干……”白玉在箜羽耳旁低语着。只见箜羽一改之前的戾气,嘴角的弧度渐渐上扬,眼睛里迸射出一道寒光,仿佛已经大获全胜,沾沾自喜了起来。
“白玉,你这一技可真是厉害。平日里是我小瞧了你”箜羽一把抓起白玉的柔胰,“你这小妖精,除了本少爷,没人敢收你啊。”箜羽把脸近近地贴在白玉的脸庞,眼看就要贴合住了,箜羽却停了下来,把玩这白玉害羞地模样,真是撩动春心啊,便顺势将白玉搂进了怀里……
这是白玉期待了多久的?连她自己也不清楚了。虽然白荷曾警告她,让她远离箜羽。但,就算箜羽是一碗毒药,她也甘之如饴。爱上他,就没想过害怕。除了站在他身后支持,别无他法。她总记得箜羽小时候是怎样的对自己好,全然不顾时过境迁之后,箜羽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
翌日,茹箬睡到自然醒。很奇怪,箜篌竟然没有叫茹箬去藏书阁。难道是因为剑尺?但就算所有的人都愿意照顾自己,她们可没有欠了我什么,不能偷懒连累他们吧。想到这,茹箬便倏地一下翻开被子,准备从起床。却蓦然发现浑身酸痛,动弹不得。看来这人啊,就是不能偷懒,平日里勤勤快快的,保准没事儿,只要一偷懒,一定会浑身痛,痛彻心肺的痛。好后悔啊,怎么就不跟着剑尺再好好练练功夫,空费了这一身筋骨啊。可是,世上最难求的不就是后悔药吗?茹箬想,我可以为以后打算,再也不偷懒,再也不任性,再也不!还没等茹箬数完心中念想,“扑”一声,一块石头样的东西从窗牖缝里蹦进来。茹箬托着酸痛的身子,下了床,疾走了两步,捡起来一看,竟是一团白纸。可见这人的功力深厚,竟这般干净利落。茹箬打开纸团一看:“莫负东篱菊,傲霜迎风开。——今晚,藏书阁见!”茹箬见落款是“尺”,心下顿时明了,是剑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