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表堂堂,温润如玉。”薄太后对姬梵很是满意,然后对着刘恒责备道,“不是哀家说你,之前听说你有意要把馆陶嫁给堂邑侯陈午,你也不看看他配得上馆陶吗?”
面对母亲的抱怨,刘恒只能报以苦笑,他先前之所以看中堂邑侯陈午,是觉得他老实,馆陶嫁给他不会受委屈。
在原历史中,刘恒看中陈午就是觉得他老实,因此才从无数勋贵子弟中挑中了长着一张圆脸的陈午,刘恒的眼光没得说,自从馆陶嫁给陈午后就成了祖宗。
原本按照当时的制度,公主出嫁后是需要改封号的,也就是说馆陶嫁给陈午后是要把封号改成堂邑公主的,但是呢,陈午的父亲陈婴刚被封为堂邑侯时,食邑不过六百户,就算日后有所增加也不到两千户,这甚至连一些关内侯都不如,更不要说和馆陶这位大汉长公主相比了,如此一看,陈午反倒像是的入赘的。
馆陶自己也看不上自己的这个丈夫,即使是在公共场合也会丝毫不顾及他脸面地呵斥他,等陈午死后馆陶甚至将自己的面首带到武帝面前,死之前甚至想要和面首葬在一起。
不过现在嘛,谁要是敢对馆陶也动了不该有的心思,不说姬梵,即使刘恒也不会将其放过,就算用雷霆手段也要将其化为齑粉,靠军功得封彻侯,与世袭爵位得来的彻侯在皇帝眼里差别是很大的。
姬梵与老太太聊得极开,基本上就是老太太在问,姬梵在说,老太太本就信奉黄老之学,姬梵又恰巧精于此道,那日岁首宴,姬梵将那些黄老学大师都说得连连叫好,更不要说薄太后这么个老太太了。
不久姬梵就向薄太后告罪离开了皇宫,正所谓伴君如伴虎,今日皇帝只向他展示了温和的一面,那恐怖的另一面还没向他展示呢,如果可以,姬梵希望这一辈子都不要看到。
不过最重要的事情已经完成,那张地图刘恒就像宝贝似的放在怀里片刻不离身,想来以后他有什么想法,刘恒应该会支持。
次要的,比如见到了自己的未婚小娇妻,入了宫籍,名字也写进了宗氏,从此他进出皇宫就像自己的家一样方便,而且就算他犯了什么大罪,地方上的官员也只有捉拿之权,行刑的权利只有刘恒这位皇帝才有。到时候就算姬梵犯了事,馆陶进皇宫一哭,窦皇后吹吹枕头风,薄太后求求情,完美。
开个玩笑,像姬梵这位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新社会青年怎么会办坏事呢。
想了想,该与皇帝说的自个儿都说了,这才拎着盒子走出宫门,骑着燎原火而去。没错,红薯又重新回到了姬梵手中,刘恒也知道自己的皇宫就是个筛子,早上干了什么事,不到下午就会被传到皇宫外,所以以防发生意外,刘恒又把红薯交给了姬梵,让他负责种植,而且他还专门从皇宫调了百名侍卫负责看守,顺带负责姬梵府内的安全。
待姬梵向薄太后告罪离开后,刘恒从殿后走了进来。
“陛下以为如何?”
“国之栋梁。”刘恒想也不想答道。
薄太后笑道:“能得到陛下如此评价,想来你对他很是满意。哀家也向他问了一些问题,可以说是对答如流,有些问题哀家专门向一些专研黄老学的博士们请教过,不过今日又从他这里得到了不同的回答,回答虽不同,但每每想之又感觉这个也是对的。而且你发现没有,他不管是面对你还是面对哀家,都没有半点的紧张,寻常人第一次见到皇室有的甚至都说不出话来,有的人看起来表面镇定,实际上他在心里已经乱得不行。”
刘恒也说道:“这还不止,他第一次上朝时举止有度,不管是为他更换彻侯冠冕,还是面对淮南王的挑衅,他的反应都堪称完美。”
“哀家还听说在岁首宴时,他将儒家的一位博士说得下不来台,不是哀家说,当年你父皇在世时,最讨厌的就是儒生,说他们都是腐朽之辈,全是软骨头。”
人一老就喜欢想过去的事情,老太太平日里想的最多的,就是自己那位已经驾崩数十年的帝王夫君了。
“母后,君王治国哪有依据自己的喜好的。”
“好、好、好,哀家知道你不喜欢听这个,哀家听说最近有人蛊惑你舅父,哀家已经劝过他了,不过哀家的话他现在也不一定听,希望以后他如果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你能够看在他帮你这么多年的份上饶过他,不要对他下死手。”
听薄太后说到自己的舅父,刘恒心里不由想起自己小时的事情,自己可以说是被他带大的,初到代国时也是舅父在忙前忙后,政务也是他教自己如何处理的,说句实话,他对舅父的感情比对自己父皇的感情都深。
刘恒笑着说道:“母后您多虑了,舅父的脾性您又不是不知道,说白了不过是有些小孩子脾气罢了,会犯多大的错误,如果他真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朕会好好和他说的。”
“嗯,如此哀家就放心了,还有,皇后那边你也要好好陪陪她,这些年跟着你她也受了不少的委屈,这次你又把馆陶下嫁给了卫侯,还好她也对卫侯满意,要不然看你怎么办。”
“母后说得是,等朕忙完就去陪她。”
“哀家也知道你忙,不过空余时间你也要多一些夫妻生活,除了治国外,皇帝最重要的就是繁衍子嗣,这样帝国才能够安稳。行了,哀家乏了,你忙去吧。”说着,薄太后起身在宫女的搀扶下去了后殿。
刘恒无奈地笑了笑,离开了薄太后的寝宫。