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只要你还记得,你见到你喜欢的人的第一面,你就会永远忘不掉他。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我初二那年。那时候因为参加学校的艺术节舞蹈比赛,因此晚上留在了学校,练舞。那晚,在一楼的大厅,我看到了他从大门走了出去,深秋的季节,他双手插兜头也不回。反而是我一直回头看他。
他个子挺高,也很瘦,单眼皮瓜子脸,完全是我喜欢的模样,不过就是脸上长了很多痘痘。我特别喜欢看他打篮球,以至于后来再冷,我也会坐在旁边的椅子看他打。他的名字叫‘果冻’,他比我高一个年级,我初二的时候,他已经初三了。
知道他的名字,完全是到处打听才得知的。后来有一个星期天的下午,和小姐妹们,在学校小卖部买了冰棍,慢悠悠朝向教室走去,路过操场的时候,果冻正好在打篮球。而我的一位同学,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直接把果冻拉到了我面前。我一句话也不敢说,大气也不敢喘,而他抱着篮球尴尬的把我看着。
后来她们说他答应了,等等,他答应了什么?
我还是不敢和他说话,只是中午在校外等米线的时候遇到了他,只是下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看到了他正好也在看我。我们似乎都是哑巴,只有眼神的交流。
艺术节表演的那天,他终于加我的好友了!
并不奇怪的是,我依旧不会主动联系他,明明是我先喜欢的他,却总是想要他付出时间来找我。而我反而和果冻的同班好朋友,有更多的话聊。
喜欢果冻的这件事,被旺仔同学知道了,谁让他是我的同桌呢。他说他帮我上去找果冻,问他要不要和我在一起,等他回来的时候,他告诉我,果冻说愿意。但是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到底是骗我,还是真的。
有一次旺仔告诉我果冻的身上很香,我问他是怎么知道的,旺仔说,中午在食堂排队的时候,他站在果冻的后面,他去闻了果冻的身上,很香。我听了只是觉得好笑,他太可爱了。
圣诞节的时候,给果冻送了一个毛绒玩偶的礼物,红着脸去他们班后门。
没过两个月,果冻不联系我了。因为我是被动的类型,所以我也没有联系他。谁知道听说,他劈腿了。
运动会的那段时间我哭得天昏地暗,站在操场的阶梯抱着丫头哭,被果冻的朋友看到了,反而在QQ上安慰我,让我不要太难过。还说果冻好像和劈腿的学妹是因为打赌,然后走到了一起。跑完八百米的我躺在地上哭,别人以为是因为跑了八百米难受,只有我知道是因为他。
过了一段时间,果冻又找我了。
记得有一个暑假,我经历了我的第一次约会。和果冻一起,在一个湖边散步。很不好意思的那种牵手,走了很久很久,走到脚后跟被磨出血。回家以后,果冻把他的QQ密码告诉了我,我们交换了密码。
那时候果冻已经读高中了,我们不在同一个学校。但是他对我说的一句话,被很多人知道了,就是,‘我在高中等你’,说来也是幼稚,但是对于那个时候的我来说,却也很窝心。到周五的时候,他偶尔会来我的学校找我,和他一起走一段路,尽管内心欢喜,但是很久不见的感觉,让我又不好意思了。按照他的说法就是‘明明很近,却感觉好远。’
寒假的时候,有一次为了他而撒谎,我对爸爸说和亲戚出门放烟花,但其实是听说他喝醉了,于是我去找他,在街上,他第一次抱着我,靠在我的肩上,安安静静的,像一个小朋友。他说,他父母知道我了。我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他说是在湖边散步的时候被邻居看到了。我说,谁知道看到的人是不是我呢。他说,不是你还有谁。对了,趁他喝醉的时候,我还摸了他的脸,唯一感到惊讶的是,他的脸好瘦!就一层皮儿的感觉!
看到了喜欢的钥匙扣会买给他,陪他去体育馆的时候,送给了他,大冬天的夜里陪他打篮球,妈妈给我打电话叫我回家的时候,再和他散步走回去。
和他一起走过的地方,总觉得非常熟悉,但是关于他的那些年的记忆,真的已经变得有点模糊了,时间顺序也记不大清楚了。总是害怕,会不会有哪一天,真的把那些回忆忘记了。
发现他有别的喜欢的人了,是因为看到他QQ上的消息,他在打听一个女生。而我问他的时候,他说是帮他的兄弟问的。顺水摸瓜,我在果冻的QQ里,找到了那位女生的,果然,他常常会去留言,常常点赞,常常说晚安。
那时候我快毕业了,但我们又结束了。
借着聚会喝醉大哭,哭到给他打电话,问他有没有喜欢过我,他说喜欢过。问他我该去哪读高中,他说去他的学校。
后来又借着小黄的生日,又喝了个彻底断片。但是喝酒前,把手机放到了丫头那里,我怕自己冲动,再给他打电话。于是最后喝到直接在KTV倒头大睡,喝到我吐了也不知道,喝到我一直哭一直哭。我只知道小黄也喝醉了,我躺着睡觉,小黄过来打我,凯也在,他说,不要打她。而其他的事情,都是他们告诉我的。而我妈那晚,找了很久才找到了我。
高一的时候,我的教室在三楼,他高二了在五楼。我总是能在走廊看到五楼的他。不知道在五楼的他是在看谁。只知道看到他给隔壁班的女生送零食的时候,我在英语课上哭了。
我是八班,他也是八班,所以每次去操场集合的时候,我们班,就在他们班前面。每次去操场的时候,我都会故意晚一点去,因为那样我就可以看看他的背影,而我总是能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他。升旗向后转的时候,我也总是在短暂的国歌时间,去寻找他,尽管我矮,前面有很多人挡住了,但是我也还是努力寻找他的头。
都说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自己会变成诗人。而那时候的我,也喜欢写写东西。只要看到好看的本子都会买下来,精心设计一番里面的内容,好多好多本子,内容都是有关于他。不管他在不在我的身边,我都还是喜欢他,就算是他有了新的女朋友。
我会因为他不给我QQ密码而断了联系,会因为看不到他的空间而断了联系,会因为他的一句‘没得耍事’而断了联系。但是我就是死性不改的,依旧喜欢他。
等到我高二的时候,他联系我了。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们能做朋友吗?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就哭了。我没出息的说,能。
我们又变成了朋友,我不知道成为朋友的时候我们的关系怎么样,只知道没过多久,他给我发来了消息,他说,他考虑了很久,还是喜欢我,还是想要和我在一起。可是我当时犹豫了,甚至又哭了。
和好了以后,我们又交换了密码,看到了他分组里,我是单独的一个。有时候他会送我回宿舍,有时候我会给他带早饭,会把自己的温水瓶给他。可是明明是同一个学校,我们却像异地恋,只在一起吃过一次饭,他替我洗了碗,只觉得不好意思。
我喜欢他,但是我不知道该怎样表现出自己的喜欢,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到底要做什么,我小心翼翼的,到头来却发现自己什么也没做。对于喜欢他的这件事,我彻底的失败了。
他喜欢别人的时候,我会默默退出,他回头的时候,我始终笑着迎接他。因为我非常信任他。我相信他喜欢我的时候,是一心一意想要和我在一起的。就算是他不喜欢了,他也并没有骗我说喜欢我。他只是不喜欢我了,并没有做错什么。因为他的诚实,我选择忽略他的背叛。
因为他喜欢张杰,所以我也开始听张杰。后来他听模特,我也听模特。就连他喜欢的人,我也会去关注。一个两个三个,我都知道。
最后一次分手,大概是他毕业前的寒假吧,我回了家乡,而我却听我的同学说,在街上看到了他和他的前女友走在了一起。然而那一天,他真的没有联系我。
还记得他以前说,他的初吻会是我的。但是直到最后,我们也仅仅是牵过手,拥抱过,再无其他。
我烧光了所有写的他的日记,七八个日记本,都被烧掉了。曾经还买过对戒,但是也没有送出手。我还去打印过他的照片,为了不那么容易被发现,我打印的是他们全班的合照,只为了看站在其中的他。原来这些年来,我不过是感动了我自己。
书上说,一开始在一起,后来在一起,以为很简单,但却是那么难的事情,这个世界上应该有很多人,都躲在云后面,悄悄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吧。
等到我们再联系,似乎又隔了一年。这次是我主动联系的他,那时有一部电影上映,名叫前任3,那天我装作不是我,去找他聊天。但其实他第一次就猜到了我是谁,但是我并没有承认。
加了他的微信以后,我们聊到了凌晨三四点,我总是和他有说不完的话。
我的新朋友或者是老朋友,都知道他,我把过去的有关于他,都告诉了她们。那时候的我,甚至还说,只要他愿意娶我,我肯定会嫁给他。
可是后来,他说来我的学校找我,我没同意。后来他说让我去找他的时候,我没有当真了。
我们或许真的成为了朋友,偶尔聊天,他甚至录了一首我超爱的‘关于郑州的记忆’给我听,我们也偶尔见面,偶尔一起打麻将,偶尔一起喝奶茶,他还等我做指甲。晚上还是一起散步回家。我还是喜欢他走在我身边的时候,我还是喜欢听他聊起他的生活,但是我没那么喜欢他了。
以上所有,他可能不会知道了。
以下,是我2015年5月写在纸上,装在信封里的回忆。
他说
“我只对你矫情”
“我们亲密一点好不好”
“那时候每天都能看见你”
“你和她们吃东西就不和我吃?”
“要记得吃饭,万一住院了我会担心。”
“上体育课你都不喊我。”
“我想了很久,我还是喜欢你的。”
“我觉得我们做朋友还好些。”
“这次不会太早离开你。”
“手牵手,走到街的尽头~”
“你怕就牵着我吧。”据说他第一次牵手的人是我。
我说“想你的时候,人都不在”,然后他就给我打电话了。
还记得有一年下雨夹雪的时候,我在等车去学校的路上,而他刚好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告诉我雨夹雪了。
“不准喝酒,她们喝酒的时候,你喝饮料。”
高二那年有一晚在寝室锻炼劈叉什么的时候,他给我打了电话,“你在干嘛?”我说“没干嘛。”他说“说,在干什么?”我说“没什么啊。”谁知道他乱猜“你不会又在喝酒吧。”当然没有!!为什么在他的记忆里,我那么爱喝酒?
“你电话号没换吧?我还记得你号码。”当时一年半没联系,听到这句话的我很是感动。
以下摘自2015年1月,我的日记。
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可是啊,我们没有十年,就连我们认识了几年了,我也忘了。
在我眼里,你有好多模样,不管是篮球场上的你,田径赛奔跑的你,擦肩而过视而不见的你,还是人群中一眼就认出的你,我知道优秀的你多么努力,可是那么渺小的我,你始终是看不到的吧。
我认识你,大概是个深秋的季节,那时候犯过的错,我现在还记得。悔过当初自己不经意的小举动,那么粗心的你应该都忘了,我笑笑自己。
你怎么可能记得旧时光的我。
感叹时间的流逝,感受着四季的变化,我在年复一年的日子里,看到了从前的我们,你知道吗,如果时间重新来过,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没有你就没有爱喝酒的我,也不会有敏感多疑爱哭的我,不会哭着在电话里说糊涂话,那是我这辈子不愿做第二次的事。
在昔日好友面前,你问过我,问我是不是和她们一样,我不知道你是喜欢我沉默一点,还是我回答的我和她们一样,吵吵闹闹的。那么你呢,我还真是对那时候的你一无所知。
现在我总听见你说我,傻笑什么。对啊,我在傻笑什么。不过是体育课在操场遇到了你,或者是傍晚时在电话里和你聊天,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到底算不算最开心的一件事。
太久太久的事都好模糊,看着往年写的日记,才渐渐想起那些年的微笑,眼泪。到底是什么原因,不过所有的原因都是因你而起。
喝过的烈酒如同爱过的人。要说爱过的人,不如只说,是你。你不许我喝酒,刚巧胃病肠炎随时会犯的我,索性听你的话,戒了。只是偶尔喝的时候,不告诉你罢了。
在你离开后的一年时间里,我不停得知你的消息,在学校还是会遇见你,在某个上学的清晨,在某个你为她撑伞的夜深。
不期而遇总是让我想要逃避,因为是你,大概是我还没有准备好怎么面对你,匆匆一眼,过了就过了。
在好久好久以后你的第一句话,“我们能不能做朋友。”我没出息的哭了好久好久,喜极而泣,原来我也是经历过的,等你找我的日子是漫长的失落。我不敢主动打扰你的生活,原谅我吧,我只是一个不起眼的朋友啊。
“你想我了啊。”嘲笑你的这句话,觉得你太不要脸了这么容易说出口。哎,不过最近都没听你这么说了,怪想念的。
我有多幸运遇到你的时候,你还是很青涩的少年,就连牵手啊,也是显得格外笨拙,当然了,我也是啊。所以那段时光才是一想起,就会笑出来的吧。
我以单薄的文字叙述这几年,它没有多温暖,它陪不了我走过寒冬,它什么都不是。
那年夏天,第一次和你出去的时候,就算汗流浃背,就算走到脚后跟磨出血,我也在坚持一路和你走下去,谢谢你,牵着我的手。
还记得么,上次一起散步的时候,去了一个公园,没有灯,你问我害怕么,我说我不怕,其实我知道是你怕黑,你说,你怕就牵着我吧。
以上。谢谢那时候爱写日记的我,不然很多事情,真的就忘了。最后,谢谢那时候,对我温柔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